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既然做好来京都的打算,迟早还得在大场合中亮相的。
即便康伯仲知道,又能如何?
他敢在皇城内,对自己下手吗?
“确有事得劳烦二位。”
“何事?”
梁成摩挲双手,兴奋道:“我在西戎容立战功,又在炎西布局让西戎不敢东进。”
“如此大的功劳,让我提领炎西六郡不过分吧?”
“梁成,你想做西境大公?”
汾阳王被吓了一跳。
比侯爵更高一筹的是公爵。
放眼整个大炎,公爵只有两位。
其中汾阳王是目前炙手可热的大公。
但他手中没有太大的实权。
梁成索要炎西大公,是要统领炎西六郡的。
那无异于在大炎境内裂土为王了。
这样的事,只怕朝堂上阻力不小。
但是梁成的功绩,确也配得上公爵。
毕竟,汾阳王当初治理一个河套之地,便是彻头彻尾的王公爵位。
这个……
二皇子炎庆阳若有所思。
他确有顾虑。
最担心遭到大皇子派系的强烈反弹。
可内心深处他自然是希望栽培梁成。
只要梁成管控炎西,他这位皇子就拥有了牢固的大后方。
炎西作为他的大本营,更意味着他在朝堂斗争中拥有了势力跟退路。
汾阳王更是如此。
有炎西六郡支撑。
他光复火国的日程表将会大幅提前。
彼此再度对视。
“梁成,下一次早朝,我跟殿下会给康伯仲施压,为你谋取爵位。”
“康伯仲狡诈,此事能行?”
梁成忧心忡忡。
他现在虽然手握名录,可是在京都并没有话语权。
再者,如今京都还有他侍奉西戎的谣言。
保不齐康伯仲会以此大做文章。
到时候人云亦云,自己手里拿着的名录反而成了祸害。
搞的好像是他跟西戎皇子联手演戏。
意图断送大炎皇子跟国相大人的根基。
最终作茧自缚了。
因此,自己唯有取得皇帝认可的爵位。
加官晋爵彻底摆脱流言困扰。
到时候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呈递名录。
整盘大棋才有可能彻底走活。
“这一点,伯君无需担心。”
“康伯仲虽是太子死党,不过在朝堂上,他也不好妄自菲薄。”
“毕竟你的功勋可是实打实的,再者此次炎西击溃西戎皇帝的还有汾阳王,他为你仗言,险阻不会很大。”
“如此便好。”
“哦对了,最好能让我在京大营中担任个都统什么的。”
炎庆阳眉梢紧促:“那些都是新兵,没什么战斗力,难不成你想要练兵?”
“殿下,朝廷招募那些新兵要做什么?”
“当然是……”
炎庆阳顿时恍然:“明白了,你想平定狄匪之患?”
虽是知道了梁成的想法。
二皇子跟汾阳王仍然难以相信。
可是对于梁成来说,他要的就是康伯仲手中的权力。
“听说康伯仲是京都大营的都统?”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没错,大皇子在陛下面前为他美言,授予他统帅京都新大营的特权。”
“如此做,便是自毁长城。”
“梁伯君何出此言?”
“王爷,殿下,康伯仲所募之人,都是混饷的,士气低落且参差不齐。”
“指望他们御敌平匪,恐会作茧自缚,自取其辱。”
炎庆阳听到这话,脸色笼了几分阴寒。
几天前汾阳王就跟他谈过这个问题。
他当初并没有在意。
只是梁成在新大营参军,他了解的情况必是详实。
很快,汾阳王跟炎庆阳达成了共识。
他们已经见识过梁成练兵的才华。
秦县的府兵跟岐黄山的太岁军。
堪称大炎西部六郡的铁血军团。
最开始的时候,府兵的成员也是参差不齐,吊儿郎当的。
可最后都被梁成洗心革面,彻底扭转过来了。
眼下西戎虽是大炎敌对,可北方的狄人同样觊觎大炎多年。
依然不可小觑。
只有梁成厉兵秣马,如同当年在炎西平定白援之叛一样平定了北狄匪患。
那便能确保北方无忧。
“梁伯君,我跟王爷可助你夺,权,只是你可有把握平乱?”
“自然。”
看着梁成坚韧笃定的表情,炎庆阳当即说道:“既如此,你便等候佳音吧。”
“不,明天你与我一同参与朝会。”
面对炎庆阳的盛情,梁成微微颔首。
自己在炎西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如今来到京都。
确实应该面圣了。
翌日一早。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内。
文武百官列队而立。
这些官员们脸上尽显疲态。
有的人还盯着极为明显的黑眼圈。
鬼知道他们昨夜去那厮混了。
武将们更是满脸倨傲,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肚大腰圆,油腻腻的打着哈欠。
苍老的炎煌陛下迈着老态龙钟的步伐坐上龙椅。
梁成保持俯首之态,却皱眉以眼角的余光照顾着金銮宝座上的那位当今陛下。
苍茫之中糅杂着三分威严。
虽是寿元无多,可是赫赫龙威依然压迫的群臣强作精神。
“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吹捧之后,宫廷大监扯声喊道:“群臣启奏。”
言及于此,便有一名文官挺身而出,朗朗奏道:“陛下,北方狄人挑唆我境山匪作乱,而今京都北大营募兵尚缺钱粮。”
“微臣恳请陛下纳粮充军。”
炎皇陛下看了看上奏的官员,目光之中流淌着一丝厌恶。
作为老派的帝王,他深知民人不易。
可眼下国库已经拿不出钱来了。
对付北方匪患还得想办法筹备钱粮。
“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皇帝甩锅,充满威严的目光俯视群臣。
“陛下,臣觉得严大人所言有理,北大营需要扩充,更需要练兵,所需钱粮甚巨,臣觉得,先让严大人捐些银两,以做表率。”
此言一出,顿时吸引了众多目光。
上到皇帝,下刀殿门口的带刀侍卫,纷纷诧异。
此人是谁?
为何看着如此面生?
老皇帝刚要询问,熟料方才上奏的文官严戒顿时急道:“陛下,臣的俸银微薄,家里谈不上家徒四壁,却也是空无长物;臣有心捐钱做表率,奈何囊中羞涩。”
“既然严大人都囊中羞涩,那京都的百姓就能腰缠万贯吗?”
卧槽!
怎么又特么是你?
你谁啊?
为何总是跟本官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