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学你看这个。”掠景抱着叶言学将陌刀放在他的手上,“这是不别,你给它起的名字,它和清水寒剑一样,也是自行封神的神刃。它认得你,会听你的话,我拿它跟你交换好不好?”
“交换?”叶言学抽了抽鼻涕。
“既然清水寒剑这段时间不能出鞘,你就用我的刀吧。”
叶言学把清水寒剑和不别放在一起,一把通体雪白,一把彻骨漆黑,放在一起,竟然生出一股令人惊心的契合,仿佛它们生而成双。
“不别会守护你,可清水寒不会,它是把挑三拣四的笨剑。”叶言学把陌刀不别挂回掠景的腰间,怅然地看着属于他却再也无法启封的神剑,“如果我的右手也能拔出清水寒剑就好了,左手的封印?这把剑如果本来就属于我,为什么要下这么缺德的禁制……只要能再拿剑,再苦再累我都愿意……可这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
掠景拧着眉头,眼里一片漆黑。
这夜她一直守着叶言学,黎明时分他才像个哭倦的小孩那样昏沉睡去。
掠景轻拭去他眼畔的泪渍,在他眉心吻下一道美梦诀,然后把陌刀不别留在他身边,起身离开了房间。
巫医族族长在睡梦中被一道入骨的寒气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鬼似的黑衣人站在他的卧榻前。
“掠景大人?”族长连忙起身整了整衣襟,行了个大礼,“大人来找玖离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有什么东西能起死回生,让断肢重新长出来?”
巫医族族长一顿,目光复杂地看着掠景,“掠景大人,起死回生,从无到有,这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不可能存在。”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没人应该活一千年,全身的骨肉都碎了却还死不了,没人应该只剩半颗头却还能长回来,我就是那个不可能的例外。”掠景漠然道:“我知道巫医族推崇的是自然药理,有什么方法是与自然背道而驰的?我不怕什么遭天谴,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只要能帮他,什么办法都可以。”
巫医族族长哑然:“掠景大人……”
他想起当日掠景因心魔昏迷时,叶言学挡在她身边说的那句——“她要我的命又如何?这世上但凡我叶言学能力所及,没什么是不能给她的!”
如今两人竟是一般无二的执拗。
“掠景大人,玖离有件事想告诉您……”
“什么?”
“玖离该死,第一次离开妖界跟您来到人界时正逢您心魔发作,那次您昏睡时,玖离向神君大人献计,希望能用药伤害您,以阻止您靠近神君大人。”
掠景不明白此事和她的所求有什么关系,莫名地看着他。
巫医族族长继续说:“那次神君大人说……您若要他的命,他愿意给,因为这世道、这天命、这地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都不曾体谅过您的难处,他会体谅您。”
“他会体谅我……”掠景凄然,胸中的压抑更甚,她知道叶言学真的一直在体谅着她的一切,天命咒她不详,生灵唾弃她满手血腥,唯有他,穿过那些风霜刀剑深入她的灵魂,给她一份体谅。
“你告诉我这个是为了什么?”
巫医族族长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是想告诉掠景大人,神君大人他值得您为他的牺牲!”
“什么牺牲?”
巫医族族长老泪纵横:“水川玄妖一族有一件妖族闻名的至宝——水川精魄。这是水川玄妖的源泉,百年一滴积攒出的精华,其最大的本事就是修复,半条命的人能拉回来活奔乱跳,那区区断肢又为何不可能再生?”
“水川精魄?”掠景喃喃,“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水川玄妖一族……”
“不行——”乔施予破门而入,巫医族族长和话被这一声怒吼打断了。
“神书大人……”巫医族族长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