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鸿运酒楼后,陆渊又跟沈小荷去了其他铺子。
毫无悬念,那些铺子没有一间是百分百干净的。不外乎就是做假账,监守自盗,以次充好,以假乱真……
当从最后一间铺子出来时,陆渊的脸色彻底黑成一片。
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么多铺子,居然没有一家是绝对省心的。
尤其有些铺子的掌柜和账房,还是陆府的老人呢,就算没有二十年学历,也有十五年,这就更让人唏嘘了。
“混账!这些都是什么人来的,怎么能做得这么绝呢?”
陆渊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若非今日亲自前去查探,他根本想象不到这些人的真面目如此可憎。
不过,他随即想到,在这之前,这些铺子通通是由陆蕴一手打理。这些铺子有如此多的问题,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或是……有意放纵或者指使呢?
回到陆府后,心事重重的陆渊最终还是找到了陆蕴。
“那些铺子之前都是你管理,你可曾发现其中的问题?”陆渊开门见山地说。
“没什么问题呀,难道是有工人要偷懒?”陆蕴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陆渊见陆蕴面色无虞,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接着继续说道。
“偷懒倒没什么,不过小事一桩。可是他们一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做假账,监守自盗,以次充好,什么招式都使得出来。”
“今日,我特意陪着小荷她们去那些铺子逛了一圈,发现这些老人仗着自己资历深,不仅想方设法中饱私囊,还倚老卖老,一点也不尊重东家。”
陆蕴在这个时候,脸上终于有了波动,“什么?他们居然如此胆大?可是在这之前,他们一直老老实实,不曾耍过小手段呀。”
“是吗?那看来是这些刁奴以为新东家好欺负,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陆渊讥讽地笑了笑,然后起身。
“其实我和你说那些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有些担心你会误入歧途,做出不可逆转的错事。行了,既然已经分家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回到随心苑后,沈小荷又忙碌了起来。
“小姐,你这是弄什么?”月华看沈小荷在纸上涂涂画画,好奇不已。
“桌子。”沈小荷头也不抬地忙活着,她现在精力充沛,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牵引着她一般。
“桌子?既然是桌子,那为什么中间还要挖一个洞?”月华再问。
“因为我要在里边放炉子和木炭。”
“桌子里边生火吗?那岂不是连桌子也会被烧掉?”月华被沈小荷的话吓了一大跳。
“不会,我这桌子不是木制的,而且用石头和沙子修砌。”沈小荷继续涂涂画画,看起来十分认真。
“用石头做桌子?那……那岂不是很重,以后又该如何搬动呀?”月华理解不了伸向的意思。
“这可以说是桌子,也可以说是炉子,它是固定的,一经修砌好,将永远停在原位,再也不挪动。”
沈小荷这是直接照般锦绣山庄鱼塘边的烧烤炉子。
大小,样式,风格没有差别,不过一个是在室外,一个在室内罢了。
“什么,你在室内弄石头做的桌子,那岂不是很奇怪?”月华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嗯嗯,你先不用觉得奇怪,等我把这东西做出来,你肯定会喜欢。不过你说得对,这东西若是放在室内,的确行不通。”
因为烧烤必然会产生非常大的油烟,如果在屋内的话,这些油烟无处消散,最终会积聚在屋里头。
而且这不是一个两个烧烤炉,按照沈小荷的计划,至少要弄二十几个炉子,若所有油烟全部积聚在屋里,后果十分严重。
想了想,沈小荷又把沈秋生和沈小兰找来,准备和他们一道商量,看怎么对酒楼进行改造。
不过,他们二人其实也没什么主意,讨论了好一通,仍然没能提出有效的意见。
反倒是小六提了句非常有用的话,“可惜酒楼的后院有些小,要不直接在后院中修砌两排烧烤炉,那样更省事。”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酒楼隔壁不是我们家的脂粉铺子吗?我们可以直接把那铺子的屋顶给拆了,并把它和酒楼打通连接在一起,让它变成露天的大院。”沈小荷万分欣喜地说。
“这样啊?这工程听起来十分巨大,本来这酒楼停业整顿就得耗费好几天功夫,若是你把这脂粉铺子也给拆了,那等于我们家这段时间以来,一下便有两家铺子停业了。”
沈秋生有些不同意这意见,毕竟一下列让两间铺子同时停业,这不是小事。而且这两间铺子加起来工人也不算少,那这段时间又该如何安置他们呢?
沈小荷一下便看出了沈秋生的顾虑,直接说道,“爹,你就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安排。我想着,这脂粉铺子京城有无数家,并不差咱们一间。”
“而且,就算那些女人天天都要涂脂抹粉,但是这脂粉再怎么用,一匣子至少也能用一两个月吧。”
“可是,饮食行业就不一样了,它可以说是所有行业中需求量最大的。人要吃一日三餐,早上吃,中午吃,晚上吃。有时是自己吃,有时是请别人吃,反正怎么也逃脱不了。”
对于这一点,周氏却是十分赞同。的确,她也觉得脂粉不能当饭吃,而且这仅仅是女人的生意,就算做得再大,也没有什么发展空间。
再说了,暂时把脂粉铺子拆了,跟酒楼合并在一起也没什么。若是后边实在有需要,大不了再去别的地方寻个新铺子,也是一样的。
既然有这个想法,那沈小荷决定立刻付诸行动。又拿起毛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小六皱眉盯着这纸上的东西,而后把它们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直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小荷,你把脂粉铺子拆了之后,还要种些花花草草?我说,你不是要卖吃食吗?怎么搞得这么麻烦?”沈秋生越想越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