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聿没接话，讳莫如深的眸子里漆黑一片。
佟年强压住自己内心快崩溃的情绪，她没忘记自己的目的，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所以傅总，您什么时候打钱？”
只要钱到了，佟氏就有救了。她贱不贱，没什么关系。
佟年以为只要自己让傅柏聿满意，这一切就都能挽回。可是，眼看着男人的俊脸一点点在面前放大，在佟年期许的目光中，傅柏聿嘴角轻勾，一字一句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给钱了？”
“佟氏是我精心设计才有的今天，我为什么现在还要再花双倍的钱去填这个窟窿？而且我还等着佟氏还不起债务，将你父亲送监狱里安度晚年。”傅柏聿声音格外嘲讽，“佟年你不会真的认为，凭你这个人，值得我破坏自己的计划吧。”
佟年身体不受控制般开始发抖，她如置身于数九寒冬中，血色瞬间从她的脸上抽离。
是她天真，都是她天真才信了傅柏聿的鬼话。
他的目的不仅是佟氏，他还要将佟百川送进监狱！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佟氏？”佟年忽然从骨子里滋生出一种认命的绝望，“傅柏聿，说到底，你就是恨我。不然我用这条命赔给你跟楚乔，只要放过我佟氏，放过我父亲……”
下巴被人猛地钳住，傅柏聿幽深的眼眸里一片漆黑，“我警告你佟年，你不配去死，死太便宜你了。你当初逼着我娶你，就要有被我禁锢在身边一辈子受尽折磨的准备。懂了吗？”
她当初要嫁给他是因为爱，而他用这份爱反过来囚禁她，逼迫她，这一瞬间，佟年的心底涌出一股比痛苦更加令人绝望的窒息感。
这种情绪还没散去，忽然隔壁桌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佟氏集团董事长佟百川自杀身亡……
自杀？谁自杀？
佟年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她的意识拉回，傅柏聿的助理也急急忙忙走到了男人的身侧，在男人耳边嘀咕什么。
傅柏聿的脸色看不出变化，只是目光落向佟年。
佟年忽然心口发颤，她跌跌撞撞冲向隔壁桌，将对方的手机一把抢过来，屏幕上血红的大字仿佛钉死在她的瞳孔里，佟年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魔怔了一般不断念叨，“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不信，造谣，他们造谣！”
“啊！我的手机，你疯了吧！”被抢手机的人没轻没重推了佟年一把。
佟年的身体跟风中的落叶一般，轻轻一晃，直直往后倒去。
眼前闪过无数曾经和父亲在一起的画面，那些斑驳陆离的记忆此刻在脑海里格外清晰。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她的父亲上午还好好的，还指着她骂，还跟她要钱，还等着她回去救佟氏。
密密麻麻的疼痛不知道是从脑袋还是心脏的位置开始，蔓延至全身，佟年喘着粗气，胃里翻江倒海一片沸腾，猛地，她直接吐了出来。
浓重的酒味还有腥甜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更是一遍遍刺激她不断干呕。
“佟年！”
傅柏聿心里无来由慌了，动作比脑子快，站起身一阵风似的冲过去，他也不嫌弃女人弄脏他的高档西装，直接搂住女人的腰。佟年就像个破碎娃娃被他箍在怀里，刺眼鲜血汩汩从她的嘴角冒出来，触目惊心，染红了她几乎透明的肌肤。
男人陡然抬头，目光森然地盯着被抢手机的人，“谁给你的胆子敢动她！”
那人惊恐万分，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