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看着假装镇定的文贵妃,心中冷笑,正所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个局布置了那么久,也是时候收网了,这次她倒是要看看,文贵妃还能有什么借口!至于皇上,哪怕有心他想要偏袒文贵妃,但在证据确凿的之下,便是皇上也保不了她!
而德妃和贤妃此时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一切,都是冲着文贵妃去的,而淑妃和慧妃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联手,她们的目的就是想要对付文贵妃。而且目前看来,是文贵妃落了下风,连老巢都被人搜查了,若真搜出个什么来,恐怕文贵妃也讨不了好。
想到这里,德妃和贤妃心里越发期待起来,对于她们来说,淑妃和文贵妃斗起来,真是再好不过了,这段时间,四妃虽然在名义上说是协助文贵妃处理宫务,可文贵妃却狡猾得很,手段也十分厉害,只肯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交给她们处理,真正的权利却死死掌控在手中,不给她们半点机会。
因此德妃和贤妃心里早就不满了,只是贤妃不得圣宠,没有底气和文贵妃叫板,而德妃如今也比不得以往,不敢轻易挑衅文贵妃的余威,所以二人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淑妃和慧妃联合起来对付文贵妃,这对德妃和贤妃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文贵妃倒霉了,宫权自然是落在四妃手上,她们也能够得到不小的刚好处。若是失败了也没什么,反正承受文贵妃怒火的人是淑妃和慧妃,与她们没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德妃和贤妃不动声色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眸中纷纷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慧妃自然是将她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却嘲讽不已,德妃和贤妃想要渔翁得利,从中谋得好处,却不想一想,淑妃做了那么多,又怎会为他人做嫁衣?淑妃这人一向自私自利,若不是为了宫权,她断然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得罪文贵妃和她背后的文家,要知道文贵妃这么多年来能够坐稳贵妃的位置,甚至能够牢牢地将宫权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文家]绝对功不可没,若是没有文家支撑,文贵妃也不可能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
可淑妃为了宫权,明知道此举会为自己招惹一个强敌,但她还是这样做了,她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宫权和那中宫的位置?她图谋了那么久,甚至不惜和她这个已经被皇上厌弃的人结盟,待事成之后,又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来摘果子?尽管慧妃不知道淑妃在背后做了什么,但她却能够确定,淑妃绝不会让别人来占便宜。
淑妃此人最会演戏,没有好处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就如同当年那般,明知道是文贵妃害她,可为了不得罪文贵妃和她身后的文家,淑妃便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福儿被害死,甚至还在其中掺了一脚。
要知道她还是淑妃的‘好姐妹’呢,她们可算是相交多年,而她也自问对淑妃掏心掏肺,可淑妃却仍然能做出眼睁睁看着她儿子被害死,由此可见这个女人的心有多狠。
慧妃瞥了一眼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的淑妃,心中冷笑不已,淑妃想要争宫权她不管,可淑妃也 别想当她是傻子,想要利用她来拉文家的仇恨,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产房内,在梁院正离开后,玉纹急忙上前按容篱先前的吩咐,将一张锦帕轻轻放在容篱的鼻子下,过了片刻,本来双眸紧闭昏迷过去的容篱缓缓睁开双眼。
“主子……”玉纹见容篱醒来,脸上不由露出喜色。
“嘘……”容篱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问道:“如何了?”
“主子放心,主子在昏过去后,奴婢便按主子的吩咐,出去叫了太医,梁太医亲自进来给主子看诊,就如同主子猜测的那般,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只说主子现在情况严重,已经出去禀报了皇上,而淑妃娘娘却突然出面指证贵妃娘娘,说主子出事与贵妃娘娘有关,要求皇上去搜查明华宫,现在明德公公已经派人去搜查明华宫了,只是暂时还没有回来……”玉纹轻声将之前外面发生的事情与容篱说了一遍,末了还有点疑惑地问道:“主子,您不是与慧妃娘娘合作么?怎么淑妃娘娘也出面了?”
容篱淡淡一笑,说道:“此事本就是淑妃布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贵妃,本宫也是淑妃计划中的一环,或者说,本宫是淑妃拿来对付文贵妃的一颗棋子,那些想要谋害本宫的人中,其中有一个就是淑妃,按淑妃原来的计划,她是想要本宫难产,最好便是一尸两命那种,如此一来,她便趁机揭穿文贵妃的真面目,然后再利用各种早已安排好的人证物证彻底钉死文贵妃,如此一来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主子的意思是,那几个想要害主子的接生婆子,其中有一个是淑妃安排的人?”玉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平日里主子与淑妃见面都是恭敬有加,从来不曾得罪过淑妃,她为何要害主子?”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容篱冷笑道:“本宫怀了皇上的孩子,在那些女人的眼中就是罪,本宫确实不曾得罪过淑妃,可淑妃心里却不是这么想,淑妃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将文贵妃取而代之,宫权只是其一,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中宫皇后之位,本宫若是顺利生下皇子,到时候母凭子贵,说不得会对她造成威胁,因此她自然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本宫顺利生下孩子,免得日后养虎为患。”
“这、这淑妃也想得太多了吧?”玉纹不可思议地说道:“她还不知道主子生的孩子是男是女呢,这就对主子下狠手,这也太恶毒了!”
