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寻找投资的事后，沈林生打算将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分成两份。
这样一来，风险可以分摊开来。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真正创办公司，可谓前途未卜。
其中一份毫无疑问是给李宗堂准备的，而另一份，他想到了傅月晖。
之前他就对自己做的东西很感兴趣，还留了名片给自己。
他当时是打算产品出来后再考虑找投资的，现在他觉得是时候了。
说来惭愧，这个事情过去都快一年了，不知道他对自己有印象没。
他从一堆精心保存的名片中，找到了他那张，拨了过去。
“Hi，Chris.”
想到他是M国长大的，他用英文打了声招呼。为了念好他名字，他还特意练习了几遍。
“May I ask who is calling,please?”
糟糕，这下弄巧成拙了，对方误认为他是说英语的。
“那个……我是沈林生，不知道你还有没印象……”
沈林生跟他说了去年几人见面的场景，替他回忆了下，又把自己找投资的事跟他讲了一遍。
“Okay……所以你手上还是只有那一套监控程序，外加一套OA系统，对吧？”
“暂时是这样的……”
“好的，我明白了。我这边会议马上开始了，先不跟你聊了。Bye……”
通话匆忙挂断了。
这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吗？
沈林生一脸茫然。
另一边，他跟李宗堂的谈话就愉快很多。
“你直接说你要多少钱？”
李宗堂把他从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中打断。
“一百万，然后占股百分之十。李总，你觉得行吗？”
怕他不同意，他又继续补充说明。
“之前答应从你这买办公系统的十万块会从里面扣除，实际上你只要出九十万。”
李宗堂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钱倒不是什么问题，我投资的不系你的公司，系你的人。但系我提醒你，创业可不比打工，里面方方面面你都得盯着。”
“我明白，李总。那这件事就算定下来咯？”
李宗堂点了点头：“你拟好合同后，拿过来给我，我就签字打钱。”
“那太感谢您了！”
沈林生深受感动，忽又想到件事。
“我还有件事，李总。厂子这不是要搬走了嘛，我寻思这办公室也没用了，你能把它租给我吗？”
“但系听说以后要拆了喔，你确定要在介里办公？”
“拆也没这么快，大不了拆了再搬走。租这里，我能省点钱。”
沈林生想着在外面租办公室的话，装修都要投不少钱。
“年轻人，会省钱系好事！你要就拿去用吧，到时候带不走的都归你。”
“感谢李总！”
沈林生便预定了这个八十平的办公室。
本来李宗堂说不要租金的，但沈林生觉得既然都融资了，不能白占他便宜，便决定以月租两千起租。
隔天中午，沈林生又给傅月晖打去电话，想询问他投资的事。
然而电话一直提示无法接通，而且后面一连几天打过去，也都是这种情况。
他想起傅月晖之前提过，他经常飞往世界各地。
也许他又到国外出差了。
傅月晖曾说找不到他的话，可以找宋思羽了解他的行程。
犹豫再三，他决定给她发个消息问问，但又觉得唐突，不知怎么开口。
他想起欠她的那五顿饭，心里有了主意。
“哈喽，明晚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吧。”
消息发出后，沈林生忐忑不安地一边等待一边想像她看到后会怎么回复。
她可能会问为什么要请她吃饭，这个好回答。
要是万一又拒绝了的话怎么办？
拒绝之后怎么委婉说出自己的意图呢？
……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
有消息回复了！
“好呀，地方我定，明晚七点。”
沈林生松了口气，看见她又发了个定位过来。
他摸摸口袋里的两百块钱，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一千块出来。
万一她选的地方是高级餐厅呢？
第一次请人吃饭，可不能付不起钱丢人。
他又数了两千块出来。
三千多总该够了吧，他想。
再看柜子里，只剩可怜的寥寥几张了，他叹了口气。
也许从他开始开柜拿钱就爬过来盯着看。
看他把柜子掏空，对着他喵声抗议。
他挠了挠它的脖子安抚：“没办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
沈林生想不到宋思羽会带他来这种市井地方。
这是藏在城中村里的小食街。
两旁布满地摊小档，烟火缭绕，人流窜动。
空着电线交错，缠得像个麻花一样，在某个转角又结成一个大麻团。
地上积水未干，他们没走两步，便已经泥水沾身。
沈林生跟在她身后，看她一身整洁笔挺的制服，还穿着高跟鞋，跟这里的实在是不搭。
“到了。”宋思羽突然停住。
“哪里？”
他左右看了下，旁边并没有点菜吃饭的地方。
“就这里呀，整条街都是！”
吃路边摊？沈林生懵了。
他还想着在餐馆坐定，在等着上菜或者吃饭的间隙，不经意间把他的事说出来呢。
这地方不但人声嘈杂，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时候宋思羽已经开始自行点菜了。
“老板，我要这个，还有这个，每个炸两串。”
点完之后，她转过头对沈林生说：“还愣着干嘛，不是请我吃饭吗？付钱！”
沈林生只好掏出他为此准备好的好大一沓钱，抽出一百块递给老板。
旁边的宋思羽被他这操作弄得噗嗤一下笑了。
“不是，你出门就带着一堆现金呀？为什么不用手机支付？”
沈林生只好尴尬解释：“我银行卡存不了，只能用现金。我的工资发的现金。”
宋思羽若有所思，转头对老板说：“老板，不用给他换零钱，你扫码转给他就好。”
老板刚打算去换点钱给他找零，这下正好省了。
宋思羽看了眼他手机上收到的零钱：“喏，这不就行了么。银行的手还伸不到社交软件的账户上。”
沈林生茅塞顿开，这么说他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支付消费了。
“你还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他满心欢喜对宋思羽说，他打算把这些钱全部转成手机零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宋思羽白了他一眼，“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要不是上次在家门口捡了你，你都半年没跟我发过消息了。现在突然说请我吃饭，你说呢？”
这么明显吗？
沈林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把找傅月晖的事跟她说了。
“他应该在国内呀，没有出国。你等下，我打个电话确认下。”
宋思羽把手里拿着的肉串递给他，又掏出纸巾擦了下嘴和手，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对方很快接了。
“Hi Chris，你现在在哪呀？”
“我在明都。Honey，怎么啦？”
“我之前跟你说的一个朋友，叫沈林生的，你还记得吗？”
对方沉默好长一段时间。
“怎么，他来找你了？”
“对，他说打你的电话打不通，想问你……”
对方打断了宋思羽的话。
“Honey，我知道他找我什么事。你帮我跟他说下，他的项目我不打算投了，不用再联系我了。”
“可是你之前不是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吗？”
宋思羽还记得当时他一脸兴奋的样子。
“那是当时，Honey。你也知道现在都快一年了，我已经有其他项目了。”
“Chris，要不你直接跟他说，他现在……”
“不用了，你转告他就行。我现在还有事忙，过几天去天南看你。See you soon .”
“See you……”
电话直接挂断。
看宋思羽抱歉的眼神，沈林生已经猜到了眉目。
“他……是不是不打算投了？”
宋思羽点了点头。
“他让你不用找他了。抱歉啊，没帮上你忙。”
沈林生用笑容着掩盖他失落的情绪。
“没事，我早有心理准备了，而且李总已经答应给我投资了。我今天其实主要就是来请你吃饭的。”
“真的假的？”
她有心转移他注意力，笑着说：“那我要吃的可多了，你待会儿别后悔。”
“没事，我请你吃遍整条街！”
美食，是吃货的良药。
他们不是吃货，却假装自己是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