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泰不再和她斗嘴,低头轻吻过她的额头,“安宁,你等会再起来。”
陈洛初不知他要做什么,便继续眯着睡个回笼觉。
等她再次睁眼时,萧景泰已然穿戴整齐,手上拿了陈洛初的衣物。
“来吧,朕伺候你起床。”
陈洛初想起了昨晚的话,无奈苦笑,“皇上不用当真,臣妾自己来就好。”
“怎么能不当真呢,朕一言九鼎。过来,找了半天才找好的衣服。”
一连的推却挡不住他的坚持,最后,萧景泰还是细细地帮她穿好了衣衫。
洗漱过后,陈洛初坐在梳妆镜前,回身看了看萧景泰,直直地把手里的桃木梳子递了过去。
“皇上,劳驾您。。。”
萧景泰接了梳子,面上只是苦笑,“朕不会梳发髻。”
陈洛初当然知道他不会做这些事,眸子里狡黠一笑,便唤了门口的小宫女进来,一切收拾妥当后。
她看向坐在书案后的萧景泰,“皇上,臣妾先去看看落月。”
萧景泰正翻看着手里的一本书,头也不抬嘱咐道:“等你回来用早膳。”
清晨沐朝霞,山庄里已经是一片纷繁的鸟叫声,清脆婉转格外好听。
陈洛初敛了素色纱裙走向落月的住处。
落月此时已然醒来。
陈洛初摸过她的额头试了一下温热,切切问道:“落月,今日怎样,疼的可还厉害?”
落月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你起来了,小主,太医给敷的药比较管用,昨日睡前喝了安神的药,也不至于没睡好。”
陈洛初放心地点点头。
她拿过了一旁茶几上的的药:“趴好,我给你上药。”
落月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事,我让刘嬷嬷帮我就行了。”
陈洛初叹了口气,“怎么就不能了,我以前也是宫女。什么事没做过。你趴好就行了。”
落月只好乖乖回身趴着。
撩开衣服,那伤口依然红肿骇人。
虽说是手下留了情,但乍一看去,陈洛初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她叹了一口气。
素手带了些药膏,极尽轻柔地涂抹在伤口处。
落月时不时会唤疼,她一唤疼,陈洛初就把手抬起来不再动。
这来来回回,费了不少的时候。
涂好药后,陈洛初让刘嬷嬷给落月端来了早膳。
一看到那米粥陈洛初才想起来,萧景泰还在等她用早膳。
她安顿了一下落月便离开了。
回到正房内,萧景泰已经坐在桌旁,桌上摆满了了热腾腾的粥菜。
萧景泰见她来了,也不多说什么。
“坐下用吧。”
陈洛初净了手,坐下来,眼前的碗已被盛上了粥。
她拿了块蒸糕,低头静静吃着。
“何时回宫?”
“怎么,想你的流云殿了?”
“不是,怕落月的伤还没好,受不了颠簸。”
萧景泰点头道,“朕不会再单独留你在这里。”
陈洛初抬头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让落月晚些回就是,臣妾跟你走。”
萧景泰喝了一口粥,才开口道:“这么着急回去,朕在这里陪你玩几天不好吗?”
陈洛初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真的可以吗?”
“为何不可。”
“那这里就你和我?”
萧景泰反问道:“咱们两人在这里不是更好?”
陈洛初笑笑不多说话。
你说怎样便怎样罢。
用完早膳,萧景泰径直去了书房处理事务。
他叫来德九,“你回宫跟皇后说一声,就说朕在这里多住几天,这几日的奏折往这边送便是。”
德九脸上带了些浅浅的笑意,他知道皇帝和这宁嫔应该是和好了。
只要他们好好的,自己就有好日子过。
情爱是什么,在他看来,情爱应该是互相的缠磨,互相还不可分开。
如那藤蔓一般,环环绕绕盘旋而上,谁也离不开谁。
德九躬身退下回宫传口谕。
陈洛初又去看过落月,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房中坐着正无聊时,萧景泰推门走了进来。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衣,墨发高束,身后裹了一片艳艳阳光,仿佛发着光一般走进来。
“外面阳光大好,在房里呆着做什么?”
“没人陪。”
萧景泰面上含了笑意,“朕来陪安宁。”
说罢向她伸出了手。
陈洛初等的就是他这话,她立时带了些笑意,眸底含了些璀璨,晶晶莹莹看向眼前这清朗男子。
她站起来,伸出手,与他紧紧相牵。
园子里依旧是空旷无人,但是两人却不觉如此,只要对方在身边,那这园子便满了。
萧景泰面上一片惬意洒脱,迎了这灿烂日光,负手背后牵着陈洛初素手慢慢前行,陈洛初落后半步,正好能踩到他的影子。
他的手温温的,润润的,陈洛初素手此时被他紧紧握了,心里感觉被填满了,这世上仿佛什么都不会再怕。
陈洛初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舍不得。
她怕对这感觉上瘾。
她抬眸深深看向萧景泰修颀的身影,有些看不够似的。
感觉这幸福有些不真实。
拥有着却开始想念。
这是为何。
陈洛初看着地上那影子静静失神。
萧景泰忽而回头向她,朗声道:“去玉湖那里看看吧。”
陈洛初弯了唇角,乖巧道:“听你的。”
萧景泰笑笑,像往常一般轻轻抚过她的额头。
两人缓缓停步于玉湖前。
清风徐来。
抚于面上,温柔至极。
湖中的荷花今日里已然次第绽放。
远近的碧绿荷叶成片簇拥在一起,粉红、白色的荷花点缀其间,迎风舒展开来。
淡淡香气萦绕其间。
陈洛初闭了眼眸,细细嗅着。
正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望着眼前的繁茂盛景,萧景泰赞叹着,“夏日炎炎,最美不过这一湖荷花迎风盛开。”
萧景泰侧身看向眼前的陈洛初,满意道:“花美,我的安宁更美。”
陈洛初不言语,眸尾含了些潋滟,静静笑着看他。
岁月如是静好。
仿佛天地间也只有他们二人一般。
愿时光能缓,故人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