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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迢迢洛阳至(1 / 1)


【宝钗金钿享荣华,笑颜能使天变化。怎叹人间无连理,泪浸白绫浇年华。】

“小女玉环,本是我的侄女,如今她父母双亡,上有几个姐姐,均已许配人家,只她无依无靠,我便收养在膝下,还望你好生待她。”杨玉环的叔父,在她爹娘的葬礼上,把她带回了东都洛阳。进了家门,这样跟自己的妻子,介绍杨玉环。

叔母一双鹰目,立在脸上,瘪着嘴,上下打量杨玉环,面无喜色,只冷冷地说:“吃饭吧。”

她心里想,那女儿才10岁光景,模样成熟俊俏,早早地克死了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相公把她带回来干嘛。可别是要给儿子找个童养媳,晦气死了。

杨玉环嘴上不说,但从叔母对她的态度和言语上,便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心里一直含着一句不欢迎。

走水路东渡的路上,她还很开心,觉得可以去叔父家,叔父家中还有个哥哥,可以陪她一起玩。

可是叔母不允许哥哥离她太近,像是怕他们多说话似的,连吃饭都要他们隔开坐。

杨玉环不喜欢读书写字,世人皆爱诗,她却爱唱歌跳舞。

叔父花大价钱送杨玉环去教坊跟着老师学习,引起叔母更加不满,一个女儿家家,将来是要嫁人的,花钱培养,没用不说,舞的那些勾栏动作,她更是嗤之以鼻。儿子也正年少,若是两人起了什么不该生的心,她一想到就要发怒。

杨玉环一生都会记得那样的一顿晚饭。

叔父问玉环最近跟老师学的怎么样,玉环兴高采烈地跟叔父说:“我学的很好,老师夸我了。给表演给叔叔看。”

叔父说好,他爱玉环犹如爱自己的孩子,宠玉环犹如宠自己的女儿,他总觉得,儿子被妻子带坏了,而玉环正是他心中好孩子的样子。他满眼宠爱的听玉环唱歌,看玉环跳舞,夸奖玉环天资聪颖,才华天分样样不输,却没想到,引发叔母对其一顿臭骂。

“知道的,说你是她叔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娶了个小妾,你们要脸吗,在我与儿子面前就这般勾搭成奸,若这女孩再养大点,你是不是要纳她到房里占了,才算开心。”

杨玉环的叔父被冤枉的怒火中烧,掀了桌子,喊道:“你这妇人,休要再胡说八道。我待玉环,如亲生女儿,我望你待她,亦是如此,若你再敢造谣生事,休怪我将你送回岳丈老家。”

叔母哭闹一番,从此再不理杨玉环。从前总是盯着她,嫌弃她,骂她,倒还夹杂着几分关心,如今看清相公更在意自己这个侄女,干脆对杨玉环不管不问了。

玉环来了月事,不敢跟家里人讲,她询问教坊的姐姐们如何处理,姐姐们给她拿了一种药丸,说吃了便不来月事,且身上能散发香气。

玉环觉得这是好东西,叔父给的钱,总悄悄问教坊姐姐帮忙买。一吃就是好几年。

玉环人小,不懂月事有何重要,反倒庆幸自己不来那东西,不影响自己练习舞蹈。她虽然出身良好,却比教坊的伶人更加勤学苦练,因为她在心中发誓,以后要做人上人,早点能有自己的家,永远不再寄人篱下。

叔母总说,养她好费银钱,吃饭,置衣,玉环觉得自己没花什么钱,叔母却每每总算,叔父俸禄就那么一点点,几乎都要拿出来给她用,哥哥将来还要求官娶妻,她不知如何是好。

小小玉环,跟叔母说,若将来自己腾达了,必不忘叔母养育之恩,定会以金银报答。叔母听了这话,难掩喜色,却也并不相信杨玉环有这样的出息本事,她只是挖苦到:“行啊,我等着你报答我的那天,只是你要小心,别把夫家的父母也给克死了,到时候又让人把你赶回到我家来。”

玉环从小听着这话长大,她总在梦中怀念曾经那个自己的家。她有三个姐姐,每个都很宠爱她。她经常跟着她们,在自家的院落里玩耍,她脑海中有很多关于快乐的回忆,可是那些回忆,随着她的长大,正在悄悄地变模糊,偷偷地弃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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