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不高兴的。
顾茳茳鼓了鼓腮帮子，抑制住蓬勃的怒气，冷声警告，“许总，您这是职场性骚扰。”
说着，顾茳茳不慌不忙地推开许尚的那张脸，起身将相机放到沙发上，然后绕过前面的矮几坐到了对面去。
许尚对于顾茳茳的抗拒并没有生气，他略带迷糊地摊手问道，“你不舒服了？”
“是。”
许尚笑了。
说实在的，顾茳茳吸引他的正是这种毫不做作直言不讳的风格，和这些年身边的人很不一样，也跟他相处过的女人不一样。
若说得不到的才会这么一再纵容，可几次相处下来，许尚确实有点把她当孩子一般的宠爱了。
因为似乎看起来很有趣，所以他有那么一点理解会被顾茳茳吸引的理由。
但是他还是很可惜地感叹道，“现在的小女生可真是不好追。”
“是你的方式很老套！”顾茳茳也忍不住吐槽，感觉今晚得用掉一瓶的沐浴露才能把沾上的油洗掉。
然而，许尚却皱眉不解，“不是说男女之间似近非近的肌肤接触会让女人心跳加速吗？”
哦？
顾茳茳挑高眉峰，笑问，“看来，是以前有某个小姑娘被许总这招给撩到过，是吗？”
一语中的，这句话像是封住了许尚的穴道，眨眼间就让他思绪远飘，眸中也失了焦距，明显陷入过去的某个回忆里。
顾茳茳想，那个回忆里或许就有刚才一模一样的桥段，只是结果不一样。
这让她忍不住向前倾了半个身子，打断对方回味美好的过去的情绪，“请问许总，那个被您一撩就脸红心跳的女孩儿是您的亡妻吗？”
仅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许尚的眼中露出狠戾之色，甚至让顾茳茳感觉到了里所谓的杀气。
但很快许尚就撇过头，抬手推了推额角的眼镜架而镜片的反光也成功的将他眼中的神色遮了个干净，同时亮出他一如既往如春风细雨般的暖人语调询问道，“顾小姐需要午休吗？”
呵，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明显是在逃避，不过顾茳茳却从其确认一件事情，许尚并不爱季芷宜，甚至提到这个人的时候是下意识的厌恶。
既然收集到了一点情报，顾茳茳自然没再故意作对，换上嘻嘻哈哈的表情故意逗笑道，“哟，许总果然是年纪大了，开不起玩笑啊。”
闻言许尚睨眼，失声笑了笑，“茳茳原是在意你我之间年龄差的代沟？”
顾茳茳的嘴角抽了抽，发现许尚的脸皮其实挺厚的，给点糖就会顺着竿子往上爬，一点都不怕摔过的疼。
那好呗，顾茳茳也不客气，动了动嘴纠正，“是鸿沟。”
他俩可是比一轮还多了几岁，所以用鸿沟形容才更为贴切。
“许总，其实你身边多的是爱慕你的人，干吗盯上我啊，看上我哪儿了？”
显然许尚知道顾茳茳指的是谁，他垂眸笑了笑，转而反问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顾茳茳眼珠子一转，想到那天晚上楼下的闪光灯，勾起嘴角，“我喜欢什么样的人许总不是知道吗。而且，您也调查过我的男朋友。”
许尚一滞，不过仍然装作听不懂的模样将眉梢挑了挑，笑得也是纯良无害。
“许总，跟踪人这个事儿我也很擅长，如果您的雇的人还没把我的资料交全，及时和我说，我保准双手奉上！”
听着顾茳茳故作谄媚的反话，许尚非但没有露出被戳穿的尴尬，反倒是表情严肃，放在扶手上的手也不禁动了起来，大拇指与食指不停地摩挲着。
“你知道我调查了你的男朋友？”良久之后，许尚却试探性地问出这句话。
顾茳茳也是一怔，半天没琢磨出这话有什么问题，可又总觉着哪儿都不对。
是以她就没所谓编故事的精力，实话道，“有次我撞着了你的人拿着我男友的资料，不过问了才知道是因为你们可能会有合作，这是嘉尚的例行程序而已。”
“哦？”许尚微微抬起下颌，扬起声调表现出一副很意外的模样，但眼底却闪着兴奋，“你的男友这么跟你说的啊？”
“……”
许尚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他还真是体贴！他很在乎你对吗。”
听不出这是问句还是肯定句的顾茳茳不知怎地，这一刻有一些慌乱，她也抓不出这丝情绪的起源，下意识地就躲开了许尚异样激动的目光。
“茳茳，你了解他吗？”
“……”顾茳茳蹙眉，不大耐烦，“不需要你管！”
“茳茳这个世界不能光用眼睛去看，有些东西的外表是很光鲜但说不准骨子里却烂成了渣。所以人也需要了解和比较，我可以比他更在乎你，信吗茳茳。”
许尚忽然间的癫狂配上他嘉尚总裁的穿着打扮犹如斯文败类，而顾茳茳眉头的川字都快印成了实体，还得控制住想要呼过去的手掌。
她楞是咽了好几次的唾沫，最终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来，“好啊，那许总给个机会了解一下，你是否主动出轨？十二年前的杀妻案是否是由你主导策划？”
啪！
许尚倏地起身碰到了矮几上的相机，幸好铺的有地毯，相机的外表是完好无损的。
可相比之下，嘉尚集团总裁许尚则是盛怒之中，他甚至在顾茳茳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已经一手撑在矮几上，一手如鹰爪般的探出落在顾茳茳脖颈十厘米近的距离处。
顾茳茳愣了。
许尚也愣了。
两人的视线都落在那只手上。
顾茳茳下意识地往后躲，而许尚则盯着自己的手又发起了呆。
许是因为动作过快力道过猛导致固定好的发型乱了，一缕黑发搭在额前隔了许久才动了起来。
许尚笑着抖动着肩头，缓缓站直身体取下眼镜优雅地抽出外套上的方巾，慢悠悠地擦拭着。
“茳茳，过几天我有急事得出国一趟，你自己也放松放松，回来之后我再联系你。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回家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重新戴上眼镜冲顾茳茳弯眼一笑，儒雅如初。
然而留下呆愣的顾茳茳转身离开后，许尚拿出手机拨通电话，下令道，“把人撤回来……”
听着对方的回话，他露出轻笑可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暖意，“早就被人发现了，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