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们这些社员一样,干活,挣工分,到秋天分粮食。
不上工,不挣工分就没有粮食,就得饿肚子。
“可是我真的干不动!”
吴晓放赖,心里打着小算盘,工分能挣多少是多少,缺粮食了就让她妈给她邮钱票。
陈大满是真没辙了,妥协。
“那你还是去搂地吧!”
那边谭金默迈着大长腿走过来。
对着两个帮一个女知青刨扎子的男知青道。
“宋跃进,王宏斌。
你们两个刚完成的任务不合格。
马上回去再找一遍。
你们最好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再去帮助别人。
再这样就不是扣两个工分的事儿了! ”
谭金默言简意赅,说完就不搭理他们了。
扬起手里的镐头,接一个被落后十几米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是这些知青里最小的,还不到十五。
憨重的铸铁镐头,在谭金默手里就跟没有重量一样。
转手就刨出去好几米远。
宋跃进和王宏斌就是来的路上,打起来的那两个。
他俩帮着干活的,就是那个茶味儿小白花。
叫叶悠悠。
宋跃进和王宏斌,被谭金默这样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
可是他们也不敢说啥。
不说他那张脸吓人,昨天干活的时候有一头牛毛了。
那谭金默迎上去,扳着牛角就把那头老牛撂倒了。
叶悠悠看着他们两个人歉疚的道。
“宋知青,王知青。
谢谢你们帮我,你们快回去干自己的活吧。”
说着还委委屈屈的瞄了一眼,谭金默。
她一这样,宋跃进和王宏斌赶紧道。
“叶知青你别着急慢慢干。
我那边干完了就过来帮你。”
两个人是一起说的,说完了,还都不服气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边陈大满接着刨吴晓的那垄苞米扎子。
没一会儿和谭金默两个就碰上了。
谭金默:“大满姐,这小知青这么小,跟着刨扎子,能行吗?!”
谭金默和陈大满家都和顾福升家关系好,所以他俩关系也不错。
现在又都带着青年队,工作上的事也会经常沟通。
“可别像前年东山大队似的,而且她们可是知青,真有啥事儿。
知青办那,咱们也没法交代。”
谭金默说的是前两年东山大队发生的一件事儿。
头几年各个大队对上工管的比较严,没有啥重要的事儿,大队上是轻易不允许不上工的。
尤其是农忙的时候。
那年秋收的时候,东山大队有一个小媳妇儿坐小月子。
休息几天没等养好,小队长就逼着人去上工。
结果,造成大出血,人没了。
那家老婆婆到公社去告状。
说大队上的干部,比周扒皮还狠,逼死人命。
不给她一个说法,她就到区里,到省里去告状。
大不了一头撞死在政府门口。
公社邵书记也很痛心,处理了东山大队的两个干部。
又勒令其他大队,引以为戒,绝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儿。
就这样,现在谁家媳妇儿,闺女儿不舒服了,都可以请假休息。
家里负担不重的,也可以选择比较轻松的农活。
谭金默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陈大满也明白,这个小知青太瘦小了。
说是十五,看着也就像十二三岁的模样。
“今天这活是她自己要求的。”
陈大满无奈。
“她好像是家庭条件不太好,来的时候就拎了一个小包袱。
连铺盖都没有!”
这个时候那个小知青已经撵上来了。
她虽然年纪小,干的慢,但是干的很认真。
每个被刨出来的苞米扎子,都被打的干干净净。
“陈队长,谭队长。
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努力,尽量跟上大家。”
小知青有些局促,看着谭金默和陈大满道谢。
这两个人这两天不时的明里暗里帮她。
她有的时候刨着刨着,地中间就会有几米被人刨完了的。
不是陈大满,就是谭金默。
谭金默没说话走了。
陈大满看着她道。
“小纪知青,你们刚开始下地干活,尽力就好。
力气是一点一点锻炼出来的。
你不能太着急,用力过猛,伤到哪里,起不来到时候更麻烦!”
小纪知青叫纪湘,听了陈大满的话认真点头,表示她记住了。
其他女知青自然也都看到了这边的情况。
陈大满他们这样照顾纪湘,大多数知青没有啥意见。
纪湘年纪小,队长对她照顾一下,也正常。
不过也有说酸话的。
“哼!干不了就别干。
凭啥一样的干活,她们有人接啊!
这就是不公平!”
说话的叫胡莉莉,是第三批到的知青。
现在向阳大队有四个知青院,两个男知青院,两个女知青院。
每个知青院住了差不多十一二个人。
说话的和苏青,夏芳她们住一个院。
在她们知青院一个堪比吴晓一样讨厌的存在。
吴晓是懒,这个人是嘴贱,谁干啥她都想说两句。
苏青和夏芳她们也懒得搭理她。
她们这院现在实行排班制,每天谁该干什么,都写在墙上。
想偷懒说忘了都不行。
纪湘虽然年纪小,干活却很麻利认真。
排班轮到她该做啥活的时候,从来不会偷奸耍滑。
反倒是这个嘴上巴巴的胡莉莉,一整就掉链子,有一天还害的大伙儿差点没吃上饭。
“不知道她哪来的脸说别人。”
夏芳忿忿地嘀咕了一句,苏青接了一句。
“看人家纪湘年纪小,好欺负呗!”
女知青这边挑事儿的被忽略。
男知青那边,宋跃进和王宏斌,刚才觉得有些没脸。
这会儿总想找点存在感。
宋跃进找到谭金默。
“谭队长。
我觉得大队分配劳动,有针对我们知青的嫌疑。”
他指着水田地那边继续道。
“同样是一个大队,为什么他们那翻地有牛,有拖拉机。
而我们用人力干着最累的活。
这不公平!”
宋跃进这么一说,其他也有几个男知青附和他。
不过徐爱民他们这批都没吱声。
谭金默看了他们一眼,道。
“的确不公平。
分配劳动的时候针对你们,也做了调整。
你们只看到了水田地里边有牛,有拖拉机。
觉得他们轻松。
那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他们没有午休,连吃饭都在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