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蜥蜴人对着两名士兵和丫鬟摆了摆手,四个人直接退了出去。
临走时,他们还关上了门,现在屋内除了我和女蜥蜴人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什么人了。
我的大脑里还在揣测着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说实话,我不敢有太疯狂的想法,但这些半人半蜥的家伙是事实存在的,所以那种想法就像刚破土的竹笋,难以抑制地就冒了出来。
我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那张大庆,粉色的帷幔充斥着我的双眼,但我不敢闭上眼睛,生怕会发生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补充一点,我在北京前门大街的一家韩国跆拳道馆当过教练,对付眼前这个女蜥蜴人应该绰绰有余,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好了,现在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正在低头整理思路,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发出的声音,还是个甜美的萝莉音。
抬头看去,那张奶白色的蜥蜴脸上,正挂着一抹微笑。
这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微笑:诡秘、怪异、可爱、恐怖……
我说不清楚,但我感觉后背一阵发凉,现在估摸着已经爬满了鸡皮疙瘩。
“你……”
没想到我居然结巴了,面对一个女蜥蜴人,我真不知道刚才那话,是从她那略微凸出的嘴巴里说出来的,所以想再确认一下。
“没错,”她脱掉金黄色斗篷,丢在地上,扭动着曼妙的身姿,“我叫莎娜,是长老维斯的女儿。”
这蜥蜴女孩似乎有点不太懂礼貌,说话之间竟然把手放到了我的脸上,不过这也许是他们桑巴人的一种社交礼仪吧,我只能入乡随俗。
那只冰凉的手在我温暖的脸颊上滑动着,我这才想起来蜥蜴是冷血动物,这女蜥蜴人大概也是如此。
她身上的香味倒有点像玫瑰,但我不知道这种香氛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捋了捋舌头,然后问道:“莎……莎娜小姐,你怎么会说中文?”
莎娜把手放下,微笑着说:“这一点都不奇怪,你们并不是唯一来访的客人,不过我是从安澜那里学来的,你们的语言非常深奥,不过对我来说倒是一点都不难。”
她说的没错,汉语的确是世界上比较难掌握的语言,不过作为一个蜥蜴人,能把汉语说的如此熟练,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眼前这个蜥蜴人女孩,绝对是个聪明绝顶的主儿,不然长老也不会放心把我们几个“异类”交给她看管。
(PS:蜥蜴人似乎都没有头发,可能与他们太过聪明有关系吧!)
不过当我听到“安澜”两个字,就突然想到在大殿上蜥蜴人长老跟赛德将军提到的“暗栏”,原来这不是地名,而是个人名。
“那赛德将军,是不是也跟安澜学的?”
“没错,安澜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惜太老了,但他跟他的父亲一样,是个天才,所以他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
“哦哦,那我们在监狱里吃的那些烤肉,是你安排的吧?”
“没错,虽然你们人类很狡猾,但你们的智慧是世间极其少有的宝藏。我们桑巴人的崛起,多少与你们有点关系,所以你们都是贵客,我也是受父亲嘱托才善待你们的,但你必须跟我们合作。”
我大概已经听出了个七七八八,果然跟赛德将军说的一样,这个名叫维斯的长老就是他们的部落首领。
现在他想得到我们人类工业革命沉淀下来的技术,我们正好误打误撞成了这里稀有的技术人员,是他们渴望技术和文明腾飞的依仗。
“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有何指教啊?”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不过这多少有些明知故问。
“我们桑巴人没有你们那么多弯子,其实很简单,把你从你们世界带来的先进技术传授给我们,助我们桑巴族早日走出洞穴,离开山谷,我们要去看外面的世界。”
莎娜说了很多,但能看得出来,她虽然是个年轻的女流之辈,但说出的都是肺腑之言,并不像是编造的话语。
看来她和她的父亲一样,心怀民族崛起和文明腾飞的鸿鹄之志。
换句话来说,她是个有梦想的女孩。
“嗯……这听起来还不错,那你有没有具体的旅游计划?”
