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会的带领下,以钟邕、师纂为首,三四百人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东门口冲杀过来。
每名灵兵的口中都迸发出“嗬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所幸东门狭小,仅容六七人并肩而过,马超、邓芝等人占据门洞之中,各显神通。
好个马超,舞动虎头鎏金枪,一连刺杀了领头的几个灵兵。师纂连忙舞刀相迎,刀枪相并,只听金属碰撞之声,震得他手掌酸麻。
马超嘿嘿冷笑,心想这人乃是钟会左右亲近之人,若能杀之,必可吓退敌兵,手中枪略紧一紧,乃是出手枪法第八式,就朝师纂面门刺来。
师纂刚才在猝不及防之下,未能完全催动灵力格挡,因此吃了些亏。这番催动全身灵力,身形略闪一闪,才堪堪躲过马超的招式,随即挺刀相迎,朝马超手上削来。马超后退两步躲过。
若说马超平时的本领,就有三四个师纂也不是他的对手,可一来刚才与延岑大战了数百回合,早已消耗许多灵力,二来想到当年中离间计的往事,心中不是滋味,手上本事自然略慢了些。于是二人枪来刀往,在城门洞中战个平手。
另一边,向宠与钟邕短兵相接,一时间也互相无可奈何。冯习、张南、邓芝三人在旁,本想帮助马超与向宠,怎奈灵兵众多,应接不暇,只得左右阻拦。好在他们本领高强,灵兵一时冲杀不进,聚拢在东门口前,围得水泄不通。
门墙之上的马良、费祎等人见了,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敌人声势浩大,若是稍有懈怠,就有殒身之险。喜的是延岑及他麾下的七八百人,尚不曾出手,他们一心一意对抗钟会,未必不能以少胜多。
赵云紧握银月枪,对众人嚷道:
“敌军已至,大伙儿还等着干甚么?快随我下去支援孟起啊!”
说罢,他凭地一跃,已跳到了门墙之上。底下的灵兵密密麻麻,如一群白蚁,朝蚁洞里钻来。他就要如神兵天降般纵身跳下,却发现身旁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袍袖一角。
赵云转头一看,原来是庞统伸手阻拦,不让他跳下楼去。
“军师?为何不让我参战,你有何话说?”
庞统朝他摆了摆手,答道:
“门洞狭小,敌人虽众,却最多不过最前方的五六人能与孟起等人交战,他们尚能支撑得住。我更担心的是门墙之上……”
话音未落,只听门楼之下,钟会歇斯底里地吼叫道:
“怎么这么慢?左右,快给我结成人梯,从上面攻破武侯祠!”
赵云顿时明白过来。与门洞不同,门墙之上乃是一片开阔的通道,在这里,敌军以众击寡,更能发挥优势。他朝下望去,钟会麾下的灵兵,已搭了八九架人梯,正朝着门墙之上攀爬过来。
赵云连忙挥枪,把爬得最高的几个灵人挑落下去,马良和费祎纷纷挥剑相助。但武侯祠的门楼不高,敌人仅仅只搭了五六层,就能抵达门墙之上,因此人梯的恢复速度极快。而敌军人多势众,八九架人梯同时搭起,赵云等人真可谓是分身乏术。
眼看着三四个灵兵已翻跃门楼之上,庞统亲自挥剑相迎,砍翻当先一人,此时却已有更多灵兵翻上墙来。另一边,姜维身遭瘟毒之厄,只能勉强自保,面对几个灵兵合围,举枪抵抗,已落入下风。
赵云见姜维有难,连忙来救,银月枪起处,已将数名灵兵串在枪尖之上,又反手一挥,将他们奋力撺到门墙之下。然而他这么一让,门墙上又多出一处豁口,灵兵先登城楼的势头愈加猛烈。
姜维还未答谢赵云的相救之恩,眼中已露出慌乱的神情,朝他身后一指:
“子龙,你看!”
赵云急忙转身,只见钟会狰狞着面容,负手而立,已经现身在了门墙之上!
赵云正要舞枪迎上,身旁又有许多灵兵围拢过来,将他堵在垓心,他只好守在姜维身边。费祎、马良各自作战,也无法向钟会近身。
钟会站立在墙头,身后背着月光,使他的面色昏沉。
“伯约,你看,胜利的人,终究还是我。我们再次携手,据蜀为王,不好么?你若是要解药,我这里都有!”
姜维驻枪挺立,说道:
“今日这里由庞军师主事,我无话与你多说。”
钟会笑道:
“也说得是。那我们请凤雏先生到前面来说话。”
灵兵们左右闪开,中间立刻显现出一条道路,让庞统得以从空隙中走出,来到钟会面前。
“凤雏先生,如今胜负已分,你有何话说?”
庞统抬起头望着钟会,嘴角上翘,在他本就不俊的脸上,露出恐怖的笑容:
“钟士季,你年少成名,太托大了罢?胜负已分了吗?”
“难道不是?”
“也许罢。只是,我胜你负!”
话音未落,一道火光已从庞统胸膛中迸射而出,最先显露出来的是一只凤鸟的头颅。凤鸟扭头鸣叫,四周的自然之声顿时安静下来,万籁俱寂。
刹那间,火光四向延展出去。那凤鸟的头颅之后,立刻掀起两片巨大的翅膀,朝着钟会猛扑过来。
钟会虽然得意,心中也还时刻提防着庞统的灵能,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来势如此凶猛。他的双眼中映出火光,一惊之下,发觉自己已来不及躲避,连忙双脚一蹬,挺直着身体向城墙之外跃出,又跌回到城门底下的灵兵丛中。饶是如此,他的白发已焦了大半,身上的甲胄也被燎得破烂不堪。
原来这火凤凰,便是庞统的灵能所在。他见没能一招击杀钟会,于是指挥着火凤凰在门楼之上掠过。那些已经攀上门楼的灵兵,连哼一声的反应也来不及做,已被火凤凰烧灼殆尽。
门楼下的灵兵们,见了这等神物,立刻纷纷作鸟兽状,逃命而去。
战事稍缓,蜀汉众将顿时松了一口气。姜维在旁鼓掌叫道:
“军师好功夫!”
庞统催动灵力,指挥火凤凰继续朝敌阵冲去,说道:
“没能直接烧死钟会,稍微有些可惜。”
钟会见约束不住队伍,也回身就走,想等庞统的灵力消耗后,重新集结作战。哪知延岑跑到他的身边,说道:
“可惜了,庞士元有这等本领,你是注定无法入主武侯祠了。”
钟会咬牙说道:
“扯甚么闲篇?你手下的七八百人,不都是一样在逃命?”
延岑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等我家主公来到,庞统的灵力也该消耗得差不多了。到那时,我等进入武侯祠,可谓是易如反掌。”
钟会看着对方得意的神情,几乎把牙都咬碎了。他知道成败就在今日,眼下若能反败为胜,还能在尊使面前留几分话语权。但如果让公孙述和延岑占了便宜,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毅然转过身躯,朝着火凤凰飞来的方向,踏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