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小县城格外的热闹,虽然说我是属这个小县城的人。但是我很少来城里。
我买的是晚上8点35分的卧铺票,这张票花了我105。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在车站周边到处走走。
“去哪里?”一个拉客佬热情地打招呼。
“坐不坐车?”别一个马上接着问。
我不出声,走了没几步,一辆摩托车又挡住去路问:“走不走?”
我摆了摆手,没走几步擦皮鞋又喊:“要不要擦一下鞋?”,擦皮鞋的是排着队,一直叫唤:“先生,擦一下鞋吧!”,“擦鞋了。”
……
在车站周边,搭客的和擦鞋的特别多。
我在想这就是城市吗?他们这些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不过看看那几个搭客的,也就是我曾经的同行,发觉人家还真的是专业一点。
“没法比,人家是正规军,我是农村的。”我自我嘲讽了一下。
我去买了一块50元的IC电话卡,想着上去联系文叔也方便一点。而且也兑换了几张零钱,方便中途上厕所,这是村里人教的,说外面的公共厕所要钱,我便记在心里。
我走了一圈,发觉也没多大意思,便回车站坐着,也可能是我怕人家车不等我,因为第一次出远门,胆子小。
8点钟我坐上车,因为我坐的是第二层最后一排,卧铺车后面排排躺着5个人,我记得我的左边躺着一对年轻男女,一路上小动作不断,打情骂俏,也可能还做别的,但是盖着被子车厢太黑,我看不到。
8点40分左右准时发车,凌晨4点左右就到了广东省汽车站,就是和广州火车站相连那个车站。
因为太早我在车站里坐到6点多才出来,一出车站我懵了。
我的天啊!人山车海抬头看不到天,脚下踩不到地,车来车往我一下子头晕目眩,便先找个地方坐了下来。说实在话,当时我不知道穿越这个词,如果知道,我就是感觉我穿越了,我在农村里三年没见过小汽车,镇里也没怎么见,这里车像流水一样,人多到超出我的想象,而且说的话和我的不一样,所以感觉自己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震撼归震撼,震惊归震惊,我还是要联系文叔,我坐了一会,便找到一个lC电话亭,照纸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刚刚通,对方还没接听,这时身边出现了一个人,用手比划叫我挂了电话,我便也挂了电话。
这时他说:“小伙子,你打的是手机号,你可以打通了先挂了,让对方打回来,这样你就不用花钱。”
“谢谢!”因为我以前用过lC电话,觉得是这个理,我便向他说了一声谢谢!
他说完后便走开了,就他走开后没多久。
“铃、铃、铃,”那人刚走开,电话就响了。
我赶紧接起电话:“喂,你是文叔吗?”
这时电话那边说道:“我不是你文叔,我是他的同事,他还在上班,委托我去接你,你在哪里啊?”
我赶紧说:“我就在车站出口的lC电话亭这里,我在第二个。”
“你穿什么衣服啊!”对方继续问道。
“我穿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手提着一个红色包!”我连忙回答道。
“好的!我现在去找你!”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没多久便出现一个人,向我走来说道;“你好!我是你文叔的同事,他叫我来接你的。”这个人穿着一件黄色的T恤衫,黑裤黑皮鞋,戴着大金戒指,腋下别着一个黑色的包,在我们农村一看就像是个老板,有钱人。
这个人自我介绍后,便用手把我拉到一个角落对我说:“我的车被交警查了,我刚刚赶着出来接你忘了带钱了。你带钱了吗?借给我把车赎回来,回到厂我再给回给你!”
“我没有什么钱!”我回答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都是为了接你,我的车才被警察扣了,现在向你借点钱赎车,我回去再给回你,你都不肯。”这个人大声埋怨。
我听见后觉得也有道理连忙掏出口袋里那100多块钱,另外一个口袋还有一些准备着上厕所的零钱我没有掏出来。
“我就这么多钱了。”
这时那个人看见我掏出的钱,立马就拿了过去。
这时马上出现一个人骑着一辆摩托车到我身边。
“走上车!”骑摩托车这人叫了我一声。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鬼使神差地坐上摩托车。
摩托车一直开,在车流中穿来穿去,然后就停在车道中间。这时开摩托车那个人叫我下来。
我便问到“到了吗?”
“下来!”那个人很不耐烦地说道。
我便下来,我下来后,他就把摩托车开走了。
此时两边的车不断开过,发动机声、风声、拉吧声吵到我心慌慌,我当时只是很害怕。
我一个人在路中间站了一会回过神来,那时候我有点觉得被骗了,我便找到一个电话亭又给文叔打电话,这时我等文叔接通。
“喂!文叔,我到了。”接通电话后我说道。
“狗剩,你在哪里啊!我和你大伯说好,叫你坐晚上10点前的车来,因为公交车是5点45分出车,我坐第一班6点多一点点就到省站门口等你,现在都7点多了,也不见你打电话给我,急死人了。”文叔在电话那头着急地说道。
我听出这是文叔的声音,因为文叔和我爸曾经是好兄弟,他一般回家过年过节什么的,都会来看我。
我连忙说道:“我和同学坐车到下面来了,我现在就上去,你在出站口等我。”这是我找了一个借口,我不敢说被人家骗了,不知道是怕丢人,还是怕他担心我。
这时,我要想办法上去省汽车站,其实我还有钱,我放了200块在我的裤衩的夹层面,当时我是不好意思当着那所谓的文叔同事的面前在裤衩里掏钱,所以没掏出来,现在很庆幸。
我在裤衩里掏出钱后,便去找到一个搭客佬,便问他:“拉我去省汽车站多少钱?”
“坐公交车去啊!”感觉他不想拉我一样。
那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是在哪里,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骗子是把我从省汽车站拉到罗冲围汽车站,当时的我也不知道如何坐公交车。
我便说:“我着急,不坐公交车了,你拉我去多少钱?”
