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烦恼是妄念。
他身在处这俗世红尘,怎么可能勘破这其中缘由。
他没松口,就这么吻着把人捞了起来放到床上。
柔软的床榻深陷,承载着两个人的体重。
虞绥没急着解自己的扣子,手倒是寻了裙摆直接探了进去,一寸寸向上挪。
他摸到她的身后的扣子,拨弄了半天却解不开。
虞绥没了耐性,干脆从下到上直接掀了起来。
那两团小东西陡然暴露在空气中,南汐尘的酒意瞬间去了大半。
视线被自己的衣服遮挡,她紧张的抓住虞绥的衣袖,忍不住战栗。
虞绥的指尖沿着她的皮肤滑动,所过之处,带起寒冬腊月里绽开的一朵朵红梅。
“虞绥!”不受控制的惊呼声脱口而出。
可非但没起到阻止作用,只让人的动作更加肆意起来。
南汐尘看不见他的表情,天花板的顶灯穿透布料,隐隐透过几缕暖色。
人在看不见的时候,感官就会被扩大。
她清晰的感受着他在自己的身上点燃起一簇簇无名的火苗,烧的她喉头滚烫。
随着她的颤抖,红梅抖落一身雪花,艳情透渗。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深吸了口气,虞绥强压着心底的宣泄,掀开遮挡她视线的衣物,轻声安慰,“汐汐乖,别怕。”
南汐尘眼中含着水汽,虽然窘迫却也大着胆子直视他,认真的点头回应。
“倒也不用这么乖。”虞绥被她的反应逗得发笑,他微微起身,不紧不慢的一颗颗解着自己的扣子。
那衬衫下的风景她摸是摸过,可看还是第一次。
看到她的神色,虞绥大方的展示给她。
他跪坐在她腿上,撕扯下衬衫,南汐尘这才看清他纹身的全部图案。
沿着小臂的藤蔓攀爬上去的,是一朵艳红刺眼的花。
要是换个人来许是会认成虞美人,毕竟这两种花长得极为相似。
可南汐尘对这花熟悉,这哪里是什么虞美人,分明就是一株——罂粟。
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之一,美得让人无法抗拒,为之痴狂。
南汐尘阖了下眼,抬手挡在了自己眼前,似是被灯光刺的晃眼。
她任由虞绥耐心的逗弄着,任由自己彻底放纵、沉沦……
不算太痛,他前面做的极为到位,可没来由的,南汐尘还是落下了泪。
他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平日里不会说的浑话。
他哄着她,诱着她,勾出那些破碎的嗓音,然后再一遍遍的吻去她眼角的晶莹。
兴致所起,他跪立起来,逼的她眼泪滴落在床单上,开出一朵朵无色的罂粟花。
罂粟的致命从来都不在它的颜色上。
那是一个漫长的夜晚,漫长到,他们亲眼看到了海上的日出。
罂粟这种东西,一旦沾染,就再也离不开了。
至于离不开的人到底是谁,谁也说不清。
——
日子就这样,偶尔平淡,偶尔混乱的过着。
转眼间,一个学期就结束了。
宿舍里都隐隐猜到南汐尘谈了男朋友,可每次问,她都只是笑着说,“没有,只是朋友。”
她笑的坦然,倒也没人追问。
只有韩双眼中的担忧愈发明显。
不过世人皆有命数,她谁也劝不了,谁也救不得。
至于万事万物到底是好是坏,也没人能说得清。
告了别,南汐尘坐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
看着校门口这条熟悉的路,回想着在这里飙过的车,她扯了下嘴角。
心里说不上是苦还是甜。
几个月过去了,她总觉得自己跟虞绥的关系,跟刚认识的时候没什么变化,他依旧把自己藏起来。
只是身体上是更熟了些。
最近考试,南汐尘一直在连夜复习,她感觉有些累,本打算联系虞绥的页面又关上了。
反正他这个时间也不会回。
虞绥年前有一家新酒吧要开业,离得远了,两人的联系自然也就更少了些。
直到年三十那天,吴俪带着她去祭拜父亲。
这是他们家的老传统了,她平日里上学不在家,忌日赶不上,一家人就赶在年前聚一聚。
南父的墓碑在烈士陵园里,虽然来过很多次,可南汐尘一进来,还是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这里上百座坟墓,每一座都是因公殉职的烈士。
小时候她不懂,只觉得爸爸不爱她们母女,总是匆匆接个电话说局里有事就走了。
从不管什么节不节年不年的。
那会吴俪也崩溃大哭过,可回过神来,她只教育她说,“你爸爸是英雄。”
南诚确实是个英雄,也正是因为他,南汐尘才一眼认出了那是一朵罂粟。
他是一名缉、du、警察。
死在了一场抓捕中。
南诚不喝酒,说是要随时保持清醒,吴俪每次来祭奠供的都是茶水。
早些年的这个时候,吴俪还会哭上一哭,可时间久了,眼泪早就哭干了。
母女俩静静地坐在墓碑旁,直到把一保温杯的茶都浇了上去。
吴俪环绕着四周,心中也不是滋味的开口,“这么多人,都因为那破东西,我们院里前些天刚转来一个重症,就是被亡命徒给伤的……”
“不过还好,听说家里孩子还小,还不懂事呢,就算挺不过来,也少一个人流泪。”
南汐尘明白,他们这种职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成家立业有孩子的总是冲在最前面,就算殉职,也算是留个后。
“记得那会还没有你的时候,我跟你爸刚结婚,本来人手不够,你爸要出任务的,可临到场,却被一个同事给拦了下来,硬是没让他去。”
“你爸后来回来低落了好久,我也没敢问,估摸着是出了点什么事。”
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南诚很少跟她讲太多。
就连亲戚也都只以为南诚是普通的警察。
他们虽然不是边境,相对没有那么危险,但也是个得小心的差事。
谁也说不定有没有真不要命的,为了报复连累一家老小。
“哎,他们这种死在家门口的还算幸运的……”
吴俪没说出口,南汐尘心里清楚。
死在家门口,还算有名有姓,也不太遭罪,起码还能埋在身边,每年还能见上一面。
要是有幸去做了卧底,隐姓埋名,跟家人都不能相认,连死活都不知道。
亦或者身份被发现,受尽折磨……
英雄无名,却连一身傲骨都不一定留得下。
南汐尘笑出苦涩弧度。
没来由的,她又想起虞绥手臂上那朵曼丽的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