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不是两个人一起来的维也纳，当然离开的时候也就不必通知他。
江离觉得合情合理。
萧砚之听到这个答案，只觉得好笑：“我不是和你解释过，我是为了你才去维也纳？”
明明隔着手机，可江离还是觉得脸上烧起来，不服气的说：“男人的话最不可信，尤其是你。”
他这张嘴，实在是骗过她太多次。
对于江离的声讨，萧砚之沉默一瞬，自知没有辩解的余地，只好乖乖受罚，声音不自觉得温和：“我以后不会了，离离。”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我什么时候回来？”萧砚之反问她。
江离抿了下唇，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到了嘴边还是转了弯：“你随便什么时候回来，跟我又没有关系。”
“你难道不想我？”
江离的回答也很迅速：“不想。”
没等对方再有什么回答，电话被挂掉了。
江离一愣，看着电话结束的界面，她意识到是萧砚之挂掉了她的电话。
他生气了？
因为自己的回答不尽人意，于是他直接挂了电话？
没来由的，她觉得胸口发闷。
她握着手机怔愣两秒，其他的演员跑过来喊她，说轮到她上场了。
江离调整情绪，抬头说了声“马上过来”，把手机快速放下，准备补一下口红就结束。
刚涂好饱满的红唇，她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刚才不小心碰到挂断。”萧砚之的声音再传过来：“不是故意挂你的电话。”
他很有耐心地解释，只怕江离会因为这些细节而对她再有什么误会。
他太温柔，江离的心不可避免的停跳了半拍。
“还有……”萧砚之顿了顿，声音轻缓：“不想我没关系。”
他逐渐压低声音，像是在她的耳畔轻声低语：“有我想你就足够。”
等江离赶到后台，预备上场时她才想起自己没有打腮红。
“我的脸色是不是很差？”她有点紧张：“我忘了打腮红。”
“怎么会？”和她同台的演员古怪地看着她：“你现在的脸很红，我还以为是你的腮红打重了，正要提醒你呢。”
“……”
演出结束，江离回到梳妆台前卸妆。
她先用打湿的卸妆棉贴在鼻子上，拿起手机看消息。
刚才在她演出的半小时前，萧砚之跟她发了简讯。
没有多余的内容，只是简单的一张机票照片，还有两个更为简洁的两个字，“等我”。
没有任何多余的词汇，但却惹的她面红心跳。
江离不知道的是，今天的演出观众席位上，坐着另外一个人。
虞晚约了她出来，说自己是专门过来看她的话剧，还说跟她一起吃顿饭聊聊近况。
江离本能地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
但她还是电话里约好了时间和地点，按时按点赶了过去。
即便她已经足够准时，虞晚也还是提前到了。
“江小姐，我今天看了你的表演。”虞晚伸出手，笑着跟她握手：“你很棒，表演很出色，剧情感也很好，是能够打动人心的。”
面对她扑面而来的夸奖，江离微微蹙了下眉。
她并不反感别人对她能力的夸奖，但她不喜欢这种以更高一层的前辈身份来对她的表现做出评价。
“谢谢。”她不咸不淡的回一句，引了其他的话题：“虞小姐怎么会来花城？”
“有个代言，要来这里拍摄。”她忽然笑起来：“你也知道，我现在是给阿砚打工；他是压榨人的资本家，为他卖命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这种说辞，江离很不喜欢。
明明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没有任何问题，可她就是觉得不舒服。
于是她没搭话，只等她的下文。
果不其然，虞晚是有备而来的，她笑眯眯地看着她，把手机推到桌面中央，上面是她和萧砚之的合影。
她的表情依旧心平气和，但还是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审视感。
像来捉奸的正主。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还是和阿砚在一起了。”她明媚地笑一笑，一副无所谓：“是他会做出来的选择。”
这种如同老朋友一样熟稔的口吻，让江离觉得很不适。
她冷冷的回答：“虞小姐误会了，我和他没有在一起，只是正常社交距离。”
感受到江离的警惕，虞晚又笑出声：“江小姐，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觉得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喜欢的还是同一个类型，也不知道换换口味？”
“我们两个多像啊，连粉丝都分不出我们两个。他总是这样的话，我会很为难的。”她语气轻快，甚至还摊了摊手：“真是委屈你了，希望他能对你好一点。”
此刻，江离后悔了。
她为人处事习惯性圆滑，总是想做到尽善尽美，让所有人满意开心，不想得罪任何人，这才会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虞晚的邀约，想着总该给彼此一个好印象。
但她现在忽然意识到一个真理。
人与人之间，只要产生好感，关系就能够越来越近；一旦有了偏见，不管怎么相处，都会觉得难受。
说一千遍、一万遍的好话，讨厌自己的人也依旧讨厌下去，不会有任何的改观，反倒还会觉得是软包子、好欺负。
那她便不必继续卑躬屈膝的讨好下去。
她性子柔软，并不代表能够任人揉捏，还依旧可以做到忍气吞声。
于是她勾了下唇，下巴微抬：“虞小姐可能是误会了，我和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除了性别，没有一点一样的地方。”
“我之前看过虞小姐的演艺履历。”江离面色平静，声音不大不小：“从出道以来，行业内斩获最高的奖项，是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只是提名，意味着并不在得奖行列。
而江离已经是斩获了三次最佳女主角的奖项，还是年度最具影响力女明星，优秀作品更是保持着一年两部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
也就是说，在演艺方面，江离远远超过虞晚，比她更具有话语权。
“在演戏方面，我想应该没有什么比较的意义；在感情方面，我更想问一句——”
江离内心静了静，想起萧砚之说的话，给了她底气：“你觉得，他真的有爱过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