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仓发起的这次决议,姜丑考虑了一下,领了这份情。
现在的队伍,经过年前对周围里乡的一波清匪之后,增长的很快,已经接近四百人,应对一般的战斗问题不大,而自己的身边,也可以适当的留存一股力量,做为预备队,以备不时之需。
人,既然已经被招集过来,姜丑索性就手开了一次战斗总结的会议,已经习惯的老人,发言积极踊跃,指出了劫杀赵贼时值得今后学习的东西,也找出了战斗中的不足,而新当选的伍长、什长们也经过了一次学习。
会议结束,大多数的人散去,只剩下周仓等人后,大家伙儿合计了一下,周仓苦蝤队伍满编为屯,又依据表现,把李麻子提成了队长。
这样,除了姜丑的卫队和三四十个弓手组成的弓箭队伍外,其余四支步卒队伍,周仓苦蝤各一百人,三虎和麻子近五十人。至于根叔的后勤,由于现在没有远程的外出做战任务,基本上由老弱和伤卒支撑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麻子乐的见牙不见眼,拍着瘸腿兴奋不止。
“麻子,把你提起来,并不是因为你悍勇,而是冲着你腿上的这一枪去的。在当时的情况下,你忘记了危险,能舍身撞开三虎,说明你的心中已经有了这些伙伴,有了大家伙儿,这一点是最难能可贵的,我们这支队伍能抱成一团走下去,需要的就是这种精神,这种团队意识,这种能把自己的后背托付出去的伙伴。好好干,把队伍带好,把这种精神传下去,带不好,你还回去做你的什长。”姜丑对麻子进行了一番表扬和鼓励,同时,也给这厮套上一个紧箍咒,省得这个官迷飘飘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知道了,阿吉,你就看我今后的表现吧。”李麻子挺着伤腿站起来,神情郑重的做了承诺。
老生常谈的话题,又被姜丑拎了出来,“周兄、苦蝤兄、三虎、麻子,你们要辛苦些,我还是那句话,队伍的人员配置要跟上,士卒的思想也要跟上,要让他们知道为谁而战?又为什么而战斗?把道理给他们讲清楚。同时,你们也要关注一下士卒的心态,多和他们聊聊天,多和他们一起呆一呆,平时训练过后多关心关心他们……我们的队伍这段时间扩张的快了点,如果忽略了这些,下一次直面战斗之时,兴许就是一盘散沙,让敌人一击即溃也不是不可能。”姜丑对几人又一次强调了一遍队伍的建设,把自己知道的东西毫无保留的和他们做了交待。
众人点头应下。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不知不觉,中平二年的正旦已过去了几日。
姜丑面色沉重的带着苦蝤和孟伯,再一次踏上了回红山峪的路,这一次,他想亲自去,有些事情不想假手于他人。
黑牛昏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估计是这个伙伴的期限到了。
老话讲,叶落归根。黑牛父母的坟茔在红山峪,他以后就得回红山峪,他想不到还能为这个自小光屁股长大的伙伴和兄长做点什么,只能亲手去挖一个坑,再亲手把他埋在其父母的身下。
山野一片荒凉,相比来时,沟沟谷谷中却多了许多的生气,一股股的烟尘在谷中飘荡而起,每一股轻烟便预示着那里有人。
“唉,这山中的人口,又稠密了几分。”孟伯这个老汉站在山梁上手拄木棍,忍不住叹息一声,并没有人接话。
姜丑看着这缕缕的轻烟,苦闷中又增加了些许的烦燥,每多一股烟尘,百姓们的苦难便又深重一步。
如果,日子还能勉强凑合着过下去,哪个百姓又会在这数九寒冬之日,背井离乡、撇家舍业的钻入这穷山沟沟呢?
张氏三兄弟振臂一呼,揭竿而起,发动黄巾起义,真正的得利者就是这些士家大族和土豪大户。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利和盘剥的物资把自己以前蓄养的家奴放到了明面上,变成了朝廷认可的私军。从此,他们不但掌握了话语权,还握住了刀把子,顺之者不一定昌,但是,逆之者却一定会亡。人性总是贪婪的、无度的,即便有相对聪明些的士家豪族,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但是,他们能保证约束住手中握着刀枪的那些私兵也做到细水长流吗?况且,百姓经过以往的盘剥,已经苦难深重,被他们快要榨成了肉干,现在还想细水长流,即便能流出来,那也只能是百姓的血肉和生命,不逃亡更待何时?不钻山沟等待死亡降临吗?
且思且行,且行且思,队伍很快的接近了红山峪。
“屯长,有情况。”
一路之上心情沉重、心烦意乱的姜丑,思绪让自己的亲卫副队长杨仲打断。
听到有情况几个字,姜丑一口气提了起来,红山峪有情况,肯定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有情况就好,正好能转移一下心中的烦闷,姜丑停住了脚步,等待着杨仲的汇报。
“嗨,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苦蝤队长让我过来,叫你去看一下怎么办。”杨仲见姜丑看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明白这件事情,只好让姜丑自己去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
有贼清贼,无贼入谷,还有别的选择吗?
怀着疑惑的心情,姜丑转过一个山脚,来到苦蝤跟前,向红山峪的谷口看去,只见山口有一支杂乱的队伍、百多人的样子,他们手中的武器全部放在地上,一伙人乱糟糟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这面。
这是什么状况?见此情形的姜丑,脑子一时发懵,有点转不过弯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