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刚刚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便听到人群之中传出不悦的抱怨之声。
“这是什么东西?”
“有这么糊弄人的吗?”
“募兵时可是说了一天三顿,两顿肉。”
“肉呢?”
“是啊,这还没我家里吃的好。”
“那你回家去吧。”
“谁说呢?”
“说你呢,都已经沦落到当兵上战场了,还摆谱呢?”
“你爹要是达官显贵,你也用不着来这儿。”
“就是,别欲求不满,饿不死就不错了。”
“怎么着?找抽是吧?”
“我还真不怕你。”
“有种的来啊。”
人群之中当即站出两拨人。
梁成看着这帮兄弟,本想上前制止。
可杨火旺仿佛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淡定的示意梁成吃饭。
果然那两伙人打的鼻青脸肿,还被克扣了一顿饭。
都老实了许多。
梁成朝着杨火旺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顺便找了个机会,来到他身边问道:“杨哥,朝廷募兵是要打西戎吗?”
“也是,也不是,现在外面情况复杂,听说西戎皇帝御驾亲征打我们,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而且河套那边的北狄也联络了一些山匪,准备在北境作乱。”
“所以,咱们兴许是防范北方的匪徒的。”
“哦。”梁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没那个必要。”
“听说被狄人挑拨的山匪人数很多,但是实力并不强劲。”
“我们集结多人到时候拿着武器唬一唬即可。”
火灵儿来到梁成,刚好把杨火旺这等惊人言论听了个完整。
该说不是,两人都挺无语的。
“兄弟,我看你们两个文绉绉的,以前读过书吧?”
杨火旺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没有外人之后,便对梁成跟火灵儿放起了悄悄话。
“杨哥你说吧,我听着呢。”梁成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
杨火旺压着声音警示道:“其实吧,我们压根不想去平定匪患,这年头,凡是落草为寇的人都是被勋贵们逼的走投无路的人。”
“大家同病相怜,都不容易。”
“过几天我们若真要跟着大军出战的话,你两随我一道。”
“我知道如何避敌锋芒。”
“啥?”
梁成一脸狐疑的凑上去:“杨哥意思是打起仗来之后,带我们悄悄的跑路。”
“嘘!”
杨火旺食指靠在嘴边,做噤之势。
“别那么大声啊小兄弟。”
“大家参军不也是为了活吗?”
“而且你看这么多人,其实到时候他们跑的比我们还要快。”
梁成听的思绪杂乱。
原本觉得秦县之地已经很混乱了。
如今一看,这特喵的京都皇城比边陲地区更加腐败。
人心已经散了。
黎民百姓一门心思钻研活命。
这是百姓不好吗?
实则是勋贵的问题。
夜色渐深。
火灵儿跟梁成住了一个营帐。
或许是顾及她是女儿身,她便趁着众多糙汉们入睡后,独自来到露天营地散步。
营帐周围不时有巡逻的士兵穿行而过。
有人说道:“知道吗?大冢宰来咱们这督军了。”
“不会吧?他能来督军?”
“信不信随你。”
大冢宰?
康伯仲?
火灵儿问询之后,神色肃然。
急忙往梁成的营帐跑去。
可是,帐内无人。
梁成早已不知去往何处。
与此同时!
一匹快马奔袭进皇城宫门。
守城的校尉不约而同的给快骑让开一条道路。
策马之人正是梁成。
他进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只因黄成虎给京畿六门校尉打过了招呼。
为此梁成还搭上数以十万计的银两。
京都上下都在腐败。
已经懒到骨子里了。
梁成也没恪守规则,动用钞能力,可以为他省去不少麻烦,也能带来诸多便利。
汾阳王府。
王爷跟二皇子炎庆阳如坐针毡。
两人知道梁成进了京都。
可是踪迹却消失了。
为此,汾阳王派了不少密探在京都城内打探消息。
最关键的是他的宝贝闺女还跟梁成在一起。
整整一天,竟然杳无音讯。
甚至他安插在相国府的密探也没有消息传来。
这多少让两人松了口气。
也能说明康伯仲还没有找到梁成。
如今康伯仲在京都城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煞有介事的寻找梁成的踪迹,心思自然不言而喻。
秦县那边薛家覆灭之后。
梁成掌握一份西戎名录的事情,已经让庙堂上的诸多官员废寝忘食,坐卧难安了。
康伯仲亲自搜查梁成的下落。
必是要杀人灭口。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阻止梁成将那份名录带到炎煌陛下面前。
“王爷,殿下,府外有人求见。”
“谁?”
听着管家进来禀告。
汾阳王跟炎庆阳同时站了起来。
“那人自称秦县伯君,说是……”
“快,快让他进来,不,本王亲自去接应。”
终于有消息了。
而且梁成是直接找上门来的。
汾阳王跟二皇子脚步急切。
推开门的那一刻,眉宇间笼罩一整天的焦虑之色尽数释然。
“梁成!”
“见过王爷,见过二皇子殿下。”
“无需客气,快快进来。”
两大佬一左一右将梁成迎进大堂。
王府的管家见此一幕,自是知道进来的这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是王爷最尊重的贵客,便自发在旁边伺候起了茶水跟点心。
三言两语的寒暄之后,炎庆阳率先关切:“你需戒备那康伯仲,他洒出诸多杀手,到处搜查你的下落。”
“他已经去新建的京都大营了。”
“哦?”炎庆阳跟汾阳王相视一笑,旋即恍然。
“原来你冒名新兵?难怪啊!”
难怪我们派人找不到你的下落。
却也没有往募兵那方便考虑。
“灵儿呢?”汾阳王问道。
“王爷放心,她安全的很。”
“那便好,梁成,你在秦县那边的事情,黄成虎已经跟本王说了,真可谓凶险万分啊。”
梁成嗯了一声。
“薛家不是我的对手,反让我趟出一条血路来了。”
汾阳王微微颔首,旋即拍着梁成肩膀问道:“你此番冒险入宫,此举必瞒不过大皇子的眼线,到底有何事?”
汾阳王的提醒,梁成也有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