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低头苦思越狱良策之时,马云龙突然拍了我一下。
外面似乎也传来了一些动静。
难道是长老派人过来提审我们的?
真不知道他们将会如何审判我们?
又会以什么罪名将我们关押或处死?
但我们毕竟都是无辜的,难道还会对我们严刑逼供不成?
门口的地面“呱哒”作响,是两个蜥蜴人士兵,腰上挂着长长的佩剑,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个大木箱子,不过我已经猜出那是什么了。
食物的香味已经飘进我的鼻孔,这可能是出于饥饿者对食物的本能反应吧。
毕竟,我们都太饿了。
俩蜥蜴人士兵二话不说,就把木箱子放在了地上,打开盖子的那一刻,一股烤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拍了拍脸,告诉自己不能被敌人麻痹,兴许这里面放的有毒。
烤肉被某种植物的叶子简单包裹着,通过金属围栏的空隙被硬塞了进来。
一块,两块,三块……
我已经流出了口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蜥蜴不都是吃生肉吗,怎么还懂烧烤?难道这是特地为我们准备的?
我不确定这肉有没有毒,但我觉得它们完全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用刀把我们砍死不就完事了,何必在饭菜里下毒呢。
我低头一看,马云龙已经抱起一大块烤肉啃了起来,我舔了舔嘴唇,看到两个蜥蜴人士兵已经收拾好空木箱准备离开。
我连忙转身,抓住金属围栏,不禁大喊一声:“别光让吃肉啊,整碗胡辣汤行不?”
马云龙抬起油光发亮的下巴,呜呜哝哝地说:“华哥,这不是河南,哪有什么胡辣汤,待会儿能给你送水喝就谢天谢地了,你就别做梦了昂……”
我看了一眼葛白尼教授,他似乎也觉得这些食物很安全,并用双手捧起一块递给了我。
“欧阳,吃吧,这肉没毒,反而它们更怕我们被饿死,所以才派人送吃的来。”
约翰听了葛白尼的话,连忙从地上抓起一块烤肉,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扯开包裹的叶子,闻了闻,就大口啃了起来。
兴许教授说的对,让我们死有很多种方法,但这种投喂食物的行为显然是想让我们活着,教授的分析顿时打消了我的顾虑。
“教授,你吃吧,地上还有,我自己来!”
我弯腰拿起一块包裹的烤肉,放在鼻尖上嗅了嗅,真香。
这让我顿时感觉肚子更饿了,于是我毫不客气地打开叶子咬了一口。
我不确定这是什么肉,口感和猪肉相似,吃起来还不错,我想主要是他们放了盐的缘故,但这种操作一般只有人类才会的。
“教授,你说这肉是谁做的?”
“不知道,但我感觉在这个蜥蜴人部落里,肯定生活着人类,或者有人类曾经到过这里,所以才留下一些人类文明的痕迹,比如说他们的语言、武器、交通工具、衣服款式、房屋建筑风格等等。”
我正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跟葛白尼聊天,试图能从他大脑里的知识海洋,寻找出一套有效的自救方案来,可马云龙又过来打岔了。
“没错没错,我看到它们用的钱,是一种像野兽牙齿一样的东西,而且还是金的,那长老的屋子里也到处都是黄金物件,看来它们很富裕,嘿嘿。”
我并不认为有黄金的地方就很富裕,如果马云龙的这种逻辑成立,那盛产黄金的非洲地区,为何还是那么的贫穷落后。
不过,马云龙提到的黄金兽牙,我在丛林小镇上也看到了,应该是他们的一种流通货币,这一点跟人类古代的贸易行为颇为类似,可能是基于黄金不易生锈的缘故。
烤肉在我的撕咬下很快就变成一根骨头,我用门牙继续啃食着骨头末端上的碎肉,不想有丝毫的浪费。
这种指尖留油,意犹未尽的感觉,我还是第一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
可能与我生活在北京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有关吧,所以从小到大都未曾体验过饥饿后的饱食所带来的快乐。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肉,但从我啃完后剩下的骨头来看,应该是某种中型哺乳动物,从肉的香味来判断,更像是一种食草动物。
我看高梁正摆弄着手中的飞刀,这是我们在这里唯一的武器了,不知道他是如何带进来的。
马云龙正在黑色皮夹克上擦拭着油乎乎的手指,一脸满足的表情,看来他是吃好了,我甚至听到了他打嗝的声音,这大概就是吃下最后一块烤肉所产生的威力吧。
约翰吃完直接躺下了,不知道他从哪儿摸出一根签子,正半张着嘴悠闲地剔着牙缝里的碎肉,剔出来的东西又放进嘴里回味着,多少有些让人受不了。
但作为一个仆人,约翰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主人艾米丽的安危。不过看他那个样子,似乎正在思考营救主人的方案,这也只是我的个人猜测罢了。
葛白尼教授找了个角落靠墙坐下,一言不发地睁大双眼,看向门外昏暗的过道,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我听到一阵骚乱声,显然是从隔壁几个牢房传来的,大概是有人进来了。
我急切盼望着赛德将军能把我们救出去,哪怕是让我跟罗雯见上一面也行。
脚步声已经很近了,是个身披华丽金丝斗篷的高个子,可是等我看清那张朦胧的脸时,心中不禁有些失落,竟然是那个白色的女蜥蜴人。
牢门上的大锁被士兵打开了。
马云龙见状连忙站了起来,大声喊道:“这是要放我们出去吗?我就说吧,我们又没犯什么法,不过这里的待遇还真不错,嘿嘿……”
可我感觉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很快马云龙的举动就印证了我的猜测。
正当马云龙走到门口时,就被一个士兵拦住了,对方还对着他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吓得马云龙连忙后退。
女蜥蜴人抬起她那羊脂玉一般的手,指了指我,然后那个凶狠的士兵就走到我身后,一言不发就把我推了出去,然后重新锁上了牢门。
“华哥,你可要坚持住啊,晚上我就出去救你!”
我回头一看,马云龙正趴在黑色金属门上,双手紧抓着栏杆,我相信他能轻易打开门上的那把锁,但他这样明目张胆地喊出来,多少有些不妥。
毕意葛白尼教授也说过,这里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万一被人听出来,这个不太成熟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想到这里,我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用脑子记录着走过的路线,兴许以后会有用。
离开昏暗的监狱,我被女蜥蜴人带到一个明亮的屋子,这里仿佛喷洒过香水或者香粉,空气都是香香甜甜的。
屋内整体装修颇具少女风,不远处的大床上挂着粉色的帷幔,还有两个绿色皮肤的女蜥蜴人立在两个柱子旁边,像是丫鬟。
我猜测这大抵就是她的闺房吧,但我显然还是没有琢磨出被带到这儿的目的。
难道,她是要在这里对我严刑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