“15块。”那个搭客佬说。
“好!”我便坐上车。
没几分钟,他就把我拉到省汽车站侧门,我发现不认识,便说:“这是省汽车站吗?”
“你走出去,转一下就是出站口了。”搭客佬边说边指了指。
我付钱后照他指的走,一转个弯果然是出站口,我一眼就认出在人群中等待我的文叔。
“文叔!”我赶紧走了上去叫他。
“狗剩。”文叔看见我也高兴地叫我,接着又说:“这是大城市,人多骗子多,你别到处乱跑,我很担心你的。”
“嗯!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说道。
文叔带着我到公交车站坐公交车,我们坐上254车从广州火车站出发,到白云区石井中学站下车,当时有2种公交车,分有空调的和没空调的,有空调的2元,没空调的1元,有空调的很少,但是文叔为了让我体验空调公交,我们等了很久才上车,在这区间文叔便教我如何搭公交车,怎么样看站牌,怎么样付费,因为广州的公交当时很多线路已实现无人收费,靠自己准备零钱投钱。
我们坐上254后,我看着一路的高楼大厦,我仿佛如穿越一般,但是也越来越迷茫,到了石井中学站我们下车。
文叔说:“狗剩,我在厂里住,你去住不方便,你先住在我兄弟远哥那里,远哥和你父亲也认识,所以他也乐意接受你住他那里,他已经为你准备好房间。”
“好的!我住哪里都没事,过两天找到工作我就搬出去了。”我想着我这两天肯定是能找到工作了。
我们下车后走没多远便来到一个较为老旧的小区,门口写着教师新村,应该是某个学校或教育局的老宿舍区。
“远哥,住9楼,我们要努力爬才行。就像现实中的我们,有些人一住就是高层,我们需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到达。”文叔边爬边说道。
“我们也行的,虽然吃力一点,但是我们年轻。”我笑了笑地说,因为我当时确实是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差。
到了远哥的家,远哥上班去了,文叔连忙给我去煮了点粥。
煮后粥后便说:“狗剩,你饿了就先吃点粥,中午可以煮点饭吃,冰箱里有菜,远哥说了,他晚上回来带你去吃饭,我先回去上班了,我今天上中班,明天就上夜班了,上夜班时,我再带你去找工作,我上班的地方就在下面那个工厂。”他说完便带我到窗口,指了指下面的工厂。
文叔去上班了,我一个人站在9楼的窗户,总有一种想跳下去的感觉,我当时是觉得,我应该是从来没有站这么高过,才会有这种感觉。
我吃了点粥,准备冲个凉睡觉。
就在我洗衣服的时候。
咚、咚、咚,有人敲门,我有点怕不敢应。
但是咚咚咚的敲门声一直不停。
“谁啊?”我忍不住问道。
“管理处的,开一下门。”我听到是管理处的我觉得和我们村的管理区人员差不多,我便去把门打开。
我刚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男的,五十来岁,那男的看见我一开门便马上说道:“你是不是在家洗衣服了?”
“是啊!”我不解地回答,心里想难道大城市不能在家里洗衣服。
“你们搬进来,我就对你们说了,洗衣服最好用机洗,千万别把带有洗衣粉的水从大便的厕所口冲下去,因为我们这个小区的厕所排水系统太老化,你从厕所倒带有洗衣粉的水,下面各个楼层的厕所都会冐泡泡,你知道吗?”这个男人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并不理解,我只知道他说,带有洗衣粉的水不能向厕所大小便口冲下去。
“我是他亲戚,我今天刚来不知道,不好意思!”我连忙向他说我今天刚来。
他看见我态度很好,便也没说什么了,走时又交代了一句:“你千万要记得了。”
我回到冲凉房看见满地的泡沫,觉得自己也是放太多洗衣粉了,也可能是城里的洗衣粉质量好,我放一点就起了很多泡沫。
在农村我习惯了一边冲凉,一边洗衣服,所以有时候就会玩嗨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洗衣机我又不会用。
我是能等了,一点点洗,把水一点点从排水口倒了下去。
做完这些已经快到中午了,我因昨晚车上没睡好困到不行,便躺下来睡着了,到了下午3点多,我饿醒想去做点吃的,到了厨房才发现,我连煤气炉都不知道如何打开,因为我们农村没人用煤气灶,我在镇上读书有见过,但是我没打着过,所以不敢擅作主张去打。
没办法了只能挨着饿继续睡,也可能是困,还是睡着了。
一睡便睡到远哥回来。
远哥开门时,我听到声音自然条件反射,我马上爬起来走出去看看。
远哥开门进来,看见我便说:“狗剩你来了,现在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经常去你家,经常抱你,但是现在很久不见了,有十多年了吧!你还认得我吗?”
其实我对他很陌生,但是也很客气地回答:“远哥,我对你有印象。”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个头不高,但是气场很大,身边还带着一个比他高的女人,应该是有1米7多,身材标准,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瓜子脸,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这个女人是我从出生到刚才这一刻,见过最标致的女人,而且是短发女人,当时在我生活的圈子短发女人基本是没有。
我心里暗暗地感叹道:“这才叫女人啊!在农村那些只能称为女性。”但是这话我肯定是没有说出口。
“你没有手机,如果你有手机,我就打个电话给你,让你下去吃饭就行了,不用我们爬上来,爬上九楼累死了,这个是我女朋友,你叫他丽姐,山东人高大威猛!”远哥边走进来,边笑着说,又指了他身边的丽姐。
“丽姐好!”我连忙打了个招呼。
“你好呀!”丽姐笑了笑回答我,声音很甜。
远哥接着说:“我先去洗漱一下,换套衣服就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