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隐忍的声音在车厢里浓重黏稠。
许岑被祁续抱在怀里，发带松松垮垮地在绑在眼前。
唇瓣咬得殷红凌乱，耳边是清晰的水声。
每次差点掉下去，又被拉起来继续跨坐在祁续的腿上。
小爱被强制性地关在空间里，现在相当于许岑一个人承受着身心的双重痛苦。
马车在崎岖道路行驶得摇摇晃晃，许岑被抱起来时，撞到了头两次。
车外一直有士兵跟行，好在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掩盖住他的声音。
天色渐暗，行军不需要住客栈，都是就地扎营，祁续用大氅包裹住许岑衣不蔽体的身躯，从车帘缝隙处接过外面的人递进来的清粥。
再当着许岑的面下药，用勺子慢腾腾地和匀，忽视掉许岑幽暗深沉的神色，道：“老师累了一天，吃点，补充补充体力。”
看到许岑拒绝愤恨的眼神，祁续刻意咬着字音，诱哄道：“老师，你天生神力，学生害怕在温柔乡中被你一掌劈死，所以，只能委屈你这几天都吃这加了药的饭菜。”
“但是……您放心，这药不影响口感，您尽管吃。”
许岑别过眼，却被一只大手狠掐过白润的脸颊。
祁续低头凝望着许岑失望厌恨的眸光，片刻安静后，神情认真，似乎有浓郁到难以克制的悸动，他微张唇瓣，一字一句道：“老师，你乖乖的，不要胡闹，好不好？”
[乖你妈个大头鬼！]
小爱终于被放出来，看见宿主全身湿漉漉的模样，一拳凌空插着祁续英俊的脸庞砸过去。
拳头穿过祁续的脑袋，打了个空气。
小爱恨自己碰不到反派，只能哭唧唧地撅起嘴，对着许岑额头上撞的两处淤青轻轻吹。
[宿主，吹吹就不痛了，黑化值又减了5，现在只剩30了。]
[我们很快就能脱离这个世界，让这个臭傻逼一个人在这里孤苦无依。]
许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应小爱过于嘈杂的关心。
他只觉得全身都痛，除了没有知觉的两条腿。
他费力睁开哭红的双眼，看见祁续轻轻吹着白粥。
滚热的雾气模糊了祁续线条清晰的轮廓，紧接着，勺子里的粥强制地塞进了唇瓣。
许岑吞咽能力很弱，只能被祁续托着脑袋，头仰着，让温热的粥慢慢滑进喉咙中。
祁续很有耐心，每一勺粥的温度都刚好合适。
但许岑不需要这份居心叵测的耐心。
他恨不得祁续现在去死。
祁续被揭穿身份后没有收敛，反而破罐子破摔，变本加厉。
一碗粥很快喂完，祁续看见许岑裹在双唇上的微微黏稠的白粥，气息沉了几分，碍于加了料，只能用帕子轻轻擦拭。
许岑身量高，好在马车够大，全部伸展开也尚有空间。
祁续将叠起的临时床榻放下，将人轻轻放在上面，轻声道：“老师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引起别人注意，如果被将士们发现，他们不会救你的。”
“他们都对我唯命是从，不敢对我妄言，也不会上报给朝廷，老师，我不介意在他们前做的。”
“但是你介意，所以学生才将马车帘子闭拢……”
话里话外全是警告。
许岑疲惫地轻闭眼眸。
祁续这才轻手轻脚地出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褪掉外衣，爬上宽大的长凳，把汗涔涔的许岑拥在怀里。
许岑晕晕沉沉地被弄醒了，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祁续轻吻了下许岑漂亮到有些凌厉的眉眼，慢慢推进去，语气中却透着浓浓的失望，“老师，大皇兄和六皇兄又派人追杀我了……学生尚未进京，你说，他们在忌惮什么呢？”
许岑被痛意折磨得扬起欣长的颈项，细腻白润的肌肤在灯光葳蕤中镀上了柔和的光。
“你教导学生，‘敬长，义也。’但兄长门却步步紧逼，学生尚知‘本身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们为什么不放过我呢？”
“是因为我领兵打仗，手握重兵，触犯到他们的利益，便要对我赶尽杀绝吗？”
许岑：“……”
他现在也很想赶尽杀绝。
祁续慢慢动着，拱起的被窝像一个打地鼠的锤子，扬起，又落下。
他吻干净许岑眼尾处溢出的泪水，读明白了许岑眼中的恨意，继续道：“所以老师也要像兄长那般，杀掉学生吗？”
说着，祁续双眼猩红，似乎不太能接受既定的事实，他一贯凉薄的眼底浮现出几分笑意，微微俯身贴近身下人的耳畔，两只手按住许岑的肩，低沉地笑道：
“老师，还好你跑不了，就算跑了，学生也会把你抓回来，挑断手筋，拔掉舌头，挖掉眼珠，让你彻底成为一个废人，待在我身边……老师对我太好，我舍不得杀老师，只能这么做了。”
祁续的声线带了几分若即若离的惶然，“没有人会一直爱我，所以，学生必须在老师不爱我之前，彻底拴住老师。至于其他人，学生不渴望他们的保护爱怜，全部杀掉就行了……”
许岑即使动不了，单薄斑驳的身子也在震颤。
只能用眼睛表达情绪，惊诧地看着似乎完全疯魔的祁续。
“他的黑化值确定是30吗？”
许岑不由得问。
小爱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听到许岑的问题，在空间里打开控制面板，看着上面加粗黑体的30，点头道：[是的，宿主。]
[他之前可能内心变态，没表现出来，但现在有实力了，才敢示于人前。]
许岑像个烙饼被翻了个身，头埋在绵软的枕头里。
他不禁闭紧眼，道：“那如果黑化值在八九十时有实力，他岂不是要把整个京城杀穿？”
小爱尽量过滤许岑不稳的气音，小心翼翼猜测道：[或许，他现在只是说说，不敢做？]
许岑：“……”
他现在不就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