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洒满床铺,暖暖的,舒适的不想起来。
想到即将回家,又不由得兴奋的睡不着,迅速起床,丁里咣啷一阵忙活后,携手下了楼。
楼下不远处,赫连一鸣站在树荫下,细碎的阳光照在他头上,身上,金发更加夺目,看着他朝气满满的笑脸,让人不由的放松,愉悦。
“朦朦,车叫好了吗?”
“我们没有叫车,出校门不远就是地铁,方便,还不堵车。”
“对呀,尤其今天周六,不限号,大家都出来放风,车一定多的不得了,所以我跟朦朦就决定走地下了。”
“那我送你们去地铁站。”
赫连一鸣对中国车辆限号似乎不太明白,像个好奇宝宝,一路上问个不停,钟亦瑶也是有问必答,时不时还会补充未尽事项,倒是热闹的很,一点也不无聊。
即将走出校门,就听见有人在喊解语朦的名字,驻足望去,就看到了校门口的解岩柏和章媚。
“爸爸,妈妈。”解语朦很是惊讶,继而高兴的伸开双臂向爸妈跑过去。
解岩柏紧紧抱住冲过来的闺女,那个激动啊,左摸摸,右瞅瞅,连一旁的章媚都有点吃醋了,更别提尾追而至的两人。
好幸福的一家人!
嘘寒问暖好久,才想起女儿身后的朋友,解岩柏和章媚觉得不好意思,解语朦却一点羞愧的模样的没有。
我们的友谊是纸糊的,还是我们姐妹(兄妹)情是塑料的?绝对不是 ,就是把你们当自己人,才会有所怠慢的嘛!
“这是我爸妈。爸妈这是钟亦瑶,你们认识,这是赫连一鸣,我同学。”
赫连一鸣很不满意解语朦的介绍,于是自我补充道:“我是交流生,现在和朦朦是好朋友,我很喜欢朦朦。”
解岩柏和章媚:朦朦?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生猛?心里那个颤呦。
赫连一鸣,你完了。这是中国,你要因地制宜,懂不懂?追姑娘,你也得要符合中国国情。哥们,你吓着两位老人家了。
不愧是章媚,绝对的外交型人才。
“好好,我们家朦朦乖巧懂事,是挺招人稀罕的,你喜欢她也挺正常的,瑶瑶也很喜欢,是不是瑶瑶?”
“哦,对,我也很喜欢呆朦,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钟亦瑶反应很快,回答自认完美。
“呆朦?”章媚一脸不解,“是说我家朦朦?”
“呃~”钟亦瑶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挠了挠鼻子:“阿姨,您别介意,这是我给朦朦起的昵称,我的专属,绝对不是外号,我发誓。”
章媚拿下钟亦瑶发誓的手,笑笑:“这是好事,说明你俩关系好啊,阿姨只有高兴的份儿。”
“岩柏,咱们请瑶瑶和这个,这个男同学一起去家里做客,好不好?”
不等解岩柏回答,钟亦瑶话已出口:“叔叔,阿姨,下次可以吗?今天我哥哥回家。”
看着脸红的钟亦瑶,解语朦就像看到了大熊猫,真不容易。
朋友笑话看看就好,解语朦还是很有底线的,替钟亦瑶解释道:“他哥哥,也就是钟亦阳,跟教授出去好几天了,今天回来,所以也是要团圆的。爸妈,下周吧,正好请他们一起过来做客,多好。”
赫连一鸣不高兴了,郁闷的要死:为什么都没有人问一下我的意见?我就那么容易让人忽视吗?
是的,而且是彻底忽视,刚才阿姨邀请做客的时候,连你的名字都没记住,所以一鸣同学,你就是个打酱油的。
挖苦可以,嘲笑也能有,但是安慰一下好朋友,还是很有必要的。
“赫连,你跟我一起回去?正好我哥也在。”钟亦瑶询问赫连一鸣。
“好啊。”
“不了。”
两声同时响起,挺尴尬。
“我刚到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先转转周边,熟悉熟悉。”赫连一鸣解释道。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是的,我不能和你走的太近,即使你是朦朦的闺蜜也不行,容易让朦朦误会。
哥们,你想多了。没听到刚刚朦朦是想让你去的吗。
“这样也好,那就下礼拜,阿姨请你们一块到我家来玩,到时候给你们做很多好吃的。”
“谢谢阿姨,一定去。”赫连一鸣唯恐钟亦瑶再说出拒绝的话,抢先回道。
商量好下周做客的时间,准备各回各家。解语朦提出送钟亦瑶回家。
看着坐在后排给自己说再见的两人,赫连一鸣感到空落落的,毕竟这是自己来到这里唯二的朋友,其中一个还是自己内定的女朋友。
车缓缓的开动,透过车窗说“下周见”的声音,很快消散。
十多天的嬉笑吵闹像电影般回放着。乍一分开,心里挺不是滋味。
那里独自茕茕,这边双影欢闹。
前排,解岩柏悄声和妻子谈论女儿的变化,后排两个姑娘自顾自的嗨聊,一个车厢了,居然可以互不打扰。
“朦朦,你腰上的淤青虽然淡了很多,可是还有很大一片,注意点,可别让你妈发现,不然咱们都得…”
钟亦瑶在脖子上比了个自裁的动作。
“现在只要不按它,一点也不疼,不和我妈一起泡温泉,就没事。”
解语朦倒是满不在乎。
“那倒是,在家也是穿睡衣的,只要你不脱光光,阿姨就不会发现你背上的猫腻。”
钟亦瑶似乎刚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呆朦,那我可就把拴着咱这两只蚂蚱小命的绳,交给你了。”
她郑重的模样逗的解语朦咯咯大笑,引得前排两人频频向后看。
钟亦瑶急忙捂住解语朦的嘴,忙说“没事,没事”。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原本悠扬动听的《红愿昭》,此时却听着却是有点刺耳。
解语朦掏出手机,笑声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脸上。
钟亦瑶发现了解语朦的变化,放开了手,似是打闹般扑向解语朦,在耳边低语道:“呆朦,怎么了?”
钟亦瑶的低语声惊醒了解语朦,恢复如初。
“没事。”解语朦喃喃回道。
如果解语朦笑得不那么僵硬,声音没那么颤抖,也许钟亦瑶就会相信的她的“没事”。
这里钟亦瑶满脑子胡思乱想,那边解语朦满脑子“下午两点,咖啡屋见”的信息和那张没看清楚位置的定位图。
还好时间不长,很快就到了钟亦瑶所住的小区,前排聊天的爸妈没有注意到后面两个小姑娘的变化。
相互打过招呼,车便开走了。望着渐渐远去的汽车,钟亦瑶还在回想临下车前解语朦的事。
电话里到底是什么,让朦朦这么害怕?对,就是害怕。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呢?过两天挑个合适的机会得再问问。
解语朦这边也在调整自己,不能让爸妈看出来,不然就要火星撞地球了。
不能想,这个后果很严重,承担不起的。还是赶紧想想下午怎么出去吧。还有怎么瞒住腰上的伤。
好烦呐!
不由想到白居易的《春词》:低花树映小妆楼,春入眉心两点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