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各位峰主可别愣着啊！将手头的纸条摊开瞧瞧，再按着刚刚上来的次序上来！”
裁判喊的那叫一个绝啊，气氛很快又被他带动起来了。
一位穿着灰色道袍的老者唤了声徒儿，让身旁的小男孩将纸条递给裁判。
小男孩照做。
裁判见了，说了声“苍山峰聂子以 对战 秘辛山狄秋”。
话音刚落，两个小男孩就上了擂台。
同修士般打斗一样，互相作了个揖。
随后，二人都摆好了姿势。
手上拿着比手还长的剑，两人的剑互相击打了数十次后，剑抵剑。
光论剑法，倒是不相上下的。
在场的人都觉得二人会打个很久，可下一秒，却是谁也没想到的。
“啪嗒”一声，灰衣老道的徒儿把剑扔在了地上。
谁都没反应过来，他就大喊:“我不打了不打了！我弃权！”
狄秋:？
所有人:？
灰衣老道也是微愣，似乎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过几瞬，他反应过来，带着几分哀叹，又带着几分怒气道:“你糊涂啊……怎么能弃权呢！你们明明是能打个平手的。”
裁判听到这里，也是反应过来了，当即喊道:“秘辛山狄秋胜！”
听到这，灰衣老道的徒儿拍了拍手，将剑收回储物袋，几乎是小跑着下了擂台。脸上没半分惋惜或是愧疚。
他下了擂台，迎来的是灰衣老道的好一阵怒骂、气馁与痛心疾首。
他静静地听着，没开口。
听完最后几乎是咆哮着的一句“为什么”，他开口回道:“师父，你有所不知，我本想同对面那个黄色小儿大战三百回合，可是……凭着我的特质，我看见了该看的东西。”
“正是它！让我停下了所有脚步！免受了所有伤害！”他说得激越昂扬，大有说个惊天动地的阵仗。
他的这番举动，让灰衣老道突然就住了嘴。暗衬他的徒儿闹归闹，傻归傻，但也不应该不是个关键时刻临阵退缩的人。
他开了开口，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风雷双灵根了。”
不说不要紧，一说，让在场的人听见了，都是各自有各自的考量。
有个似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嘟囔了句“不就是双灵根吗？这还不是一抓一大把的……”
小女孩说完，还伴有几个小孩的附和声。
在场的毕竟都是些峰主，都是懂得隐藏的，一个也不说话。
不过，他们的神色，怎么也不像个轻蔑的，反而带了几抹严肃。
这时，本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云烟萝却是个求知欲爆棚的，拉了拉她牧鹄的衣角，语气诚恳道:“师父师父，为什么这么珍贵啊？”
她一出口，更是引来那个先前说出口和几个附和的小孩的反驳。她们近乎是用瞥的目光看她。
可云烟萝却是一反常态地没回嘴，只是用着更为诚挚的目光看向牧鹄。
“烟萝，你听过单灵根没有？雷系属于变异灵根，几乎是单系才能拥有的。可这向来只在五系里头蹦哒的双灵根，今日却出了。你说，稀罕不稀罕？”
云烟萝闻言，眼中一片真挚，惊叹道:“稀罕！珍贵！厉害！”
听到这，几个先前不满的小孩，也是同气球般瘪掉了，一句也不说了。
裁判宣判了下场是谁对战谁后，姜清泠便感到一丝无聊了。
没看头。
下头都是些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可她似乎忘记了，此时的她好像也只能同个小孩般拿剑耍个几下。
她耐不住性子，又因着台上着实无趣，又迫于不想在众人眼前使出个过大的本事，她将苗头转向了……她的师父。
云清衍。
他似乎非常坐得住，就这么白白坐着，看都不看台上一眼，也能直直地坐着。
他的面容的确是好看的，可她此刻的重心全然不在上头，反而投出一道极其符合她身高的目光。
……盯在他的腰间。
他今天系了一条好看的腰带。
她有种想把上头的鱼剜下来的念头。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不太尊重他不是？
台上的拉扯进行了许久，久到她想睡个觉。
可是早上来时还服了一枚凝神固气丸的姜清泠，怎么会有睡意。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炼的丹药品质太好好像也不是个好事。
姜清泠心头一动，随手拿了串九连环出来。
几乎是秉着打发时间的念想，姜清泠开了口:“师父，这串东西给你玩玩？”
云清衍闭着眼睛，还未反应过来，刚刚说了个“什么”，便被塞了个硬硬的东西。
云清衍摸了摸，发现是个长串的。
出于好奇，他还是睁开了眼。
发现是个从未见过的东西。
姜清泠看他的眼神，似是打趣道:“师父没见过这东西吗？这可是我幼时的玩具呢！”
其实，哪有什么玩具。这是她前世下山几历练后……想到别人给苏韵和永远都能塞满屋子的珍奇玩意儿，她自个儿在摊贩上买的。
当初买这九连环的时候，那卖家怎么也不肯用低价卖给她，说是什么祖传的。
好在她是个不缺灵石的，就买了下来。
云清衍听了，仍是云淡风轻道:“玩具？”
姜清泠听了，几乎是一听就答:“嗯嗯嗯！”
他听了，刚说出“我不”，后头的话就被姜清泠的“师父，对不起，我撒谎了，这是我给你“精挑细选”的玩意儿，用来打发时间可是再好不过了呢！”话给整地说不出拒绝来了。
“行。”他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惜字如金的模样。
可是姜清泠听着拨玉的声音，却是怎么也感觉不到他的冷若冰霜。
她看他的脸上带了几分严肃，近乎“关心”地问道:“师父，要不，我教教你怎么解？”
云清衍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回道“不用。”
姜清泠不急，就那么观赏了会儿周围的风景。
没用很长时间，她转过了头，近乎是笑着说:“还是我教你吧。”
可还没说完，看着他手头破了的几环和听了他的一声“好了”，她突然就被噎住了。
“咔嗒”一声，九连环却是全解了。
她的表情，似是凝固了。
云清衍看向她时，那鲜少见到笑意的脸上，此刻竟扬着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