“旅游?你错了,我们称之为征程,并不是游山玩水。因为我们还有很多敌人,他们都在等着被我们征服!”
好吧,或许是我理解错了,只能转变逻辑,继续从她口中打探消息,对我们离开这里有利的消息。
“那你们的敌人是谁?是和你们一样的部落吗?
“不仅如此,在这座山脉的南边,同样生活着另一支蜥蜴人部落,但再往南就完全不一样了。传说那里有一处深渊,只要能穿过浮石阵就能看到一片肥沃的土地,那里有丰富的食物和资源,能让我们的民族发展壮大,但那里还生活着一种凶猛的巨兽,只要能征服它们,我们统领世界的梦想将指日可待。”
说实话,这女娃的口气还挺大,但我喜欢这种有远大抱负的人,用我们人类比较流行的话来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我又突然想起伟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
人类文明走了5000多年的艰难历程,才达到如今的文明程度,他们这些蜥蜴人的脑袋并不比人类大多少,现在只会在山谷里跟同类相残,连走出去的门路都还没找到,说起“统领世界”简直就是脱离实际的大笑话。
不过我记得伟人还说过另外一句话: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虽然这些蜥蜴人不知道世界有多大,更不知道人类的枪炮有多厉害,但他们已经意识到先进武器的重要性,强大的武器可以摧毁一切敌人,所以才从我这里旁敲侧击,试图讨好我们。
说实话,他们的梦想多少有些疯狂,两次世界大战已经表明,但凡是称霸世界的狂妄念头,最终都会破灭。
但话又说回来,连上帝都无法阻止他们做梦,更何况我这个凡夫俗子呢。
我理了理思路,郑重其事地说:“莎娜小姐,我非常认同你和你父亲的远大理想,但我们人类的技术非常复杂,它们掌握在无数的科学家手中,而这些科学家又分布在不同的国家,这些国家又分布在不同的大洲,这些大洲又分布在地球的不同角落……所以,要想获取全人类的先进技术,难度堪比登天啊!”
莎娜听我说着这些长篇大论,犹如绕口令一般,不知道她是不是被绕进去了,或者被我整迷糊了。
只见她突然把身体转向一旁,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兴许是真被我刚才的话术吓蒙了。她可能连地球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更别说七大洲四大洋了。
其实我不是在故意嘲笑她的无知,我只是想让她尽快放我们离开,顶多我慷慨一点,把我们的武器全留下。
(PS:当然我的凤凰牌相机除外,毕竟这不属于武器。)
至于给他们传授先进技术,我想她大概是抬举我了,要是让我用铅笔画些飞机大炮还是没问题的,我最擅长素描,尤其是形状规则的物体。
没过多久,莎娜似乎从某种境界中苏醒了过来,她转过身,挪动着沉重的脚步,白色的脸上似乎挂满了忧伤。
不过,她的脸上还是挤出了半点微笑,站在了我面前。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猝不及防的问题,让我突然意识到刚才忘记自我介绍了,真是太失礼了,但我敢肯定我不是故意的。
于是我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复姓欧阳,单独一个华字,来自一个叫做北京的地方,在这山间探险,无意到此,还请莎娜小姐放我们离开。”
她用粉红色的眼睛瞪了我一下,冷冷地说:“离开?欧阳先生,难道你不想跟安澜一样,与我们合作,共享荣华富贵吗?”
乍一听,感觉她说的有点像官话,有很浓重的“画大饼”嫌疑,但我并不会上她的当。
“呵呵,你的志向就像天上的月亮,可望不可即。这样吧,武器可以留给你们研究,但你们想要的技术,实不相瞒,我是真不会……”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莎娜的手指在我眼前晃动了一下,然后我就感觉脑袋发晕,眼前的物体逐渐变得朦胧。
“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楚了,身体就像是一团棉花糖一样,逐渐地粘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