月色撩人,自窗口倾泻而下,留了一地清辉。
房外墙根下虫鸣声清清浅浅,时远时近。
夜色更显静谧。
烛光灼灼,房内轻纱伴影。
陈洛初闭了双眸轻轻点点吻向面前愣怔着一动不动的萧景泰。
良久,轻轻贴合在他软软的唇瓣上。
她脑海里浮现出婺源小村里的那个清隽少年,他的忧郁眼神,他白皙修长的手,阳光下他对她暖暖的笑容,他为她题下小字“安宁”。
她带着他去四处闯祸,她来抗着祖父的家法。
站在祖父身边的那个站姿永远笔直的白净少年。
此时突然间想起了他的一切。
她离开萧景泰的唇,复又直直看向他的眸子。
这就是他啊,她从小就开始喜欢的白思宇。
真有了可以逃离皇宫的机会时,她满脑子里竟都是他。
心里和他一般有难以割舍的痛。
他竟放下手里的一切事务,从皇宫里带了人来找她。
她手臂环了他脖颈,抵了他的额头,鼻息交缠,喃喃道:“思宇。。。”
“嗯。。我在。。。”
萧景泰终于回了神,再次看向陈洛初的眼眸里是一片化不开的雾。
看着她的头发散乱。
他伸出手顺过她耳边的长发,把她身后纠缠的发慢慢理开,拆解这纷繁缠绕。
他一点也不着急,一缕一缕慢慢拆解,动作轻柔,仿佛时光多的数不过来。
如若天地间只有这一件事可做一般。
陈洛初静静环着他的脖子,任由他侍弄着。
终于完成。
萧景泰细细看过她的样子满意后。
他一手轻扶了陈洛初的头,重新贴向了她。
从额头轻吻,再到鼻梁,鼻尖,再到唇角,最后小心翼翼吻在唇上。
他吻的极其温柔而动情,好似要将她的一颗心给淹没一般。
陈洛初慢慢回应着,两人呼吸相交,陈洛初刚想开口,那游鱼便顺势滑了进来,他闭了眼,一点一点掠夺着她口中有限的空间。
陈洛初能感觉到他越来越重的喘气,越来越强势的霸道,炙热强烈的让人心颤,与刚才的温柔完全不一样了。
陈洛初忍不住要推他,却被他紧紧地抓了手,更紧地抱在怀中。
他的吻很软,吻的却又急又凶带了些掠夺。
陈洛初那没有讲出来的话语全变成了细细碎碎的嘤咛。
不知过了多久,萧景泰才堪堪放开她,抵了她的额头轻轻地喘气。
“安宁。”
“嗯?”
“今天如果没找到你可怎么办。。。”
陈洛初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在林子里害怕了吧。”
“很怕,林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月亮和点点的萤火虫发光,我看不清路。”
萧景泰一手抚过她白皙的面庞,“害怕怎么办?”
“背书。”
萧景泰诧异地嗤笑了一声,这一整天他真是难得露个笑颜。
“背的什么书?”
陈洛初看他笑自己,不高兴了,两手捏了他的腮道:“不许笑我。”
萧景泰配合地点点头,“不是笑你,是担心你,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树林里背书。”
“以前在陈家庄时,祖父经常带我和洛君在树林间背书,这一背书,我就不怎么害怕了,背的是以前常背的《出师表》,别的都忘的差不多了。”
萧景泰颔首,表示认同,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委屈你了。”
他抱了陈洛初起身,走到床前,把她轻轻放到床上,自己换上德九拿来的寝衣。
吹了蜡烛,侧在陈洛初的旁边躺下。
一手揽过她细细的腰肢,紧紧地揉进自己的怀里。
这一晚他们身体都累到了极致,神经都绷到了最紧。
在这静静的暗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这黑暗可以疗愈一般,他终于可以舒缓开来自己一直绷着的精神。
萧景泰知道自己的父皇独宠他的母妃,现在总算理解他父亲的感受了。
而他却差点丢掉这怀里的人。
“安宁。”
“嗯。”
“我。。错了,应该信你。”
陈洛初不可思议地抬了头,却一下磕在了他的下巴上。
“嘶。。。”
萧景泰暗暗笑着,一手轻抚着她的头。
“可是你让人打了落月,她伤的很重。”
萧景泰不置可否,“落月的确失职,没有看顾好你,这顿打不冤。”
“也没敢实打,已经给她用了最好的太医和药。为的都是你。”
陈洛初叹口气,“你刚才还说你错,可见,你是白说。你哪有错。。。”
“我最喜欢落月在我身边,别人跟着我不习惯,你伤了她,我就是不舒服。”
萧景泰一下一下捋着她的头发,轻笑道:“不习惯啊,这是个问题,那我来伺候宁嫔可好?够不够格?”
陈洛初被气笑了,“够格,可是我不敢用。”
萧景泰低头嗔道:“不敢,从我认识你到现在,还没见你有什么不敢做的,胆子大的没有边。”
陈洛初刚要辩解,便又被吻住不能说话了。
翌日清晨。
两人各自睡到自然醒,昨日一天的各自奔波让他们一夜无梦。
昨天还是人仰马翻,今日已然岁月静好。
两相差异让人不禁感慨万千。
醒来后,一个不用上朝,一个不用请安。
两人对视,了然一笑。
萧景泰揽过陈洛初,埋头在她的颈窝里,轻声恹恹道:“朕都不敢碰你了。”
陈洛初这才想到,他最近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奇道:“为何?”
“怕你会吃那个药。那药寒凉,对你身体不好。”
陈洛初静默了一会道:“那药臣妾早就不再吃了。尤其是知道你是白思宇后。。。”
萧景泰的脸色这才有些明快起来,“真的?”
陈洛初继续道:“也不知道那珍妃把这秘事蓄了多久,才拿出来一击致命要来伤我。”
萧景泰面上凝了些暗色,并不多言语。
陈洛初心里明白,不再吃那药,更多的是因为就算不吃那药,她也不一定能怀上。
但是这话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说出来。
陈洛初侧头看向他:“皇上还生臣妾的气吗?”
萧景泰在她耳边叹了一口气:“生气有什么用,又不能弃了你,又不能忘了你,凑合凑合留在身边吧,比没有强。”
陈洛初撇撇嘴,“那还真是委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