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夜幕下灯水辉映，尤其在江边能看到香江的繁华。
老联大佬驹陀地。
几个心腹陪着他食夜茶。
坐在开阔的客厅，透过大玻璃能睇到江对面港岛中区灯火中的一片高楼。
哪怕在七十年代，香江中西区都有这种大楼，它一直就是世界第一流的繁华大都市，富人产业云集的中西区更不用讲。
做为江湖人的大佬驹是不是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港岛大亨？
估计他非常清楚一件事，大亨是大亨，大佬是大佬，两者间的属性就不同。
黑的未必洗不白，但要得到港府的承认才是真的难。
如果祸害社会治安秩序也算的话，那社团大佬们都可以参选‘议员’了。
大佬驹不会想太多，他只知道钱越多就越安逸。
万事离不开钱。
江湖这条路有几个走到头的？
睇一下沪青的李九如，再睇一下和字堆的‘金牙麦’，风暴未暴发前，一个个都是香江谈黑色变的大佬，现在呢？一个个都跑路啦。
大佬驹甚至想过，自己有没有可能会是下一个？
睇了一眼右下首的头马郑细荣，身上缠着多处绷带，一条胳膊连吊着，血晒钵兰街的结果，胜了也好说，关键是败出来的。
要不是差佬福突然蹦出来，钵兰街还真有可能被爆江龙那条扑街独占了。
但眼下的形势却有股扑朔迷离的味儿。
就在刚刚又收到一个消息，令大佬驹不由不琢磨这里面深藏的内幕。
“大佬，广安虎刘诚义唔係差佬福留在湾仔的忠马咩？点会挂掉？”
“就係讲嘛，中午差佬福的师爷大眼昌也挂掉，被抬入油麻地警署，昨天係高等法院大厅枪击林楚君案，亡命辉中弹……这都係谁搞的呀？好乱啊。”
“……”
大佬驹半晌才道：“我就想讲一句，边个受益边个搞事，可到底係边个？”
“差佬福的师爷大眼昌死的奇怪呀，然后又係广安虎，这两个人都係差佬福所倚重的马，他刚上升九龙就搞掂了爆江龙，但爆江龙的报复来的咁快咩？”
其实，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爆江龙的联英社。
而差佬福就肯定把大眼昌广安虎的死都扣到爆江龙头上去，此锅非他不属。
那目标为毛不是差佬福？而是大眼昌和广安虎？
“大佬，我头都懵了呀，想唔通。”
“我也係……”
几个心腹都把目光投向大佬驹。
“我也想唔通，但唔外就係几个人，差佬福、爆江龙、秃顶龙、林楚君，昨天的枪手係两年前逃港出去的陈阿豹，他曾係‘和安乐’的红棍……”
“也係啊，差佬福一到九龙就整出咁大动静，直接拿下了爆江龙，但係就油尖旺区来讲，似乎未触及林细君和秃顶龙的利益，他们在深水埗嘛。”
“难道爆江龙同林细君或秃顶龙有秘议呀？”
“这个真唔好讲……”
就在这时，一个细佬进厅。
包括大佬驹都扭头看他，那细佬忙道：“大佬，刚收到油麻地警署一个新的消息，秃顶龙的心腹阿威拎着一个包进了警署去见差佬福……”
“……”
大佬驹眉锋一蹙，“那钵兰街就少唔了和安乐的一份。”
差佬福卖街只看钱的，他才不管什么人入钵兰街，或能不能守住场子。
“我更奇怪‘老英’的反应，点会散去冇动静呀？爆江龙被擒王，他堂口的马仔唔应该炸窝咩？唔少马仔当日下午出现在福华街，其它的跑去了北角，要说同亡命辉冇啲关系边个信呀？”
一直到现在才开言的这位是大佬驹‘联公乐’的揸数‘水哥’何江水。
“阿水，你一向聪慧呀，可曾想到边个买枪手要杀林楚君？”
“大佬，林楚君调新反贪部门的消息已经传开，要从这方面考虑，我觉得要做掉她的人可能係……差佬福。”
揸水一语惊醒梦中人。
大佬驹眼光变的豁亮，“咁讲的话大眼昌同广安虎的死，就係被灭口喽？”
不愧是大佬，一点就透，举一反三。
“你们几个扶住阿荣去外边食支烟……”
大佬驹轻轻挥手，摆明了要同揸水谈更隐秘的话，才把他们支离。
“係，大佬。”
等他们出去，揸水脸色也凝重起来。
他轻声道：“大佬，眼下我们也有个机会……”
一边讲，他一边比划了一个‘切’的手式。
“边个？”
大佬驹拧眉轻声问。
“反贪部门要斩警员的财源，他们断了财源搵边个麻烦？还唔係我们？”
“你的意思係做掉…林楚君？”
“係，大佬，而且这笔帐唔会记在我们头上……只会记在差佬福头上的。”
“……”
大佬驹伸手拍了下揸水的肩膀，“阿水，你精明过头啦，港府要成立这个部门整贪治腐，唔係杀一个人就能阻止的，你更忽略掉一个人，近期这啲事都同一个人有关，你应该想得到？”
“呃，大佬，你係讲亡命辉？”
“係啊，北角风暴之后，皮虾青过档‘和安永’，亡命辉已成小势，这个后生仔巴唔巴闭先唔讲，但他的老鬼师傅就真係厉害，虽然亡命辉的势还小的唔值一哂，可他同林楚君一起就唔一样啦。”
“大佬係指他会借势？”
“阿水，他点样我就唔关心，我只係在琢磨永济祠那支老鬼睇好的人会唔会运道逆天？选一个运道逆天的人做对手，会唔会太蠢呀？”
“呃，大佬，我明白你係乜意思了。”
揸水对大佬驹不由更是佩服。
“阿水……”
“大佬，你吩咐。”
“你刚才讲的那啲我只当冇听到，而我们唔适合出手，未必别人也唔适合，你话係唔係？江湖嘛，唔搅啲风雨叫乜鬼江湖咩？”
“大佬，我知道点算啦。”
“有啲话就搵个管唔住嘴的人放出去，你係我联公乐的揸数，唔好乱讲！”
“係係係，大佬。”
他们秘议的时候，砦城的老狗接到一个电话。
搵狗叔的十有八九是买凶或买狗。
“狗绷，做乜？”
“狗叔，近日江湖纷乱，我想搵两条狗护下嘛，越籍最好，几多钱？”
“你边个？”
“狗叔，搵狗要问我係边个？”
“咁多废话，你明天做掉港督我替你背锅咩？扑街。”
“狗叔，你讲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