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屿洲跟在姜时宁身侧,走到客厅,莫名显得很乖。
姜母见他们出来,还笑着说:“终于舍得出来了,两个人闷在里面做什么?”
姜时宁笑了笑:“没什么,聊聊天。”
陆臻闻言朝徐屿洲抬眼看去,本以为会接收到徐屿洲冷淡不屑的眼神,可他没有。徐屿洲只是跟在姜时宁后面,乖顺地低着头,就像……是做错事乖乖面壁一样。
陆臻尽力忍耐,嘴角还是一点一点溢出笑,看惯了徐屿洲纵横商场,翻云覆雨的样子,现在他实在憋不住这个笑。
姜母惊奇开口:“你们是不是认识啊,我看着不像是陌生人的样子。”
陆臻敛去笑意,缓缓开口:“谁人不识徐屿洲啊。”
姜母热情开口:“那要不留下一起吃个饭吧,也不是外人。”
姜时宁倒是无所谓,但她微微侧目看向徐屿洲,徐屿洲,应该是很介意的。
陆臻摇了摇头:“不了阿姨,你们这见家长,我留下来算什么事,正好您这菜都做好了,我就先走了,回去陪陪我妈。”
话已至此,姜母也不再劝,只是笑着说:“好,多陪你妈妈说说话,她嘴里不说,其实很想你。”
陆臻站起来,笑着告别,走过徐屿洲身边时稍稍驻足了片刻,挑衅似的:“徐总,我跟时宁从小一起长大。”
“你以后见我的日子还长呢。”
说完噙着一嘴笑离开了,姜时宁白了他好几眼,陆臻就是被谢寻带的,现在嘴里没什么好话。
徐屿洲咬了咬牙,勉强保持平和的表情,他冷淡地想,今天若不是这样一个场合,他和陆臻两个肯定要倒一个。
直到坐上餐桌,徐屿洲的表情才缓和了些。
姜母对徐屿洲几乎是赞不绝口:“你的手艺真的不错,而且很合时宁的胃口啊,学了很久吧。”
徐屿洲笑了笑:“没有多久,时宁喜欢就好。”
姜母不遗余力吐槽:“这桌菜,给她三年她都学不会。”
“欸?倒是没问过你父母,他们现在是?”
徐屿洲回答:“我母亲是画家,职业很自由,父亲前些年把公司的事情基本交到我手上,现在很少参与公司上的事了。”
姜母还想问些什么,女人家心思总是细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想问清楚,但姜父打乱了他们的对话:“别说了,赶紧吃饭了,人家屿洲辛辛苦苦做的菜,一会凉了。”
说罢抓起桌上的白酒就往徐屿洲的酒杯中倒去,加满。
姜母翻了翻白眼:“我看你就是想喝酒。”
姜时宁轻轻皱眉,看着徐屿洲身前的白酒,看起来度数不低,抬手拦住杯口,开口道:“爸,他胃不好,不能喝太多酒,就跟您喝点茶意思意思吧。”
姜父有点丧气:“这样啊,那不行算了。”
徐屿洲轻轻碰上姜时宁指尖,笑着说:“没事的,这些年胃好了很多,陪叔叔喝点完全没问题。”
姜时宁皱眉:“你忘了你之前……”
徐屿洲摇头:“真的没事,放心。”说罢先站起来,朝姜父姜母敬了一杯,一饮而尽,酒气浸染,他嗓音有些沙哑:“这是我第一次和您二位见面,可能表现得还不够好,但是请你们放心,我是真的很喜欢时宁,很久很久。”
“对我来说,她的存在,超越了我所能拥有的一切。”
“我对她的爱,永远鲜活而赤诚。”
姜母率先接了徐屿洲这杯酒,欣慰地笑着说:“孩子,有些事情你不用说,阿姨看得出来,时宁和你在一起,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时宁的性格,她很有想法,也很独立,这么多年,她从没跟我们诉过苦,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自己解决问题。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永远不会活在别人的掌控里。”
姜母一针见血,她像是在提醒徐屿洲:“所以你不要束缚她,哪怕你是因为爱他。”
徐屿洲沉默很久,眼眸低垂,长睫鸦羽般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神色琢磨不定。
