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许尚是什么时候走到门口的，听到了哪些？
两个被惊到的女人都没敢问。
顾茳茳看得出，程向涵挺惧怕许尚的。
“程特助，你可以去人事那边交接一下工作，我会打招呼不会亏待你。”许尚面无表情，语调冷漠地说道。
而程向涵不知道是不是被彻底惊到，半天没有反应，不说话不动作，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许尚看，好看的眼睛饱含深情与委屈。
“哎，别啊。”顾茳茳看不下去，“多大点事儿呢，就得让人家辞职，许总也太过严苛了吧。”
“作为助理，对我邀请的客人如此不尊重，应该得到惩罚。”
“那还不是有样学样。”
许尚不明白。
顾茳茳解释，“你把我请来，撂了快一个小时了，说得你好像很尊重我似的。”
面对顾茳茳的趁机抱怨，许尚好不容易露出了一丝笑意，没什么歉意地道歉，“那是我的不是了。”
闻言，顾茳茳瘪嘴。
可是，许尚还是不死心地问她，“她这么说你，不生气吗？”
“生气！”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想一巴掌抽到程向涵的脸上去，看看她所谓上等人用的粉底液掉不掉色，但转念一想，“我生气是因为她说的有些确实是事实。”
因为是事实才会生气，毕竟无法辩驳。
比如说全身上下的网购款，比如说累死累活挣到的那么点工资，比如说窥视他人杜撰小道消息……都是她这么一个普通人为了生存在社会上挣扎的手段。
比起程向涵和许尚，她这样的人确实像蝼蚁。
现下，她替程向涵求情也不是说她要当圣母，她也没那闲心，只是还没有要和对方完全敌对的必要。
毕竟就是女人之间的嘴仗，也是小事儿。
既然顾茳茳开了口，许尚也顺水推舟表示原谅程向涵，不过要扣除这个季度的奖金。
程向涵自认领罚主动去人事部。
顾茳茳跟着许尚重新回到他的办公室，她有些好奇，“程特助一个季度的奖金是多少？”
许尚笑了下，说了数字，就听见背后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顾茳茳啧啧半天，感叹人比人气死人，后悔多嘴问这么一句给自己添堵。
可许尚却趁机邀请，可以给她在嘉尚安排一个职务，像是和程向涵一样的职务。
结果，顾茳茳连连摆手，“伴君如伴虎，我吃饱撑着了。”
“可，你不是很想了解我吗？了解一个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长时间的相处在一起。”许尚问。
顾茳茳笑笑，解释，“想要了解你的原因是因为我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们杂志社主导宣传册，而又是为什么要指定我成为宣传册的摄影师？”
闻言，许尚解开腰腹前的西装纽扣，身体往后靠进沙发椅背，两腿自然交叠五指敲在膝盖上，瞧那模样真像是在认真思考。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许尚索性直言，“你不若直接问最后一个问题。”
他笑着说，“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亲切，像是在哪儿早就认识一样。”然后理所当然地作出结论，“我喜欢你，一见钟情的喜欢。”
“……”顾茳茳怔了老半天失声笑了起来，“许总，真老土！”
“是吗。”许尚不以为意地摊手，丝毫不觉得一个上了四十岁的男人向一个二十六的女性，采用电视剧都不用的搭讪梗表白有什么难为情。
看来高处的自信就是这么清奇不落于俗。
顾茳茳无语，觉着跟自己不在一个频道的人对话，挤兑的力道都会减半。
所幸，许尚也不是那么没眼力劲的人，他低头轻笑，拿出矮桌下方的一个文件夹。
“这是流程。周年庆前我会对嘉尚集团下属的每个子公司进行巡视，你只要跟在一旁拍摄就行，以及收集一些你们杂志社需要用到的资料。”
顾茳茳拿起来扫了一眼。
哎呀妈呀，真可谓满篇的单位名称，这得跟到什么时候！
面对顾茳茳眼露的惊恐状，许尚先发制人，“你如果因为我刚说的那些话而拒绝的话，我也会公报私仇。”
“……”顾茳茳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
许尚也毫不掩饰地大笑。
“行吧，上面有巡视的时间安排，你回去慢慢看，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联系，里面我有的名片和微信。”
“三分钟能搞定的事情，为什么非得拖了我一个小时。”
“想和你多相处一会儿，想让你更了解我一些。”
顾茳茳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迅速起身收拾东西，没打招呼就直接冲出了门。
许尚和江凌川比，都能开加油站了。
顾茳茳越发不懂，肖淼怎么就看上了这种人？
出了嘉尚大楼的门，顾茳茳就赶紧给章若语打电话，询问之前和许尚勾搭在一起的女明星都有哪些？
她必须壁垒这些人的作品，太脑残了！
章若语趁机了解了一下八卦，也是直呼没想到大叔直球的方式太渗人了。
“不过，他倒还算绅士，没用强的。”
“如果那样，现在我铁定在派出所。”
“你告他？”章若语呵呵笑。
“我断了他！”
“啧啧啧，够狠！”章若语继续狂笑，可笑着笑着忽然想起来，“对了，我妈问你还要泥鳅吗？”
泥鳅！
顾茳茳猛拍大腿，上一桶都没时间给江凌川呢，一下子就被嘉尚和李超行的事情给忙忘了。
可看了看备忘录，还得处理下之前的事儿，估摸着只能晚上再联系江凌川了。
然而，说自己还没上年纪没出现初老症状的顾茳茳，却在拖着疲惫身子傍晚回到家准备泡面时，厨房里那醒目的红色小桶刺激了她浅表层的记忆。
犹豫再三还是给江凌川发了信息。
江凌川秒回，说是来接她。
可顾茳茳觉得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了，何况她也想看看林姨。于是，决定自己打车过去。
只是，当她急匆匆上了车报了地址后，李超行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他想见顾茳茳，就在中心广场。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