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到家就十点出头了,章媚二话不说就进了厨房,她要给闺女做好吃的。
在解家,只要有章媚在,没人会想点外卖,或去饭店改善伙食,因为章媚的手艺堪比大厨,而且是全能型大厨,川菜,鲁菜,粤菜,苏帮菜,都有两道拿的出手的。
离开家独自生活半个月的女儿,当娘的是咋看咋瘦,自然得汤汤水水,好好补补。
解岩柏放下背包,则拉着女儿去了书房,当妈的补营养,当爹的也得有点作用不是。
好好了解一下女儿的大学生活,也好和妻子交流。
两个小时转瞬即逝,父女俩愉快的从书房出来,应该谈的很好。
餐桌上已经摆了十多道菜,松鼠桂鱼,清蒸黄花鱼,一鱼两吃……不亚于全鱼宴。
“这么多鱼?媚媚,你也太偏心了,怎么也得弄一道我喜欢吃的不是。”
“天天做你喜欢吃的,今天只做我家朦朦喜欢的,你看孩子瘦的。”
解语朦不自觉摸摸自己的小脸,看看爸爸,似是在询问:老爸,我瘦了?
这可是道送命题,回答好了没奖,回答错了,那绝对不好受。
只有眉目传意:有种瘦叫妈妈的瘦。
父女俩这边无声交流的正欢,冷不丁被章媚的话打断,“汤来喽!可以开饭了。”
“谢谢妈妈。”解语朦抱住章媚的脖子,蹭着她的脸,撒着娇。
“呦,这几天不见,我家朦朦就学会了拍马屁,还是大学教育有方。”
“那也是朦朦学而有道。”
解岩柏本就是个心疼闺女的主,现在升级女儿奴。
“是是是,好事都有你闺女的一半功劳。”
一家人围坐餐桌,吃的欢畅,聊的开心。
全家团圆其乐融融,掩盖了解语朦内心的焦躁。
怎么办?下午两点得见面,我怎么给爸妈说。1:10分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不由想起第一次上课时的情景,解语朦还是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边解语朦吃的味同嚼蜡,那边章媚还在不停的给女儿夹菜。
父母的爱,有时真的很沉重。
“呀,火上还炖着乌鱼蛋汤呢。”章媚转身去了厨房。
一惊一乍的妈妈,倒是给了解语朦求助机会。
“爸,我现在得出去一趟,一会你给妈妈说一声。”
“正吃饭,你去哪?”
“我是真的有事,可是又不想我妈知道,所以,老爸,求求你,帮我想个理由说服我妈,求求你了,爸爸。”
看着可怜兮兮的女儿向自己求助,那颗老父亲的心,跳的扑通扑通滴,大手一挥,豪气万丈的就应允了。
“放心闺女,你现在就走,我给你妈说,不见面总是好办事。”
“谢谢爸。那我走了。”
解语朦迫不及待的起身就往外冲,突的想到什么,又跑回来问解岩柏:“老爸,啥理由,回来妈要是问了,我的和你说的一样啊。”
“一会微信发你。”
“得嘞。”解语朦悄无声息的溜出了自己家,怎么看都跟做贼似的。
女儿是真的变了,妻子的感觉真准。章岩柏看着越来越有朝气的女儿,很欣慰。
下楼打车,直奔相约的咖啡厅。
谁知在小巷深处,只能下车步行,看看腕表,还有十多分钟,几百米的路,不会迟到。
不由放缓脚步,青砖墙瓦,红漆大门,雕梁画柱,偶尔几株野草小花,给古香古色的小巷平添一份生机与色彩。
风景这边独好,难得闲情雅致赏景的解语朦,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
“真的是你,你来这干什么?噢!又约了相好的。啧啧,真会挑地方。”
听见孙贱贱的吼声,心肝脾胃肾就是一通乱颤,看到嚣张跋扈的活人站在跟前,就是一通乱疼。
后有虎豹静待,前又狼豺当道。解语朦这是不知招惹了哪路牛鬼蛇神。
“别装死,就看不惯你这假柔弱的样子,现在没人,柔弱也没人看见。”
解语朦无语:我的沉默也能让你理解成柔弱,这脑子,是有问题。不过你有你的过墙梯,我有我的老主意,我就不和你搭腔,自己说去吧。”
得不到回应的孙贱贱,也不气恼,还兴致勃勃的自言自语:“解语朦,我很好奇。能约在这里见面,绝对不会是赫连一鸣那个笨蛋,那会是谁呢?我要不要当会电灯泡?”
