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傍晚,喧闹热闹人来人往,车道上都是川流不息的车,天还没黑到处都已经开灯了,五彩斑斓的灯光,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
我和远哥来到一个海鲜城,远哥的女朋友听说有点事没来。
远哥给我点了一个海鲜粥,炒两个菜。
“狗剩,上来广州了,就要努力拼命工作,广州遍地黄金,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成功的,我刚出来,也是要踏三轮车送货的,你年轻踏踏实实从低做起,一定行的。”远哥给我打气。
“远哥,你现在是做什么的?”我向远哥打听了一下。
“我在一个电器公司做区域经理。”远哥回答了我的问题,又接着说:“想在广州混下去,说难也不难,但是说容易也不容易,我在广州读了4年大学,出来刚刚工作时,还是一路碰壁,我希望你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别放弃,要坚持,只有坚持才是胜利。”
我那时确实是没想那么远,我也不知道如何想,我只好说:“远哥,我只想找个工作先,什么都不想。”
“对,狗剩你说的对,先找到工作,不急慢慢来,很多事情是靠机遇,慢慢努力就会有结果了。”远哥是个很健谈的人,向我说着天南地北,但是我一句都听不进,因为我也听不懂,这应该是见识太少的原因。
我在广州吃的第一个晚餐,就是在远哥的高谈阔论中吃完了,也许是紧张不会和远哥说什么,也许是拘谨不够放松,当时也没觉得香,虽然说是第一餐但是什么味道很快就忘了。
吃完晚饭,我们就回来休息了,远哥住的是二房一厅,他和女朋友一个房,一个小房间留给我。
我可能是中午睡多了,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里有点想哭,应该是想家了,第一次离开家乡这么远,虽然我是个孤儿,但是故乡还是有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我的故土。
想家,就像一杯浓浓的茶,苦涩中透着多少分淡雅。
想家,就像萨克斯的声调,深远悠久,给你怀想。
想家,就像三月的微风,温顺的让你激动。
这一夜,我很晚才睡,我醒来时,远哥他们已经出去上班了?
咚咚咚,这时有人敲门。
“文叔,你来了。”我打开门看见文叔。
“准备好了没,我们出发了。”
“准备好了。”
“你没吃早餐吧!我先带你去吃过早餐。”
我和文叔来到对面公路,一个民宅里,有一个小小的汤粉店,我吃了一块钱都很饱了,后来看见他们5毛也卖。
“狗剩,我们今天去两个工业园,早上一个,下午一个,我们先选有没有技术工种,有的话你先学一下技术,人啊!都是要有一技之长才行。”文叔看了看我说道,像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好的,文叔,我也不懂,我听你的!”我是真的不懂。
我们吃完早餐,走路来到红星工业区,在广州很多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走路也要大半个小时,我们到工业区逛了一圈,其本都是要有经验的,或者是要有学历的,要不就要女孩子。
我们也问了两家,人家看了看我觉得不行,可能是刚从农村出来,太土了,人家不要,这一点是我猜测的。
下午去另一个工业园区情况也是一样,而且找工作的人特别多,各个厂都在挑肥拣瘦。
一直找到傍晚,文叔陪我吃了一个晚饭,广州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人多,第二个就快餐便宜,2块钱,有很多菜了,饭可以随便吃。
“狗剩别灰心,我们明天再找。”回家的路上文叔安慰了我。
第二天,情况一样,回家的路上,文叔说了同样的话。
第三天,情况一样,回家的路上,文叔说:“狗剩,没事的,工作不是这么好找,我们不要着急,不过接下来这三天,我上白班,没空陪你找,你自己先休息一下,过三天后,我再来陪你找。”
“谢谢!文叔,我不着急,就麻烦你陪我,还有远哥给地方给我住。”
“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我们是心甘情愿帮你。”
文叔回去上班了,远哥也上他的班。
