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想”。
云清衍说着,手上就多出了个精致的小盒来。
姜清泠接过小盒,也没打开,似是随口问了句“师父,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初见。”他淡淡道,可怎么听这里头都是有几分愉悦的。
她听了,道了声“哦”,只是话里头带了些颤音,听着有些调侃的意味。
她弯了弯嘴唇,似乎是逗趣般道:“我竟不知……师父对我这么关注呢。”
云清衍薄唇轻启,道:“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我自然多关照些。”
“第一个?我以为师父的几个徒弟,我的几个师兄,恰巧在我入门时出去历练了……”她有些惊讶。
他轻摇了摇头,道:“没有,你是第一个。”
姜清泠似是带了几分不解,道:“师父,你那时候为什么偏偏就收了我呢?”
他听了,故作沉思,道:“许是到了……该收徒的年龄了吧。”
姜清泠听了,却是知道他也不明白了。
看来,他们二人成为师徒,是缘分使然。
她回了回神,一双带着几分好奇的大眼睛看向了云清衍,道:“里头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云清衍道。
“可是……我现在不想打开。”她的脸上带了几分纠结。
不待云清衍发问,她继续道:“我想等比赛结束,我再打开。”
她虽没说出缘由,但脸上带了的几分憧憬与欢愉,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他似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到了,不禁开了口。
“……你应该会喜欢的。”
云清衍不说还好,说了倒真让姜清泠的心里有蚂蚁在爬。
此刻,姜清泠顿觉开了不好,不开也不好。脸上的表情,让看了的人都心觉纠结。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个声音。
云清衍久久没听到回答,他朝没说话的姜清泠看去,却发现她的神色比先前还要难看些。
“……?”
看她的表情远不在预料之中,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但他也不开口,就怕让姜清泠的神色越发纠结些。
他是个喜静的,就这么坐着,也能坐个几天几周几月,甚至几年。
不过,先前的静似乎都同他脱节了。
因为,他不再是一人了。
他静静端坐着。
“咚”
声响过后,传来的是甜甜的童音:“我决定了!”
云清衍将目光投向她,眼中有几分不解,道:“什么?”
姜清泠见了,回道:“我不拆了。”
云清衍听了,轻点了点头,道:“也好。”
聊到这儿,第一轮已经结束了。裁判带着几分喜气,道:“若是没被淘汰的,上头纸条可是有第二轮次序的。”
几个小弟子听了,忙找出自个儿的纸条来。
姜清泠与他们有些不同,悠哉悠哉地拿出小纸条来看看。
看了后,上头的写着的东西与裁判所说分毫不差。
是有着次序的,还记着姓名,比她之前那张空白的好上不少。
几个小孩自个儿看着,本都是些喜静的,可偏偏有几个好动的凑了上去,当是自个儿的纸条般看看。
只是角度有些不同,有的踮脚,有的低头,更有的是不注意般的一瞥。
此时,更是有个小孩带着惊讶,嘀嘀咕咕道:“这轮的纸条可真详细啊……小到连名都有了,刚刚明明只有峰名的……”
“别说了,我们已经被淘汰了……”旁边有个小男孩好心提醒道,明明是个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只是……他的脸上还是不免有些落寞。
前头嘀咕的那个小孩的确不说话了,只是莫名有些衰颓,更是同后头提醒的那个小孩抱了抱,似乎这样能汲取几分安慰。
本应被人直接略过的小事,可因着是在极其安静的时刻蹦出的,让在场的各位都将目光聚焦到了他们身上。
裁判见状,又是动了灵力,将声音传到了场上的各处。
“开始——”
话音刚落,两个峰主的弟子就上了台。
一黑一白。
两人上台照旧是作了个揖,随后,便使出了自己的剑。
有来有回,有出有挡,有退有进。
有几分技巧在,也应该是……有好好练习的,只是……台下台上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真实的练剑。
就算是过了第一轮的,淘汰了第一位对手的,也不见得……能看下去。
白衣黑衣的两位,也不知有没有打好基础。连着拿剑、挥剑的动作都是错的。
姜清泠看到这,只能默默地打出一个?
这是……?
几位峰主也真是没眼瞧了,有的甚至装作没看到似的移开了眼,拿出一小扇扇了起来。还有位峰主,尬笑几声,打圆场般道:“这,这……他们刚来,收徒也不过这么几日的事情,没剑气没剑势不也是正常的嘛……”
云清衍:?
姜清泠:?
诸位峰主:?
峰主弟子们:?
所以说,拿剑姿势错误也是……剑气剑势的问题了??
云烟萝似乎有被骗到,认认真真道:“师父,我没练出剑气剑势,所以……我不能拿好剑吗?”
牧鹄听了,直摇头,坚定道:“不不不,都是唬人的话,专骗小孩子的。烟萝乖,烟萝不听。”
听到这,各个峰主的小弟子们,除却上头打得正嗨却因水平差不多分不出个胜负的两个,都在心里给刚才那位尬笑的峰主贴上了标签。
喜欢骗小孩的峰主。
还有几个直率的,甚至悄咪咪道:“原来,这位峰主是个喜欢骗小孩儿的。”
“赞同!”
“没想到没想到……”
“是滴!”
……
听了这些个话语,刚刚尬笑的那位再也笑不出来了,带了几分不悦,看向了那几个说过话的孩子。
小孩眼尖,对恶意也分外敏感,直接就朝着各自的师父跑了去,带了几分害怕,将自个儿塞在了师父衣服里,才安生下来。
师父们本就无心看台上那无比拙劣的剑术,早早地就将视线移开了台上,如今,在自家徒儿跑到怀里后,不管是出于利益,还是情分,都忍不住发了话。
“秦师弟,对不住对不住,我家徒儿自找小顽劣,不过此番,说的倒是实话,望你别生这孩子的气了。”
“洺老兄,这话我也赞同。我家徒儿说的也是句句在理!”
“是啊是啊……”
……
听到这儿,秦匿的气更是多了些,只是,脸上仍是一副笑着的表情,道:“自然,自然……”
任谁听了不暗道一句“笑面虎”。
毕竟是四位峰主间的事情,这段插曲也就那么过去了。
上头两道剑忽的相撞,继而发出了几声尖锐的摩擦声,随后又是两声倒地声。
裁判不忍心看了,两位学艺不精的峰主徒儿,竟是落得这么个惨样。
剑术用不上,竟是要肉搏了。
他大喊:“停!”
因着重重落地,两个人的锦缎衣裳都破了不少,划痕倒是没见着。
裁判一开口,两人都以为有了个转机,想着怎么差也该是个平手。
不出所料,裁判的确道了声“平手”,不过他们才刚刚松了口气,下一口气便被他后头的那句“淘汰”给堵住了。
两人强撑着的两口鲜血终究是吐了出来。
听到这,姜清泠咂了咂嘴,心道果真是声音越响人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