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神情慌张，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捏着纸巾试探的去触碰沈知礼臂膀的布料。
“沈总，您……”
话未落，沈知礼撩起眼皮，眸色幽幽。
明明他整个人气质平和，看不出丝毫动气的迹象，可女孩对上他沉静的黑眸，如同被扼住脖颈般，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李导再想装聋作哑，也抵不过此刻凝滞的氛围，站出来打圆场，“别愣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人是文珠带来的，李导发话几乎没有作用。
叫做雅雅的女孩捂住嘴唇，默默流泪。
这种娇弱的女孩，搁在以前郑成轩还有几分兴致哄哄，谁不知道沈知礼不喜逢场作戏那套，为合作顺利，他没必要上赶着找不痛快。
“咱们沈总家里夫人管的严，”他笑吟吟的将半杯红酒推了推，“沈总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喝了这杯算作赔罪。”
酒香扑鼻，雅雅倏的白了脸，勉强找理由，“我不会喝酒。”
郑成轩偏头，“文影后？”
“红酒而已，”文珠捏了捏手指，眼神暗含警告，“雅雅，郑总都说了，你懂事点。”
沈知礼不语，指尖轻描淡写的在手机屏幕划来划去，没有阻止的意思。
雅雅想到这杯酒下肚的后果，一股后悔涌上心头。
会所内的红酒是没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身上的特制香水，酒精能加速生理反应，就算没有真正发生关系，拍些照片或者做做戏能拿到的好处也不少。
但沈知礼与郑成轩不仅不配合，还让他们自己踩雷……
“诚意不够啊，”瞥见她浅浅喝的一小口，郑成轩做足了投资商刁难人的嘴脸，“人与人交往最重要的是真诚。”
“沈总不计较你的失误，你还不能诚挚的道个歉？看来沈总的面子还是不够。”
沈知礼没理会他用自己做挡箭牌，筷子夹了最近的酸菜鱼，慢条斯理的品尝。
雅雅心一横，灌了下去。
“这才对，”郑成轩拍拍手。
李导催促他们离开，“去楼下等着。”
文珠没再拦着，目送雅雅脚步不稳的离开包间，有些遗憾计划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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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基地306宿舍，一反常态的安静。
昨晚她们排了表，错开洗漱时间。
棠衾回来时发现崔思文两姐妹已经上床睡觉，薄薄的军绿色被褥鼓起一团，背对着她。
丁桐没发觉不对，问，“你们两个没去餐厅吗？今晚的菜色还不错。”
“我们俩吃的比较快，”崔思文干笑两声，神情不自然。
棠衾从她的神色中读出怪异，目光四下一扫。
宿舍明面能看到的物品摆放与中午区别不大，但视线落至紧闭的衣柜门，以及明显被掀乱过的床铺，她抿了抿唇。
“有人来过？”
满室寂静。
两姐妹目睹了乔依带领好友团肆无忌惮翻动东西的场面，心有余悸。
有那些人的警告在先，她们不好多嘴。
崔思言从上铺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棠衾……有人盯上你了。”
她们只是普通人，没有抗争的勇气，一句提醒仁至义尽。
丁桐皱了皱眉，“姚青栽赃陷害，我不信你们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能怎么样？”崔思文说道，“家世普通没人脉，她捏死我们跟捏一只蚂蚁一样。”
她们宁愿冷眼旁观，也不会傻愣愣的帮人出头坑害自己。
丁桐有名气，出事了粉丝发声，她们一无所有。
“谢谢，”棠衾淡声道，一边把军绿色床单拆下来，换上自带的四件套。
粉色床单在宿舍独树一帜。
丁桐忍住气愤，道，“鲁老师查寝怎么办？”
不及格会扣分，间接影响后续考核。
以丁桐的想象力只能猜测乔依找人故意弄乱棠衾的床，目的扣分。
“有虫子，”棠衾展开一个角，示意她看。
淡绿色的毛虫缓慢蠕动着，教人浑身恶寒。
丁桐表情难看，“告诉鲁老师。”
棠衾镇定的用脚碾死，“没用。”
操场角落有几棵杨树，她们大可以指责是棠衾自己带回来的，倒打一耙。
想到深处，丁桐也火了，“小小年纪心思怎么那么恶毒。”
“不过是个出道名额，值得他们害人性命？”
或许是军训给人的压力太大，四十个女孩中认真训练的寥寥无几，闲着没事就凑在一起讨论八卦。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乔依却真正对棠衾怀有满满的恶意。
老年机嘹亮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扫了眼，起身去阳台。
棠衾的声音压的很低，只能模糊捕捉到几个不连贯的字。
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崔思文还是提醒了丁桐。
“你在摇滚圈是新秀，但乔依家势力庞大，娱乐圈根基也深，还是别引火烧身了。”
丁桐冷眼道，“我不信她能只手遮天。”
言尽于此。
三人各自沉默。
棠衾望着夜空中高悬的圆月，心情放松。
“阿衾，”沈知礼唤了声。
“嗯？”
沈知礼，“有麻烦怎么不告诉我？”
棠衾享受着清爽的夜风，身上粘腻的感觉渐渐消散，“不重要。”
“她们又影响不了我的心情。”
沈知礼坐在书房，随手翻看着一沓资料。
乔家所有人的生平，事无巨细的记录在其中，随便一条单拎出来都足以让乔依身败名裂，永远无法在娱乐圈立足。
听见棠衾的话，他轻笑问，“我的担心多余了？”
含着丝丝暧昧的语气传出，棠衾涌到嘴边的话刹那空白。
稍顷，她含糊应了声，“不是，这些小事我能处理。”
“说说看，”沈知礼把资料丢开。
在他面前，棠衾向来诚实。
“我跟阿婆学过些法子，”她很早就熟悉人体经络与穴位图，知道哪些地方能让人有痛说不出。
乔依这些技俩对学医的根本无用。
沈知礼失笑，“是我思想狭隘了。”
还以为能听到女孩委屈巴巴告状的声音呢。
棠衾还未说话，就听楼底传来扩音。
“棠衾！我喜欢你！”
棠衾，“？”
借助路灯光亮，她仅能看到一个人影举着喇叭，傻子似的蹦哒。
三楼足够把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那头的沈知礼声调透出冷意，“他在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