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没有人性,他是你亲大哥,曾经,他是如何待你,你难道就一点也不……”
“又如何?我没让他这么做!”走到这步田地,真寻回申屠烩,还会认他这个亲弟吗?只怕是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他还记得曾经的好做什么?
“申屠灏,你赢了!”知道他极端的性格,说出口的话就会言之必行……她咬牙应下。“我答应你!可以了吗?”
他嘴唇勾起一抹笑,可眼睛眉毛却没有丝毫波动,可见……笑意未曾真正到达心底。因为看似得到了,却也是真正失去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知道的,只有抬出申屠烩,方能掐住她的命门,从未改变过。为了那人,她什么都可以付出,哪怕要她的命,都片刻都不会迟疑。
他算什么东西?满心爱意、卑微恳求,都不及“申屠烩”三字那般能轻易影响她。
不会再这样了,再也不会送上一颗真心,任人蔑视、践踏,说他禽兽不如,他就禽兽到底,横竖在她心中,他根本不配当人,要怨要恨便由她去吧,生下来就注定是坏人的他,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蓦然回身,伸手将她扯入怀中,不带任何感情压上她柔软唇瓣,她本能抵上他胸口,刚要施力……
“你尽管推开,可走出这道门,我们之前谈妥的条件就一笔勾销。”
手掌停顿,终究没有使劲,他张口覆上她,用了力气去咬她的唇,似是报复,毫不手软,血腥气顿时蔓延在交缠的口腔间,她却真的连哼都不哼一声,只是默默忍下。
他怒极,猛的将她推到床上,野蛮地去扯罗裙,要多粗鲁就多粗鲁,反正他也不稀罕他的温柔与呵护,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她眉眼不眨,就像个没有知觉的玩偶。
他压着她,眼底尽是她满不在乎的表情,身心尽是一片木然。
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也不知道,曾有的缱绻缠绵已如昨日黄花、不复存在。如今只剩毫无感情的相互撕扯,为何……为何……他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可悲的境地?是他自己,都是他一手促成。
原来,强迫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是这种滋味!胸口堵塞得简直无法呼吸。
他再也受不了了,猛然推开她。“莫凌心,你记住,是你不要我的,可你不要我,自有人要,我申屠灏还不屑去奸淫一具尸体。”
迅速穿上衣衫,没再瞧她一眼,撑着一具只有骨没有魂的躯体,昂首走出房间,远离她,也远离痛苦的根源。
他当真烂的到如此地步吗?不值得任何人去爱?
不!他不服,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件事,没有了申屠烩,自己会输得这样彻底。打出娘胎起,片刻之差让他万劫不复,生平头一回对女人动心,就伤得体无完肤,连申屠烩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好!她容不下他,有的是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
人在失去了唯一的信仰,走入绝境之后,往往会做尽荒唐的事,正如此刻的申屠灏。
最初,他辗转于各个花楼,每天喝的烂醉,让嘴巴像凌心的,或者眼睛像凌心的女人陪着自己,他觉得内心空缺的一块得到了满足,因为那个女人吝啬给他的,他可以花钱去买,心已经麻木不仁,想借助各种方式,去驱离那空得发慌的寂寞,还有他很长很长时间不曾体会,却从来没有忘记过的滋味——孤独。
瞧,他并没有卑劣到谁也不愿意要的地步,还是有人愿意抱他的,不是吗?
尽管是用一张又一张的银票堆叠起来的,可花楼里的姑娘不就是这样吗?趋炎附势,逢迎卖笑,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他看着那些顶着浓妆的大花脸、虚情假意的笑,不自觉就会想起那个女人,内心只觉更加空虚。
于是,他逼自己忘了自己,开始逢场作戏,虚情假意其实也不错,只要不付出真感情,进退自如,就永远都不会受到那锥心的疼痛。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一点也不在乎了,至少,辗转于各个女人之间,可以感受到那人吝啬给他的柔情与温暖。
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只要不是她,就不会被无情推开;只要不是她,就不会被冷漠以待;只要不是她,就不会被痛到生不如死,很好……很好,只要不是她,他又何必非要她?
他仰头喝掉一杯酒,旁边花娘立刻温柔的用手帕帮他拭去唇间水珠,突然,鸨母慌乱的呼喊声从走廊传来,不一会儿,门板用力被推开。
那一刹那,他直觉要推开怀里的人,忽而又觉得……她会在乎吗?不屑与他成亲,所以一没名分二没身份,又不是醋妻前来寻夫,他慌什么?也不是第一天来着,人家可是完全无所谓。
他反而把手搭在旁边花娘的肩上,迎视门前那张冷漠的脸。“谁让你来这的?”
“我有话要说,说完就走。”
一张呆板无趣的容颜,会比旁边的美人更可爱吗?凭什么以为一句话就能命令得了他?
“没看见我在忙吗?你可以选择在外面等,也可以直接回去,全凭你个人意愿。”
她神色如常,没有因为他的话产生一丝丝情绪波动,出去时竟然还记得把门给带上。
申屠灏死死盯着再度被关上的门,握着手里的酒杯,骨节都捏的泛白。真走了吗?她若肯多说一句,哪怕就一句,放低一点点姿态,他就跟他回去,以后再不来这种地方。可……她没有。
也对!又不是不知,除了申屠烩,没人能让她放低姿态,捧上正妻的名分她都不稀罕。
一腔愤怒无处发泄,他放肆与旁边姑娘调笑,存心要叫外头那人听见他们的淫词秽语,最好她是走了,他也不必如此烦心。
笑闹过后,只觉索然无趣,他乏了,推开双手搂着自己的女人,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酒。
老鸨愁眉苦脸的窍门进来,吞吞吐吐对他说:“爷,那位姑娘……她一直守在那儿……总是不妥,叫来往的客人也不自在,要不……您先跟她谈妥了事儿,打发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