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顾茳茳问江凌川，故作一脸的不屑，然后又想了想，“你那围巾我今天没带，要不……”
要不，去我家拿给你？
意识到后半句话有那么点说不清的味道，所以顾茳茳只是手指虚划了几下，并没说出来。
可偏偏江凌川专注的眼神像是什么都能看穿一样，没搭话还浅浅地笑了笑。
顾茳茳略窘，朝不远处仍然像是能窥得什么机密一般不愿离去的章若语，无奈地对江凌川道，“走吧，找个地儿吃饭，我饿了。”
说着，就习惯性地朝商业中心的方向去。
江凌川两手揣在大衣兜里，即便顾茳茳看不到，他还是十分有教养的进行了点头式的回应，跟上去前也转身向章若语扯了扯嘴角算是，打了个招呼说了声再见。
别看顾茳茳腿没特别长，但胜在频率快，楞是让江凌川加快了脚步才赶上了她。
“昨天在家一天，我妈有意见了，所以来和你例行吃个饭。”
算是解释吗？说得好像自己是被胁迫似的。
顾茳茳听着内心本无波澜，但止不住来回咀嚼博大精深的字字句句。
最终还是没忍得住吐槽，“你也可以选择打个电话和我对下口径，免了这顿饭钱和油钱，多好！”
说完的那一刻，顾茳茳不屑地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梗着脖子顶着目空一切的表情快步走着。
当然，从这口气和这表情很难不让人发现她是生气了。
至于气什么，江凌川自然是搞不明白的。
他自觉也没必要明白，不过对顾茳茳这些小孩儿模样的反应，他是觉着有趣的。
所以，不怒反笑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臂。
“不是说饿了么，想吃什么？”江凌川微微弯了下腰，似乎是很照顾对方的身高，不过语气也像是在哄孩子。
听出味儿的顾茳茳自然不高兴，腾地一下横眉怒眼。
可是，蹙着剑眉的江凌川却笑着眯起眼来，伸手突然罩在她的天灵盖上，“在这儿等，不许动，我去开车，想不到吃什么就由我来定。”
说完，手指犹如弹奏琴键一般，轻轻地敲了那么两下后，便转身往一边的停车场走去。
“……”喂！
顾茳茳觉得江凌川简直莫名其妙，想要叫住他，要么骂一场要么揍一顿。
可是看着他稳步离开的背影，眼前忽然就浮现了白衣少年舞弄着黑色的背包，又跳又蹦地走在阳光底下的林荫道上的样子。
呵。
顾茳茳恍然大悟，才发现真正莫名其妙的那个人是自己。
她早就不是肖苗苗了，即便是也没有资格被非亲非故的江凌川宠溺着，更何况现在俩人存在联系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合约关系。
所以，她须得认清自己的角色。
理清楚这些关键后，顾茳茳也恢复了平静，除了那么一丝丝必然的失落感以外，她已经重新用盈盈笑意伪装好，礼貌而真诚地注视着江凌川的座驾靠近。
“想好了吗？”江凌川依旧用轻柔的声音问着。
埋头系安全带的顾茳茳则用轻快的语调回答，“您决定，毕竟您是金主霸霸。”
闻言，江凌川眉梢微挑，这才打量起顾茳茳的神色。
“怎么了？”半天没见动静，顾茳茳下意识地看向后视镜中，略微有些严肃的江凌川。
她也聪慧，多少能猜到点什么。
于是乎，她笑得眯起眼睛，双手花瓣状地捧着两颊，转头恶心江凌川，“有没有觉得精挑细选出我这么识大体的合约女友，简直赚大发了！”
江凌川冷笑，一边踩着油门一边问道，“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么折磨男友的吗？”
“别成天想着打听我的过去，你又不是狗仔！”
诚然如此，江凌川点头，后又接着毫无由头地问，“那你呢，怎么不好奇我的呢？”
顾茳茳顿了一下，视线转向窗外，很平静地答道，“我有道德的，不随便打听甲方的隐秘。这不你自己写的条款吗！”
“……”
江凌川被狠狠噎住，转头瞟向顾茳茳的眼神多少带了点愤愤不平之感。
是以，车子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江凌川不再自找没趣儿的提问什么，顾茳茳也表示折腾了一天，她身体的电量也是差不多了，坐在副驾里越来越没形。
索性，当周公快赶到的时候，车子熄火了。
顾茳茳看了一眼知道不是商业中心，是江城颇为有名的餐饮街，而他们停车临街的店铺就是一家点评分很高的烤肉店。
纳闷！
按照江凌川这么正儿八经的模样和经历来看，要么吃中餐要么吃西餐，烤肉是顾茳茳没想到的菜谱。
面对顾茳茳的一脸懵逼状，锁好车的江凌川站至与其并肩一起盯着闪闪发亮的招牌道，“在事务所听同事们聊天提起这家烤肉店不错，所以带你来尝尝。”
顾茳茳木讷地点点头，反问，“那你定位置了吗？”
江凌川摇头，然后顺着顾茳茳的指尖看向门口拿着号码牌等待的长队。
他睁大眼睛后，嘴巴不自然地闭了起来。
“这是网红店，味道是不错，但是人也多啊！就我们现在这个点过来，至少还得等两三小时，那算是吃晚饭还是夜宵呢。”
也不怪顾茳茳吐槽中加了点教育的成分，毕竟几次相处下来，她发现已经年满三十五“阿加西”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点落后。
算了，顾茳茳环视着周围然后拿出手机查一查附近还有什么能凑合的店，方便敲江凌川竹杠。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却有扯人后腿之嫌。
“江律师？嘿，真是您啊。”
顺着招呼声，顾茳茳抬头看向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一身职业装发胶坚挺精神抖擞，看向江凌川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敬之情，转而发现她时突然迸发幽幽绿光。
这种眼神顾茳茳很熟悉，经常在章若语的眼里看到。
果不然，小伙子下一句就是指着顾茳茳问江凌川，“江律师，这位是……嫂子？”
哦豁，江凌川一下子就多了个弟弟。
面对好奇和疑问，江凌川也就很淡的笑了一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挺鸡贼的。
小伙子自然就往自己希望的方向进行确认，“那你们是到这儿来吃饭吗？”
顾茳茳堆起腮帮子只笑不说话，充分扮演好温婉淑女。
“人太多了，我们准备去别的地方。”江凌川回答。
“别啊！”小伙子热情招待，“江律师，事务所的同事们全在里面聚餐呢，一起吧！”
“……”顾茳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