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附!
姜丑没听错,就是依附这两个字,这些人要依附光武洞。看着眼前这个叫刘石的头目,二十岁出头,七尺多高的汉子,长的瘦瘦弱弱,只是,左眼眉毛处往头皮上方一道疤痕像一张裂开的嘴唇,让整个人气势为之一变,一下子显得狰狞起来。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来自光武洞?”
“我等进黑山之前打听过,这一带,唯有姜洞主你们这一伙人实力最强,你们又是自西北方而来,队伍齐整,不是你们,又是何人?”眼前的汉子回答的头头是道。
“那你们为什么选择依附?而不是直接投靠我们?”姜丑紧追不放。
“不瞒姜洞主,你们作的两次事情,我等均有耳闻,为百姓申冤除贼,令我等佩服之至,我等相信姜洞主会善待我等、允许我等依附,之所以选择依附而不是加入,是我等厌倦了这打打杀杀的日子,想放下这刀枪,正正经经的过日子了。”
刘石,是个人物,能想到这些,有心了,看着这个面目狰狞的汉子,姜丑在内心给了此人一个评价。
刘石?
猛的,姜丑想起这个刘石是谁了,此贼应该也是以后的黑山贼首之一,难怪能这么轻松的应对自己,难怪敢在这里等着自己,想明白此贼的来历,姜丑寻思片刻,有了些计较,继续追问道:“刘石,让你们依附不难,只是,你可懂我们安平谷的规矩?”
“安平谷?不是光武洞吗?什么规矩?”刘石听到姜丑的话语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又追问一句,规矩他们是真不知道。
“光武洞已经让我们改名为安平谷,取平安之意,我们的规矩很简单,以前杀人越货,欺压良善百姓者,杀无赦。依附安平谷者,除了上述之人不做宽容外,其余有罪且罪不至死的,只要以后不再犯错误,皆可宽恕,当然,犯错了也会严惩不怠,你们可能遵守?想清楚了在回答,还要不要依附。”姜丑看着刘石的双眼,把安平谷中的规矩解释了一遍,其间,这贼子目光闪动不止,显见是个杀人越货的主儿。
刘石站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许久,他的目光对上姜丑,“姜洞主,能问一下,若是有杀人越货者怎么办?若是杀人越货非针对黎民百姓又如何?”
“看在你们没动刀兵的份儿上,让这些人离开或者你们一起离开我的地盘,另谋栖身之地即可。若不是针对普通的黎民百姓,我们可以不管。”开玩笑,你去杀士家豪族、高官勋贵,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管你那些?
“规矩不能破?”刘石明显轻了一口气,之后不死心的追问一句。
“不能破,这是底线,做过错事,总要承担责任的,再说,这个规矩一旦破了,怎么约束别人?我们又怎么服众?”
底线绝不能破!
一个人一旦对弱小的黎民百姓举起过屠刀,那他便已经丧失了做人的底线,这种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在某些诱惑之下,他们会做出更可恶的事情,自己可不想放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
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惜,他们连人都不配做,又怎可称之为浪子。
“姜洞主,可否容我们考虑一下?”听完姜丑的话,许久,刘石才询问出口。
听见此贼的询问,姜丑不免高看这个贼厮一眼。他能这么问,六成的机率可以确认,他本人应该没有做过杀灭黎民百姓之事。因为姜丑把话说的很清楚,也很绝,如果他是恶贯满盈之徒,大概率会询问有没有办法赦免,而不是考虑一下的事情。
“你可以考虑,不过我要进谷办事,你们全部集合一处,受我们监管,在我们离开之时,是走是留,给我一个答复即可。”姜丑给了他一个说法。
刘石回身看看自己的队伍,又看看姜丑身后的百多人,思考一下说道:“谢姜洞主宽留些时间,就这么办吧,容我过去做一下交待。”此时,刘石的话语中已经失去了刚开始的从容之气,反而有一丝丝的落寞之意。
“去吧,不过,在下奉劝一句,你们既然想放下刀枪,重新开始另一种生活,有些事情,该了断的还是做一些了断的好,你说呢?”姜丑又硬生生的塞过去一句话,点了一下刘石。其人在以后会成为一方大贼,姜丑相信他有一定的判断能力的,刘石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阿吉,你好像想让此人留下?”刘石离开后,苦蝤问出心中的疑惑。
“苦蝤兄,你怎么看此人?”姜丑不答反问。
“此人谈吐不俗,不似民夫,他能依附最好。”
苦蝤的回答,也是姜丑的想法,可以说,就谈吐这一块,这刘石反而不弱于周仓苦蝤,姜丑是真的希望此贼留下的。
那边的队伍似乎在刘石回去后,有一阵小小的骚乱,随后被他弹压了下去,看那样子,这伙人如果真的留下,至少会少去三成。
不一刻,刘石满脸苦涩的回转,朝姜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石,你就不怕我们会趁机下杀手?”
“我相信姜洞主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如果真是那样,你又何必和我啰嗦那么许多?只须曲意答应,到时候一网打尽不是更好?”刘石满脸苦涩的回了一句。
人才啊,至少心智不缺,有判断能力。
姜丑不再啰嗦,示意一下苦蝤,一个百人队持枪拎矛,把刘石一伙人围在中间,卫队护卫着他向红山峪走去,时隔一月,姜丑再次踏入这个熟悉的山谷,一切还是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