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说话。
顾晓兰和乔桂英在院子里听个正着。
余二婶子:“你们娘俩这是才忙活完回来啊?
怎么我听说回来路上还打起来了?”
陈槐花叹了口气,开口。
“别提了,难怪伟人让他们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都是什么小姐,少爷脾气。”
余二婶子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继续问。
“听说打起来的两个人是因为一个女知青?”
陈槐花拿眼睛翻她。
“别瞎说,小心杨队长批评你。
回去了,不和你唠了!”
说着,走了。
余二婶子也笑着回走了,这不说也说了。
顾晓兰和自家老妈对视一眼。
这算啥?!冲冠一怒为红颜。
就不知道这红颜长的啥样。
知青院。
吴晓洗头,洗脸,洗脚。
把一大锅的热水都用完了,上炕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白糖,槽子糕,炉果,挂面,放到箱子里锁起来。
昨天买的那两个箱子,有一个她自己花的钱。
另一个是苏青她们共用。
主要是装粮食,苏青她们其中有两个人都有小箱子,私人用品不多的就放下了。
另外两个家境可能不太好,也没啥需要锁起来的东西。
苏青和另外三个女知青,收拾完柴火回来,看到一大锅热水一点都没剩。
一个女知青眼眶气的当时就红了。
累了一天,本来想回来舒舒服服泡个脚,哪成想…!
她冲进屋里对着吴晓。
“吴晓!你怎么把热水都用了?!”
吴晓抬头,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这个女知青。
“我洗头,洗脸,洗脚,自然要都用啦!
那些热水还没够呢!”
那个女知青一噎,气的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道。
“那你为什么不把水续上,我们回来用什么?”
吴晓继续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你们用热水就自己再烧呗,凭啥让我给你们烧热水?!”
跟她说话的女知青气的头晕,一时不知道再说啥了。
另一个女知青实在看不过去了,把她扒拉到一边,对着吴晓道。
“你说凭啥?
那锅里的水是我们打的,烧热水的柴火是我们捡的。
你凭啥用,用完了你凭啥不给我们补上?”
吴晓撇嘴。
“不就是一锅热水吗?有啥了不起的?
这样吧!我明天去大队里买鸡蛋,回来请你们一人吃一个煮鸡蛋可以了吧?”
这两个女知青气的说不出来话。
吴晓又嘁了一声。
“张萍,夏芳,你们不就想沾点小便宜吗?
以后烧水捡柴火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我每个月给你们每个人一个鸡蛋。
这样总行了吧?”
吴晓有自己的小心思,糖果糕点啥的她不舍得。
在大队里买鸡蛋不要票,一个鸡蛋一分钱,十个鸡蛋才一毛钱。
一毛钱让她们天天给自己烧热水,伺候自己实在是太值了。
“你…!
谁稀罕你的鸡蛋!”
这回连夏芳气的也说不出来话了。
她和张萍虽然家庭条件不太好,可是都是热血青年,也是有自己的小骄傲的,才不会为了几个鸡蛋,忍她一身资本家小姐的臭毛病。
苏青实在看不下去了。
站出来看着吴晓道。
“吴知青,我们没人需要你的鸡蛋。
咱们都是下乡知青,是平等的。
所有的工作都要大家共同完成。
不只是烧热水,还有做饭。
做饭的事儿,我们明天看工作量再排班。
明天晚上烧热水的事儿,有你负责。
你如果还是这个态度。
我一定会向大队上领导反应。
说你想搞资本主义剥削。”
苏青说完就领着其他几个知青走了。
吴晓撇撇嘴,以为这么说她就害怕了。
让她干啥就干呗。
不过干不好就不能怪她了。
今天新来的知青也是十个人,不过男女比例是四男六女。
男知青那边因为白天发生了不愉快,这会儿四个人,还都分成两伙互相看着不顺眼。
女知青那边也是,三俩一伙的,各有小心思。
要说最和谐的暂时还是徐爱民他们那屋。
第二天,向阳大队正式开始进入春耕。
顾晓兰还是火头军,在家做饭,顺带帮着吕老太太看着向东向南。
她也有幸见到了昨天,引发冲突的那个女知青。
长的也并不说多漂亮,不过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
顾晓兰想起来后世的一个名词,茶味儿小白花。
不过这都跟她没啥关系,又卖了几个箱子,两张桌子,还有几张凳子。
收了小白花她们六十块钱,告诉她晚上才能给她送过去。
小白花温温柔柔的答应了。
之后半个月,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两批知青,加起来差不多四五十人。
为了粮食杨开富愁的头发都白了。
为了领着这些女知青干活,陈大满瘦了一圈。
“吴晓!”
陈大满嗓子都喊哑了。
“你看看你刨的苞米扎子,你四处看看,有你这么干活的吗。
只把上面的一截苞米杆子打掉了,苞米须子还都在土里。
苞米根须子没刨出来,土也没松。
后面翻地的怎么干活?!”
吴晓把手伸出来,哭丧着脸道。
“陈队长,可是我真的刨不动啊!
你看看我的手,都磨破了。”
吴晓是真的要哭出来了,她虽然尽量能躲就躲,能磨洋工就磨洋工。
可是这下乡的日子还是太苦了,她快要熬不住了。
她要给妈妈写信,让她尽快把自己整回去。
看陈大满继续看着她,吴晓商量着。
“陈队长,要不你还是给我安排,昨天那种工分少的活吧!”
现在是春耕刚开始,刨苞米扎子是最累的,男劳力十个工分,女的八个工分。
轻巧一点的就是搂地,把碎苞米杆,苞米叶子,还有刨出来的扎子,搂到一起抱出去。
这一般都是岁数大的老人干,一天四个工分。
陈大满瞪她。
“昨天搂地的活你也没干好啊,人家六七十岁的都拿四个工分。
你才拿两个工分。”
陈大满都懒得说,那两个工分都有水分。
“你这样干活啥时候,才能还清欠大队的粮食。
过年一大年,你又吃啥?!”
现在的这些知青下乡落户,户口都已经落到他们大队。
户口落到这了,粮食关系就也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