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说了要追你，总要拿出点实际行动，难道不是？”
萧砚之低沉的嗓音传过来，江离猝不及防的瞪大了眼睛，眉间有几分仓促，实在是太过错愕，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原来他是来真的。
“好了，先挂了。”萧砚之声音微哑，透著一股不经意的散漫：“时间不早了，你该去睡觉，明天早晨我会跟你说早安。”
他的话里像是有蛊，勾得人心痒痒。
只是几句话，江离开始觉得头晕眼花，整个人轻飘飘的，有一种周围全是粉色泡泡的感觉。
她握着手机，竟然有些舍不得挂。
“不睡？”男人听到那头的呼吸声，脸上漾著愉悦的笑意：“要不要讲故事哄你睡觉？”
粉红泡泡立刻破裂。
“不劳您费这个心思了，还是给别人讲故事去吧，再见。”江离声音冷冷，十分干脆的挂了电话。
萧砚之：……
好像又惹她生气了。
看着被切断的电话，萧砚之茫然了半天，思索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对方脸变得比翻书都快。
另一头，江离正盘著双腿坐在床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还亮着，她的脑海里浮现刚才萧砚之说的话。
他说，要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
他追小姑娘的套路真是有够烂的，都不愿意有点新意。
想到萧砚之曾经也用这样的语气，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温温柔柔的哄过秦窈窈，还讲故事给她听。
一股酸涩的情绪淹了上来，难受的直抵鼻腔，刚刚哭过的眼睛，此刻又想掉眼泪。
她拿起床头的抱枕抱在怀里，手臂往怀里收了收，将抱枕逐渐抱紧，想用这种方式填满心口。
明明不该有什么委屈的，但是她还是难以控制的去想那些场景，每一幕都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因为低着头，眼泪砸落在了屏幕上，江离用手背去擦，结果却误触到了按钮，电话又拨了出去。
看着屏幕上拨出号码的画面，江离惊慌的要挂掉，可没想到对方接得比她挂得要快，“离离？”
江离尴尬的想钻地缝里：“……我不小心按到的。”
她的声线依旧温和，但萧砚之却敏锐的察觉到她比刚才更重的鼻音：“你怎么哭了？”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江离只觉得脸更烫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个鼻音，我很难听不出来。”
江离抿了下唇，这通意料之外的电话，让她一时之间竟然语噎，半天想不到一句话。
“离离。”
江离没应，只等着他的下文。
萧砚之定了定神，不动声色的问：“刚才为什么生气？”
原来他知道自己生气了。
江离鼻音很重，导致她说话的语气都恹恹的，“知道我是生气，为什么不再拨回来问问？”
语气里有撒娇的尾音。
萧砚之一顿，不自觉的放缓了语调：“我想重新打给你，但是我怕你会更生气。”
他又郑重其事的说：“下次我一定注意。”
太过于一板一眼的语气，让江离忍不住破涕而笑，但又很快冷淡下来：“有什么好注意的，反正你对谁都一样。”
“我对谁一样？”萧砚之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所难倒，总觉得她话里有别的意思：“离离，你在说什么？”
江离赌气的说反话：“没什么，我随便说的。”
这么多年以来，萧砚之善于在商场上揣度人心，但却从来没想过女孩子的心思会这么难猜。
比他谈几千万的合同都要艰难。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很平静：“如果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我现在还在外面，晚点还有事。”
江离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的语气很淡，江离不自觉地揪紧了怀里的抱枕，听着他那头的车声，她总觉得心里空空的，脱口而出：“什么事，去给别的女孩子讲故事吗？”
说出口的瞬间，江离同时紧闭上了眼，后悔万分。
她怎么还是问出口了！
不用别人提醒，江离都闻到浓浓的醋意，快把她牙都要酸掉：“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
萧砚之轻笑一声，大约能听出她嘴里的倔强和别扭：“嗯，你随便问问，那我就随便解释一下。”
“我现在要回公司加班，有几个项目要处理，明天公司会议上要用。”
江离屏住呼吸。
他在很耐心地跟自己解释：“没有别的人，薛安我也让他回去休息了，只有我一个，不信我可以跟你视频。”
江离心跳得很快。
反正刚才也已经问出口了，她也不怕再尴尬一回：“那你以前呢，也会这么一边加班，一边跟其他人视频吗？”
“江离。”萧砚之叫了她的名字，语气严肃：“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生气，但我不明白你在气什么。”
“我没有要给别人讲故事的打算，更没有除工作以外跟其他人视频的习惯。”
听到他这么道貌岸然的说辞，江离眼眶又蓄满泪水：“你撒谎。”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今天的情绪极为脆弱，几句话就让她委屈的不得了，“你之前讲过的，给秦窈窈。”
萧砚之蹙眉：“秦窈窈？什么时候？”
因为不重要，所以他忘得一干二净。
江离气得差点把抱枕丢出去：“就几个月前！你送我回去的时候，她说你回去得晚了，要补偿她，还要给她讲两个故事。”
江离越说下去，眼泪掉的就越厉害：“你还给她买栗子蛋糕，你还连夜去她家，就因为她房间停电了，你要过去陪她……”
她回想起这些，胸口又涨又堵，“狗仔还拍到了你们……你们用过……”
“避孕套”三个字，江离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死死的咬著唇，憋得她半天上不来气，眼泪擦了又擦，还是一直往下掉。
就算他放低身段，打算认真的重新追求她，可那又怎么样？
她还是无法释怀。
“离离，那些是假的。”萧砚之听着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心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