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来到一面石壁前,石壁内嵌的一扇高大铜门紧闭着,铜门前站着两个侍卫。
云为衫并没有把握可以打败两个侍卫,在观察了一会儿后,她决定绕道而行。
条条山路通后山,话虽这么说,但一来翻山越岭路难走,二来毒瘴毒物路难行。
脚下的路越来越不平坦,山谷的雾也越来越大,雾中还弥漫着毒瘴。
云为衫却没有放弃,她拿出一瓶早已熬制好的药水,洒在面巾上,捂住口鼻,继续向后山深入。
一转眼,云为衫消失在雾瘴中,连金劳繁也寻不到踪迹。
但回到羽宫的时候,他却听到云为衫的房间内传来细微的响动。
“云姑娘?云姑娘?”
没有回应。
金劳繁推开门,屋内静谧得极不寻常,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腰间的刀柄上,步履很轻,神色戒备。
幔帐后飘来一丝幽微的兰花香。
金劳繁小心翼翼走过去,用刀鞘慢慢拨开幔帐。
是雾姬夫人。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到是金侍卫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雾姬夫人手臂动了动,挽着的花篮里放着几朵刚开的兰花。
“之前云姑娘跟我说起,想要一点兰花摆在屋子里,刚好兰花开了,我摘了一些给她送来。金侍卫,你怎么进来了?”
“刚才我听见屋门有响动,进来看看。”
雾姬夫人疑惑,“这是女房,你就这么推门进来?”
“宫门有刺客出现,我一时……”
“刺客?”
“您不知道?”
“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起过。”她叹了口气,似在幽怨,“现在,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金劳繁行礼道:“执刃他并不是不想陪您,只是他实在……”
雾姬夫人打断他,柔声道:“我懂,子羽现在是执刃,宫门大小的事务都压在他的肩头……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宫门。”
接着,她把花篮提起,将兰花拿出,插在花瓶上,“我也该回去了。”
金劳繁行礼,“我送夫人。”
路上,雾姬夫人回忆起子羽小时候的事情,似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金劳繁说。
快到门前,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欲语泪先流,“金侍卫,子羽虽然不说,早就视你为自己的兄弟,以前老执刃对他严厉了一些,他依赖他哥,现在连他哥……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金劳繁作揖,“请夫人放心。”
雾姬夫人微笑点头,转身走进院落,关上了院门。
金劳繁回过头,却看到宋四小姐跑过来,“金侍卫,你怎么也很关注人家夫人?”
金劳繁不答反问:“还有谁关注她?”
宋四小姐小手一背,小脸一扭,“你先告诉我,你给我找的大夫到底是谁?”
金劳繁点点头,“我知道是谁了。”
宋四小姐忽然凑近,“还有……”
金劳繁一怔,“谁?”
宋四小姐一啧嘴,“你先说。”
“就是一宫门的大夫。”
“你骗三岁小孩呢!你们宫门的大夫穿衣服都是整套整套穿华服吗?”
金劳繁一拍脑门,这宫远徵穿的衣服确实是华丽了点,头箍的宝石都和身上的衣服搭配。感情这宫尚角在外打拼攒的钱,都花弟弟身上了。
宋四小姐不依不饶,“还会武功,还从不走正门,翻墙来,跳墙走……”
“是徵公子。”
“就是那个毒公子?”
“没错。”
宋四小姐一脸花痴地嘿嘿傻笑。
金劳繁提醒,“该你说了。”
宋四小姐说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我总感觉树林里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感觉?”
“女人的感觉很准的,你信我!”
“昂!”
金劳繁当然信,雾姬夫人出现在云为衫的房间里本就奇怪,再加上她的花篮,她并没有把花全取出来留下,他隐隐约约看到花束下有东西。
等他来到雾姬夫人房间对面的树林,树梢上有几处折断,似有人在此待过。
金劳繁决定采用最笨的办法,守株待兔。
结果没等来“兔子”,“株”却出了状况。
“怎么样?”
“雾姬夫人服毒……自尽了……”
“什么?快去喊徵公子!”
宫远徵仔细检查后,神情异样,退却下人。
屋内只剩下宫远徵、宫尚角和金劳繁三人。
宫远徵拿出一把细长的匕首,沾了一点雾姬夫人口中的毒血,又划开自己的手背。
金劳繁忍不住劝道:“你做什么?”
宫尚角关切的看着弟弟的一举一动,向金劳繁解释道:“远徵弟弟在试毒。”
宫远徵冷笑一声,“你以为做个毒公子容易啊?”
“毒公子?”宫尚角不免一惊,远徵弟弟可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自己。
宫远徵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宋四小姐给他取的“雅号”,一秃噜嘴说漏了。
但这似乎也提醒了他,他忽对金劳繁说:“请对面的宋姑娘过来帮个忙吧。”
金劳繁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什么情况?”
宫远徵却叹了口气,“没有呼吸,是死了。”
金劳繁不解,“那喊宋姑娘来做什么?”
“验证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
“等她来了便知。”
宋四小姐跟着金劳繁活蹦乱跳走进来,但看到冷若寒霜的宫尚角一下子僵住了,又看到宫远徵拿着刀,刀上还有血,而他的手上也有划痕,不禁关切地走近两步,“毒公子,你怎么啦?”
“我想问你,你……”
“爱!”宋四小姐看到旁边躺着一动不动的雾姬夫人,回答坚定而果决。
金劳繁轻咳两声,“宋姑娘,你等毒公子把话说完。”
宫远徵继续说:“你说你从小听觉敏锐,是不是真的?”
宋四小姐敢爱敢恨,敢说敢当,“当然是真的。”
“那你把手按在她的胸膛上,连续按两下,再趴到心口听一听,是否还有心跳?”
宋四小姐将信将疑地照做,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脸狐疑地直起腰,“心还在跳,很微弱。”
金劳繁追问宫远徵,“还有救吗?”
宫远徵点点头,“既然心还在跳,当然还有救。”
宫尚角又上前一步,伸出手指测了一下鼻息,“呼吸已停止,心却还在跳……”
金劳繁闪开身位,“这个问题以后慢慢再说也无妨,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