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从躺椅上坐起,身上裹着厚重的毛毯,鼻尖却已经被冻得通红,“那你为什么和秦窈窈发生过亲密关系,还和虞晚拍那些照片?”
她眼眶也潮湿著,看起来可可怜怜。
“我什么时候……”萧砚之错愕:“我和秦窈窈发生什么亲密关系了,又跟虞晚拍了什么照片?”
他还狡辩!
江离胸口觉得很闷,她拿手机翻出当时狗仔拍到秦窈窈购买避孕套的小票照片,又点开那个记录恋爱日常的微博账号,全部摆在萧砚之面前。
他眼神扫过那些内容,只思考了一秒,就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根本不知道她买了避孕套,我和她也从来没用过。”
“至于微博账号,那些内容是当时做戏给老头子们看的,我甚至亲都没亲过她一次。”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江离心脏发紧。
萧砚之顿了顿,思考了几秒,似乎也为无法自证清白而感到困扰,他想了想,想到一个最为歹毒的诅咒:“如果我撒谎,我就从此再也不举,拥有功能障碍。”
他说的极认真,不像是在随便开玩笑。
江离张了张口,还想要反驳,小声嘟囔几句:“这算什么惩罚……”
“离离,我如果真的做了,我会直接承认并央求你的原谅,而不是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撒一个谎,就要有千万个谎来圆,我不想、也不愿欺骗你,所以我讲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她反复品味着他这段话,以至于被他抱进怀里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要推开他。
他的怀抱很暖,比毯子还要暖和:“撒谎成本最低,但事情败露后的代价也最昂贵,我不愿冒这个风险来让你伤心。”
好像也很有道理。
江离吞咽了一下,那种胸口的酸闷感减轻了许多。
他没有跟秦窈窈上过床,他也没有和虞晚创造过什么浪漫回忆,自己与他之间,并没有存在过其他的隔阂。
“请相信我,好吗?”
江离对视上他的双眼,“……那我相信你。”
萧砚之见她眼中的防备一点点褪去,心里轻舒了口气,有条不紊的说:“那接下来我们再处理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刚才说的,有关于我有一天会不喜欢你的问题。”
萧砚之头脑清醒,思路也清晰:“因为你没有安全感,感情也很难有完全的量化标准,就算我说我不会不喜欢你的那一天,你也不会相信,对不对?”
“……对。”
“那就拟定一份协议,假设我有一天出尔反尔,我就会给你一笔经济补偿。”他很理性,开出的条件也格外实际。
江离刚要皱眉,萧砚之不疾不徐:“我名下的所有财产,无论是股票还是不动产,都全部划在你名下,甚至不需要进行财产清点。”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
“如果是之前,我还没有本事说这句话;但现在整个萧家都由我来管理,我有能力对你承诺这些,并保证兑现。”
他这和直接说自己“净身出户”有什么区别?
江离一双手不自主的蜷紧。
“给我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会打理公司,到时候破产了还不是会落回你的手上,这些只是空头支票。”
“你可以雇佣我做你的公司顾问,到时候我来给你打工。”
他说得很温柔,听起来有开玩笑的意味,但并不是完全没可能:“如果这样都破产了,你可以追究我的责任。”
江离心里酥酥麻麻的。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喜欢的是“我爱你”之类的甜蜜情话;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冷静理性的客观陈述,也能如此浪漫。
她有点不好意思:“可这样的话,别人会觉得我是为了你的钱。”
萧砚之挑眉,笑意坦然:“那我应该庆幸,还好我有钱,不然都没有吸引你的地方。”
不爱才会觉得女人拜金;真心实意地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只担心自己的钱太少,留不住心爱的她。
她的确喜欢钱,不过幸运的是,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好吧,那我考虑考虑。”江离吸了吸鼻子,依旧摆着架子:“你还没过试用期。”
萧砚之还抱着她,听着她在怀里还在说什么试用期,他只觉得哭笑不得:“好吧,那我许愿可以尽快转正。”
船静静地航行着,夜晚的水流很缓,两人依偎在一起。
江离单纯的问他:“这里没有蜡烛,你怎么许愿?”
萧砚之让她闭上眼睛。
江离听话的闭上,等闻到一股类似于火药的味道时,她才缓慢睁开眼。
不知道他从哪里拿来了一盒仙女棒,手里拿着的一支刚用打火机点燃,哔哩啪啦的开始绽放金色的光芒。
“这样应该可以算作许愿的道具?”他看着她,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
好奇怪,明明刚才盛大的烟花更震撼,可是她却觉得眼前的这点光亮,要比刚才更加迷人漂亮。
仙女棒的光芒在眼前闪烁著,映着他的面孔更加深邃俊朗,她看着看着,忽然间笑出来,眼睛里流出清泪。
“萧砚之,你好幼稚啊。”
萧砚之不满地蹙眉,唇角却扬著:“那你要不要玩?”
“我要。”
于是两个成年人在甲板上点燃了仙女棒,笑着挥舞著,光芒在水面上显现出倒影,两人玩闹了许久,最终拥在一起。
夜深会很冷,萧砚之拉着江离回了船舱,服务生贴心的送过来热果酒,让他们两个喝了暖暖身体。
今晚实在是高兴,江离捧着杯子喝了好几杯热果酒。
煮过的果酒甜腻,但也更容易醉人,特别是江离已经很久没喝酒的情况下,酒力早就不如从前。
她眼皮开始打架,不知道是醉的,还是困的。
“困不困?”他环着她的腰,柔声细语的问她。
江离仰起脸,看着他的脸,忽然笑起来,小声说:“有点困了,但舍不得睡。”
“怎么舍不得睡?”他挑眉,眸光沉沉地看着她。
江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和他对视,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轻下去:“怕睡醒以后,就全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