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现幻觉了。”
洛施损他一句,坐下默默吃早餐。
“行吧。”燕淮西妥协。
坐到她对面,又问道:“你帮我治好了手,我帮你点啥?”
洛施想了想,暂时没啥需要他帮忙的。
像他这种聪明又有实力的人,就应该用在刀刃上。
于是道:“攒着呗。”
燕淮西一挑眉,没说话,抢过她手里刚拿起来的烧麦,扔进嘴里。
“手贱。”洛施嘟囔他一句,又拿了一个。
本是想来打探打探这男人虚实的,结果一无所获。
不过他不生昨天的气了,也不算一无所获吧。
安静吃完早饭,洛施去南园看了看玫瑰长势,就走了。
马路边,她正在等红绿灯,突然被两位身穿黑衣的男人挡在眼前。
背脊挺直,表情严肃,眼神异常冷漠。
“洛小姐,总统大人有请,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燕江山找她?
是为了燕江海的事吗?
眼看对面就是家,此刻却远在天边。
跑是肯定跑不掉的,只能服从。
只思索一秒,洛施转身:“走吧。”
总统府
巨大的建筑矗立在此,东西南北皆望不到头,白墙灰瓦与绿树,门口蹲着两只石狮。
洛施从没来过总统府,但在看见这庞然大物之后,心下倒也没多胆颤。
这风格,跟壹号公馆简直一模一样。
壹号公馆嘛,她常去,有什么可怕。
跟随黑衣人的脚步迈上台阶,正要踏过门槛,黑衣人胳膊一伸:
“抱歉洛小姐,这是总统和公子们走的,您走那边。”
洛施循着他的胳膊往那边一瞧,一扇小门开着,正好走出来一个佣人打扮的。
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
她没有表现不出任何不快,扬起嘴角,非常愉快地穿过小门。
越被人下马威的时候,越不能慌,不能急。
否则正中他人下怀。
穿过长长的林荫路,来到一个小院,院子里只有一间屋子,墙上,地上,房顶上,处处是白色,唯独门是红色的。
看起来,异常另类。
黑衣人在屋前停下,伸手敲敲门,示意她进去。
洛施试探性迈出脚步,门自动敞开,里面传来一阵茶香。
她立马闻出是铁观音。
挑这茶……
恐怕有说头。
“坐。”未见其人,但闻其声。
屋中央有一张木桌,配一把铁质折叠椅,洛施过去掰开,轻轻坐下。
面前是一道屏风,迎着光,能看见燕江山的身影,和壶里徐徐上飘的热气。
“洛小姐平时喜欢喝茶吗?”
燕江山问话,不疾不徐,却掩盖不住声音里天生的尖锐。
洛施几乎不用想,就知道燕淮西哪哪都随母亲,根本不随他。
比如好听的少年音,比如表面懒散却事事认真的性子。
再比如,红色的心脏。
她毫无怯意,缓声答道:“我是个粗人,茶这东西对我来说,只用来解渴,至于品,实在没那个闲工夫。”
洛施看见燕江山刚抬起的手一顿,随后将茶壶放下。
声音,比上一句多了份低沉。
很显然,他对洛施这番话相当不满。
“燕淮西呢,将来是要继位的。叫洛小姐这样聪明狡猾,不顾一切的人去当总统夫人,未免太大材小用。我们燕家需要的,是温良恭顺,相夫教子。很显然,洛小姐身上没有一点符合。”
洛施就知道他放不出啥好屁,明里暗里点她。
什么温良恭顺,什么相夫教子,说白了就是便宜好拿捏。
连自己发妻都能当成物件送给别人,他什么东西!
她收敛情绪:“我的确聪明狡猾,不顾一切,没有一点温良恭顺的样子,不愧是总统大人,看人真准。”
巧妙躲避掉话题,又没有透露半点她对燕淮西的感情,还拍了他的马屁,属于一招剑走偏锋。
燕江山似乎笑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一介平民,一个臭丫头,胆敢如此反驳他。
于是他的语气,在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变化了三次。
从运筹帷幄,到强稳心态,再到开门见山。
“洛小姐,我希望你明白,我根本不屑与你耍手段。我要是想弄你,分分钟的事,且神不知鬼不觉,燕淮西都救不了你。所以,希望你听劝。”
洛施问道:“您这么掌控他,他知道吗?”
“像我们这种门户,太多东西,不是他不想,就可以不做的。你永远不会明白,因为你们俩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对他来说,图个新鲜感罢了。”
“我不否认您说的这些,”洛施大方承认,“但,您可以掌控燕淮西,却掌控不了我。就像我可以控制自己少吃一顿晚饭,却控制不住对他心动。”
“那是自然,像他这种家世,背景,长相,财力,有的是女人心动。不过最后进入我这府里的,只能有一个,肯定不是你。”
他句句声声透着傲慢,阴讽阳讽,生怕洛施听不懂意思。
如果不是知道燕淮西对他恨之入骨,她差点就相信这位父亲伪装出来的父爱了。
她没再搭腔,一直坐着。
约莫个半小时,见燕江山没话可说,悄声起身走了。
“这姑娘很耐得住性子。”燕江山说道。
“是的,”角落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在药盟便是如此,多多少少受马图影响。而且,她很懂得如何利用舆论和民众,达到自己的目的。总统以后,可得提防着点了。”
-
大马士革玫瑰的生长周期太长,有点等不及,所以洛施也在自己家的小花园里种了一些白荔枝。
是白玫瑰的一种。
很快收获了。
今天一天的时间,她都在家里制作玫瑰香水。
制作成功后,第一时间跟燕淮西商量,要不要作为青行的秋季新品。
这狗男人不知干什么大事去了,久久没回。
她决定算了,还是留给妈妈吧。
出门去了一趟墓园,把香水放到霍青青碑前,顺路去了青行。
屁股还没坐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又想干什么?”
袁天真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洛施撇嘴一笑。
没事她真能来吗?
她懒得搭理,掏出手机玩游戏。
袁天真找不到话茬,有些尴尬,明面上参观青行,实际上在有意无意偷瞄洛施。
任谁看,都会认为她不对劲。
洛施等待加载的过程中看了她一眼,瞥见她口袋里的东西露出一角,挑挑眉没做声,低头打游戏。
一局结束,她伸伸懒腰,将手机随意放在桌子上,起身去了洗手间。
回来时,袁天真已经不在,桌上的手机动过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