“不管是男还是女,淑妃都不想本宫生下来,毕竟皇上子嗣稀少,不管本宫生下什么,看在孩子的面上,日后一个妃位总是跑不了的,到时候本宫有皇上宠爱,又有孩子磅身,淑妃又拿什么来与本宫比?”容篱淡淡地说道。
“可、可主子只是被封了贵嫔,并没有被封妃,而且不是还有其他三妃吗?”玉纹说道。
“其他三妃虽然看着风光,可淑妃却不放在眼里,德妃先前最得宠,可她生的孩子却是一个傻子,有了这个污点,她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上中宫之位的,至于慧妃和贤妃,慧妃因为儿子夭折,与皇上有了心结,如今早已经不管事,也不可能去争夺皇后的位置,而贤妃,她之所以能够成为四妃之一,靠的就是文贵妃,如今她背叛文贵妃,背后没了靠山,又不得皇上宠爱,本来在宫里就不好过,就凭她又怎配与淑妃争?但本宫不一样,本宫是没有家族支撑,但却有皇上的宠爱,而且比起那些有家族势力在背后支持的嫔妃,本宫这样的更让皇上放心,所以淑妃有所顾虑也是正常。”容篱轻声笑道。
“淑妃真是太恶毒了。”玉纹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有慧妃娘娘在私底下通风报信,主子早有防备,若不然,恐怕已经着了她的道。”
“这次终究还是本宫大意了。”容篱想到生产时的惊心动魄,心里也有些后怕,她能猜到自己生产的时候不会太顺利,可也没想情况到会如此凶险,若不是她眼疾手快解决了那个扑上来的接生嬷嬷,恐怕她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她知道淑妃想要在她生产的时候对她下手,因此她也有所准备,可她却没想到,内务府送来四个接生嬷嬷,其中三个都是有问题的,因为她信不过其他人,产房里只安排了玉纹和阿秋在守着,本来以为有玉纹和阿秋在,应该不会有问题,可她终究还是小觑了那些人的丧心病狂,就开始那两个接生嬷嬷的表现,分明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害她,这也导致了产房陷入混乱之中,若不是她在生产前不放心,在产房外的隔间里安排了宫人,恐怕还真有可能会被那两个接生嬷嬷得手。
“主子,您说,那三个接生婆子会不会都是淑妃安排的?若真是这样,这淑妃也太厉害了,连内务府都能插手。”玉纹说道。
“应该不是。”容篱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前面两个有问题的接生婆子和后面那个下毒的接生婆子应该都不是一伙的。”
“主子的意思是,她们三个的背后分别有不同的主子?”玉纹有些惊讶地问道。
“不错,在宫里,想要害本宫的人可不是只有淑妃一人,淑妃不愿意本宫顺利生下孩子,其他人自然也不愿意,除了淑妃,这背后恐怕还有其他人在弄鬼,包括某些怀有异心的前朝大臣。”容篱心里清楚,她这一胎对皇上甚至对大秦来说,都十分重要,因此除了后宫嫔妃不愿意她顺利生下孩子,前朝某些大臣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愿意她生下孩子。
“那主子知道她们背后的主子是谁么?”想到有那么多人想要害自家主子,玉纹整个人都不好了,如今她仍然心中庆幸不已,还好自家主子福大命大,小主子也是个有福的,否则简直不敢想像。
“本宫猜测,最后那个含毒进产房的接生婆子应该就是淑妃安排的人,那些能够让人生不出孩子的难产秘药应该就是淑妃弄来的,本宫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当年慧妃难产应该与这种秘药有关,而这种秘药恐怕文贵妃也有,如今淑妃将这种秘药用在本宫身上,恐怕是想等本宫难产后,好向文贵妃发难,然后再趁机揭发文贵妃当年谋害慧妃的事。”尽管慧妃并没有将她和淑妃的计划全盘托出,但容篱基本已经猜到了淑妃的手段。
“那另外两个接生婆子呢?”玉纹心有不甘地说道:“难道就这样放过她们?”
“这个就不是本宫能够操心的了。”容篱有些自嘲地笑道:“ 本宫倒是想亲自去审问凶手,可你别忘了,本宫现在还昏迷着呢,本宫一个将死之人,好好的躺着就行了,而追查凶手的事,自然有皇上在。”
“皇上要是真能查出来,这些年慧妃娘娘也不必受那么多委屈了。”玉纹嘀咕道。不是玉纹瞧不起皇上,而是她真的没有将希望放在皇上身上,玉纹进宫多年,当年慧妃的事她也是知道一些的,而且慧妃当年得宠的程度甚至胜过自家主子,可就算是这样,慧妃被害难产的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最终的结果不过是死了一个不受宠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何贵人,而真正害慧妃的幕后凶手却仍然逍遥法外。
“你呀,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容篱没好气地瞪了玉纹一眼,不过她心里却是赞同玉纹的话的,凭心的说,身为一国之君,只要有心,这世上就没有皇上查不到的事情,可真心想查和不真心想查,这是有区别的,当年慧妃难产,皇上若是有心,又怎会查不出蛛丝马迹?可最后却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何贵人,事情也不了了之。
皇上他真的不知道何贵人是无辜的吗?这可未必,只能说他根本就不想追查真相,或者说,慧妃在他心里并不是十分重要,为了息事宁人,他故意将错就错罢了。
皇帝多疑,看似有情,实质无情,这也是容篱不信任皇上的原因,她不敢高估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因为这个男人最爱惜的永远是他的江山,什么爱江山更爱美人那都是屁话,根本不能信,且别说容篱还够不上祸国殃民的妖妃级别,就算她真的是红颜祸水的妖妃,若是想要祸害大秦江山,恐怕秦唯这个男人也能眼都不眨地来个为民除害,毕竟只要江山皇位还在,他想要什么美人没有?
所以尽管其他嫔妃觉得容篱十分受宠,心中嫉妒不已,可容篱自己却是十分清醒的,在她心里,别说是男人靠不住,那怕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不一定能够靠得住,就像她的亲爹永安侯,对她祖母还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