想着接下来这三天,我很无聊,便给以前的初中同学打了一个电话,因为我知道这位女同学在东莞,而且她很喜欢我,她给我留了电话。
“帮我叫201宿舍,潭三妹来听电话?”电话接通了,我是傍晚下班时打到她宿舍的,因为我以前也常去镇上打给她。
“喂。”三妹喂了一声。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故意压低声线说道。
“狗剩,你是狗剩。”电话那边的三妹开心地叫着我的名字。
接着又说:“你都很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你现在怎么样了,我想找你也联系不到你。”
“我很好呀!”我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接着我又说:“我来广州了,想在广州找份工作。”
“你来广州了,你在广州哪里,我明天就回去请假,然后去找你。”三妹开心地说。
“我没有电话,我怕你找不到我。”我担心地说道。
“没事的,你把详细的地址告诉我,我就可以找到你了。”
“哪!好吧!你到广州火车站,坐254车,到石井中学站下车,我就住在旁边的教师新村。”
“好的!我们不见不散,留着话见面再说。”三妹开心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因为我不去找工作,我在家睡了一天,傍晚饿了便想着出去吃个饭,然后打电话问三妹明天什么时候到。
过对面马路是要走过天桥的,当我走上天桥时,看见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靠在桥的扶栏上,闭着眼睛。
“三妹。”我惊讶地叫了一声。
这时她惊醒了,睁开了眼睛。
“狗剩,狗剩,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等了一天了,我打你昨天那个电话,是下面ⅠC电话亭的,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三妹说完委屈地哭了出来。
我赶紧抱一抱她轻声问道:“你不是说今天才去请假吗?我以为你明天才过来,我还想着等一下给你打电话,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到。”
“我请了假就过来了呀,又不是上学,要提前请假,我一早请了假就去坐车,中午就到这里了,我想着早一点见到你,如果你不出现,我就打算在天桥这里坐2天就回去了,因为我只有2天假。”三妹嘟了嘟嘴说道。
“走,我们吃饭去。”三妹边说边拉着我便下了天桥。
这时刚好远哥也下班回来,碰个正着。
“远哥,你下班了,这是我同学。”我指了指三妹说道。
“哦!你好,你们吃饭了吗?”远哥向三妹点了点头问。
我连忙回答:“我们现在准备去吃。”
这时丽姐插了一句话:“去吧!好好去浪漫,今天不回来我们也不担心。”说完大家便笑了笑。
我和三妹上了公交车到庆丰广丰,我们吃了一个快餐然后逛了一圈。
“狗剩,我们找地方休息吧!”三妹说完又接着说:“我来找,你刚出来没什么钱。”
“嗯!”我嗯了一声,因为我确实是没钱了。
三妹找了一个小旅馆,我不知道多少钱,我没有问,吃饭住宿都是三妹给的钱,因为她知道我没钱,连买瓶水她都要争着出钱。
“这旅店的房间可真小。”我们一起进入房间,三妹感叹道。
“床是软的,我第一次睡软床。”我坐在床上边摇边说道。
“快去洗洗!”三妹催促我去洗澡。
我洗完澡,便把外套往旁边挂,三妹马上把衣服拿下来,放在下面椅子上,便说道:“在外面过夜,不要把衣服放窗户旁,会让人拿走的。”
“这样子的吗?还是我们农村好,门都不用关。”我很疑惑。
“城市人多坏人也多,那些烂仔吸毒仔一大把,你晚上少出门,我也去冲凉了。”三妹边说边往冲凉房走去。
三妹冲完凉出来,便从包里拿出梳子一直在梳头发,这个动作让我想起美秀。
“你们这些女孩子为什么都随身携带着一个梳子,而且一有空就梳头发?”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们都拉过头发呀,这样才能保持头发一直都是直的,现在流行直发。”三妹一边梳一边说道。
“怪不得,我看见我村里有一个女孩也是和你一样,时时刻刻都携带着一把梳子,一有空就拿出来梳,你们有一个统一的型象就是很成熟。”我刚说完,三妹便马上说:“我成熟吗?我成熟吗?我成熟吗?”