最终他缓缓点头:“我知道。”
徐屿洲无声地拂过手腕的佛珠,这是姜时宁幼时所赠之物,他就这样殷切的、满怀希望地留到现在。
他知道自己说了谎,所以在乞求佛祖的原谅。
他的爱是粘稠的,封闭的,铺天盖地的。
他想把姜时宁束之高阁。
*
姜母满意地点头,剩下的时间大多是他们在和徐屿洲交谈,姜时宁很少开口,大多数也只是劝徐屿洲少喝点,只是被姜父否绝:“这还没结婚呢,就这么管着人家。”
说罢拉着徐屿洲手臂,哥俩好似的:“我跟你说啊屿洲,不能太听话,知道不,要不然以后就没地位了,做什么都要被她管着,想喝点酒都不行。”
徐屿洲几乎没碰过这样高度数的白酒,脸色很红润,眼神也有些迷离,他笑着,眼中折射出星光:“叔叔,被时宁管着很幸福的。”
姜母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姜父:“你看看人家的思想境界。”
姜父无语凝噎,他诧然盯着徐屿洲,又看看姜时宁,想着这是自己亲女儿,找个冤大头就冤大头吧,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徐屿洲,心想这么个好大小伙,活脱脱是个恋爱脑。
余下也没什么心思聊天,几乎全程在灌徐屿洲酒,后面姜时宁实在看不下去,强制拉开徐屿洲和她爸。
徐屿洲被拉着到沙发上坐着,姜父被要求着去洗碗,一餐饭终于是结束了。
姜时宁在医药柜里翻找着,找出些解酒养胃的,倒了杯水递到徐屿洲唇边,轻声说:“快喝点,别到时候胃疼。”
徐屿洲微微歪着头,此番倒像是真醉了,他笑了笑:“好。”
说完毫不犹豫地喝掉了,姜母看着说:“小徐估计是喝多了,要不你们今晚就别走了,收拾一下客房,明天再走吧。”
姜时宁没敢说自己早就和徐屿洲同床共枕了,只能点头:“好,我一会去收拾。”
徐屿洲坐在沙发上不声不响,闻言才开口:“我们今天要住在这里吗?”
姜时宁转身:“嗯,你喝醉了,我们就不回家了。”
他笑着:“好,跟你在一起,住哪里都好。”
姜时宁抬起指尖轻轻在他红润的脸颊划过,笑了笑,徐屿洲,喝醉了还蛮可爱的嘛。
*
姜母临时找了些姜父的新衣物给徐屿洲暂穿,趁他洗澡的时候,姜时宁在客房收拾着。
父母已经早早休息了,姜时宁铺好被子后,感觉门后站了一个人,她转身望去,徐屿洲满身水汽,发丝处还滴着水珠,水滴沿着下颌滴入脖颈,隐入衣物中消失不见。
白皙的脖颈,滑动的喉结。
性张力拉满。
姜时宁轻咳一声:“今晚你在这里睡,我房间就在隔壁,好好休息。”说完想先离开。
酒精延缓了徐屿洲的思考,现在驱使他身躯的只是本能。
他立在门前,伸出手臂,挡在门框前,拦住了姜时宁的去路,他偏头问道:“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我们之前一直是在一起睡的啊,你躺在我怀里。”
姜时宁耐心的跟一个醉鬼解释:“是,但是现在我爸妈就在隔壁,我们得收敛一点。”
徐屿洲皱眉,他没办法去思考原因,他只知道姜时宁之前的每个夜晚躺在他怀里,可今天她不愿意。
欲望和酒精交织,烧燎着他的理智。
徐屿洲眼尾逐渐红起来,他喑哑开口:“时宁,是不是我今天让你生气了。”
“我太偏执,不想让你看陆臻,所以你生我气了。”
姜时宁慌乱起来,但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徐屿洲解释。
片刻的沉默都是在凌迟着徐屿洲,他眼眶越来越红,长睫微闪,眼泪便夺眶而出。
明珠般晶莹剔透的泪水划过他的脸颊,沿着下颌,滴落在地,他颤抖着声线:“时宁,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居然更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