一听这话,解语朦有点慌:绝对不能让她看到赫连解。
忙中出错,解语朦脱口而出:“我跟谁约会关你什么事。”
“原来真的是和男人约会,真是看不出来,吃的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惦记别人的,你真是贱的可以。”
孙贱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更是变本加厉:“就放个周末,都能见缝插针,说你又婊又立,真是抬举你了。”
解语朦气的浑身发抖,倏的冲孙贱贱一笑,怎么看怎么诡异。
“要不,劳您大驾,咱俩一起去?”
惊悚,孙贱贱浑身汗毛倒竖,故作硬气:“谁稀罕。”
看着跑走的孙贱贱,解语朦心里大舒一口气。
“呀!我迟到了。”向着咖啡厅百米冲刺。
过山车一样的情绪变化,本就让解语朦接受不了。再想想马上又要面对赫连解,还得承受他的压力,解语朦有苦难言。
“你迟到了。”
赫连解一如既往冷心冷情。
“对不起赫连教授,路上出了点事。就迟到了一会。我要是早出家门,也不会迟到,可今天早上事多,中午回家就晚,吃饭就晚……”
面对赫连解,解语朦亚力山大。絮絮叨叨的解释了一通。
好在我理解能力强,不然就你的表述,还真的多琢磨一会。
我都解释的这么清楚了,你一时半会理解不了,说明你很笨。
“迟到就要受罚。”
“能不能轻点?”
赫连解嘴角微翘,转瞬即逝,解语朦没有看到,弱弱的说:“轻一点点就好。”
“好。”
烟花四射!
看着露出笑脸的呆萌小姑娘,赫连解的心情也跟着大好,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察觉。
“好,那就轻一点。”赫连解好心情的说。
“那罚你什么好呢?”
“让我自己选择吗?”解语朦一脸的不可置信。
“说说看,适合的,也不是不可以。”
解语朦的智商,真是难为自己了,而她尚不自知:“那这顿咖啡我请?”
赫连解不说话。
“再加一顿晚饭。”
赫连解直盯着解语朦看。
“还是您说吧!”解语朦低若蚊吟,放弃了挣扎。
“好”。就在解语朦放弃这次权利的时候,赫连解答应了。
“还得加上一条。”
“好”,激动不已的解语朦答应的爽快,不知已经跳进坑里,自投罗网。
“以后,你要随叫随到。”
“好”。
“啊?什么叫随叫随到,半夜我也得到吗?”
解语朦着急的说完这话,才察觉出不对,小脸爆红,低头装鹌鹑。
赫连解先是一愣,继而大笑出声。
“你要是这么理解的,也可以。”
好心情的赫连解开着自认尚可的玩笑,却不知在解语朦心里,早已惊涛骇浪。
“半,半夜也得去?”解语朦欲哭无泪。
啼笑皆非的赫连解是真的好心情,继续逗弄呆朦。
“对。”
“我可以不答应这条吗?”
“你说呢?我想应该不能。”
看着调色盘的脸,赫连解恶趣味的想:小姑娘真好玩。
解语朦生无可恋,签下了第二份丧权辱朦的不平等条约。
怪事何其多,今年更胜往昔。
被气跑的孙贱贱,想想不太对劲,于是返回原处,早已不见解语朦的身影。
“适合约会的地方,这里到有几处。”
一间间寻下来,只剩了最后一处。孙贱贱不由感慨了一下:还是蛮有情调的。
咖啡屋不似平日里见到的。一座木头和石头混建的空中楼阁,一段圆木支开的花纹的木窗,镶嵌在颗颗鹅卵石堆砌的墙上,原始与优雅的碰撞,真真是,幽会好去处。
烛照美人光微暗,雕窗轩榥露双影,怎一个魅惑了得。
依窗对坐的两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孙贱贱银牙咬碎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