“比我成熟吧!怎么了,说你成熟便不开心了。”我听到她有点生气地连说了三次,我赶紧问道。
“狗剩,你记住了,在外面说人家女孩子成熟,就是说人家老了,人家会介意的,当然你说我,我是不会介意的。”
“是这样子的吗?”我懵懂地反问。
“是啊!睡觉了!”三妹说完,就关灯往被窝里钻,因为当时我已经在里面了。
当她钻进来的时候,我的思绪回到读初中那时。
在初一的时候,我坐在她的前面,俩个人共一个窗户,当时只要我打开,她就关回来,她打开,我又关回来,我说东她就说西,一直对着干,就这样一直争执,直到10周左右,她竟然不跟我争了,我做什么都顺着我,讲话也顺着我,再过一个星期她竟然给我写了一封表白的信。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封表白信开始了,当时她很关心我,家里有什么都拿来学校给我吃,我生日就给我送礼物,存钱让我花,不过大家都是小孩子,我也很胆小,我们名义上是有暧昧的书信来往,但是并没有实质的关系,手都没牵过,见面讲话都离2米远。
初中三年很快就过了,就这样她匆匆地出来打工漂泊,而我也回到农村,虽然说有时还会写封信,有电话后也通过电话,但是这次相见确实是多年后的再相见,她也成熟了不少,不再是我眼中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了。
“狗剩,在想什么呢?”三妹这句话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三妹,你出来后交过男朋友吗?”我突然问她。
她马上回答:“我说没有,狗剩你相信我吗?”
“我信,我相信你,但是三妹,我们之间是爱情吗?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刚上来,人生地不熟感觉到很寂寞才会找你。”
我在她面前总是肆无忌惮地讲话,就像现在一样,俩个人都躺在同一张床上了,我竟然讲出这一份话,我也是服了自己了。
我讲完后,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我吻了上去,没错,沉默了一会后,我主动去吻她,她也强烈地给了我回应。
就这样,我们在进行着前奏,也许是有些东西不该发生的,永远都发生不了。我出现了问题,男人难以启齿的问题,早泄。
我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尽管她一丝不挂,我也没有再继续的动力了。
“怎么了?”三妹亲切地问。
“我没有想好!”我没有告诉她真实问题,我找了一个没有想好的借口,把事情给隐瞒了过去。
也许不是借口,如果是真的是因为身体的问题,2个小时后完全又可以了,可是那一夜,我再也没有碰过她,也许没想好是我的真心话吧。
这一夜,三妹不哭,她只是静静地陪着我,就像她一如既往的静静地等待。
第二天,我们醒来后,便去石井公园的草地上发呆,她依偎在我的怀里。
“狗剩,你在这里能找到工作吗?”
“能啊!怎么可能不能呢?”我坚信地回答。
“能就行,你还有钱花吗?”她看了看我问道。
“有钱花,你放心,我是饿不死的。”我笑了笑回答道。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发现三妹和昨天不一样,眼中尽是失望,也许是心淡了吧!不过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我感觉自己也无所谓,有那句说那句,我对三妹的感情我自己都理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爱情。
如果说不是爱情,在某一个时间段,就像刚毕业那回,我是如此地想她,曾经她告诉我自己的宿舍有电话了,但给的号码又不对,打电话又找不到她,于是我一有空就去电话亭打,把后面的那三个号码换了个遍,打了几百次,最终才让我找到她。
如果说是爱情,昨晚我为什么又不懂得珍惜,心爱的人睡在身边,甘心奉献自己的时候,我却酣然入睡完全不去想拥有。
也许是当时太年轻了吧!也许是天意吧!一切都是注定的。
“狗剩,走,我回去了,送我去坐车。”三妹边说边起身。我便跟在后面走向公交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