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将一颗药丸给宋四小姐,让她给雾姬夫人服下,“暂时护住了心脉,我需要在医馆配置解药,请夫人先去医馆吧。”
金劳繁请求道:“宋姑娘,后面还麻烦你照看一下夫人。”
宋四小姐答应:“没问题!”
宫远徵担心道,“宋姑娘住的地方离医馆太远了,来回不方便,还是去徵宫吧。”
三人齐齐看向宫远徵,徵宫?不应该是医馆吗?
宫远徵打马虎眼,“你们不说就是默认了。好,就这么定了。”
不知何时,上官浅也来了,但是被门外的侍卫拦住,她识趣地悄悄退到一边。
见宫尚角从屋里出来,走上前,“公子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吩咐我去做,我本就是医家之女……”
宫尚角没有理会,走出了院落。
上官浅站在原地,又看到宋四小姐从里面走出来,神色变了又变,依旧保持住微笑,“宋姐姐还没走啊?”
宋四小姐没好气道:“托你的福,戴罪之身,还走不了。”
她因祸得福,却说成托上官浅的福,自然意有所指,但上官浅一点也不恼,拉着宋四小姐的手,细声细语,“都是宫家的人,以后都是姐妹了。”
宋小姐一把抽开手,“谁要和你做姐妹。”
路上,侍卫用担架抬着雾姬夫人往医馆走,宫尚角和上官浅在前面,宫远徵和宋四小姐在后面。
宋四小姐瞪着上官浅,叮嘱宫远徵,“毒公子,离那小妖精远一点。”
宫远徵倒觉得有趣,“你为何喊她小妖精?”
宋四小姐拽住他胳膊,“你不懂,你们男人看姑娘都在脸上,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
宫远徵才不信这小丫头的话,“那你说说夫人。”
宋四小姐小声道:“她一定很孤独,故人已去,也一定很挣扎,现实对她太残忍,所以,她想好好睡一觉,不想醒来。毕竟,梦里啥都有……”
宫远徵惊愕地看着她,“人小鬼大。”
宋四小姐娇声嗔怒,“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糊涂蛋。”
宫远徵逗她,“你要不要嫁给一个大糊涂蛋?”
宋四小姐涨红了脸,“不嫁,不嫁,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嫁大糊涂蛋。”
宫远徵长长吐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宋四小姐脸更红了,硬是板着,“你!你……”
金劳繁走在最后,一直在思考,他整夜都盯着,绝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下毒。
若是下毒之人提前下好了毒……确实有这种可能。
不过,从屋内的情况看,也有可能是自杀,不过,这实在太匪夷所思,金劳繁怎么也想不通。
直到宋四小姐无意之间的一句话点醒了他,看来雾姬夫人知道什么,但不想说,也不能说。
究竟会是什么?
再来医馆,金劳繁突然想到上次他来医馆,背着山下前哨的药铺老板,药铺老板的剑伤与那把丙午剑相似,只可惜人已入土为安,但……
金劳繁去找药铺老板的尸检记录,宫门对尸检要求很高,记录也很详细,涉及到无锋,更是方方面面记录在案。
然而,档案上关于伤口的记录……
金劳繁看出了端倪,他见过伤口,绝不是档案上描述的样子。
档案的尸检记录属有勘验和记录者的名字,金劳繁依照名字去找他们。
巧合的是,他们告假外出,都不在宫门。
如果尸检记录被动了手脚,那凶器呢?
山外据点归宫尚角管理,金劳繁又找到他。
宫尚角沉思片刻,“我当时不在宫门,所以这件事由少主处理的。”
又是少主……
宫尚角和金劳繁对视了一眼,但谁都没有开口。
如果少主是无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是,线索又指向了他。
待到宫远徵来的时候,金劳繁不经意地问道:“雾姬夫人怎么样?中的是什么毒?”
“无性命之忧,但什么时候醒来,不好说。她中的毒,很奇怪……宫门有一种麻药,可以暂闭气息,浑身僵直,就好像死了一样,但这种假死状态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会自然醒来,似乎下毒之人以它为底,加以毒药,就造成了现在的样子。”
说到这里,宫远徵神情有异,继续补充道:“奇就奇怪在,这毒药控制得十分精准,既不会杀死她,却可以保持住麻药的效果……”
宫尚角突然开口道:“远徵弟弟,执刃和少主是你验的尸,可存在这种情况?”
宫远徵愣住了,沉吟半晌,“当时执刃和少主皆死于中毒,我首先想到是百草萃出了问题……”
宫尚角已经明白,神情凝重了起来。
宫远徵试探性问道:“哥哥不会是怀疑执刃和少主也是假死吧?”
宫尚角没有回答,眼神却变得坚定。
宫远徵不可思议,但还是说出来,“要挖开他们的坟吗?”
宫尚角冷冷拒绝,“长老院不会同意的。”
但话锋一转,“但我们可以去祭拜一下。”
宫尚角和宫远徵借口抓刺客,带人搜山,路过祖坟区域。
“远徵弟弟,来都来了,随我过去上炷香吧。”
“是,哥哥。”
二人来到执刃的坟前,上香,行跪拜礼,又来到少主的坟前,上香,行礼。
坟头上,由于山谷雾气潮湿,加上刚下葬不久,土还是新的,湿的,最上面的土里还零星夹杂着祭祀用的白纸。
但少主的坟头不仅最上面的土有,隐约可见有白纸埋得很深。
宫尚角眼神中闪过一丝锋芒,淡淡道:“弟弟,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