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棚有狗棚规矩,你遵照就谈生意,不遵照狗叔也不赚你这份钱。
对方一听要他身份,大概是有点心虚,赶紧就挂了电话。
象这种虎头蛇尾的情况狗叔也不是头一次遇上,他就知道背后没那么简单,人家做的估计是桩大事。
其实也是最近风紧,换在以前,狗叔是懒得问更多,拴狗付钱就得,买得话更无所谓啦,你是自保或用于杀谁跟老狗没任何关系的。
狗叔现在这么做是故意破坏江湖规矩,他这是生出退隐之心,差不多就收吧,还真能做一辈子这买卖?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家把你做掉。
做掉你不需要太多的原因,就一个,你条老嘢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尤其是买卖消息这门生意,老狗近期完全不接,直接取消。
那么狗棚做点什么呢?就是卖点黑狗喽。
哪天老狗突然消失也不算是意外。
而且老狗不能‘金盆洗手’,他这一洗不知多少人想做掉他。
突然消失就最适合老狗。
这两天发生的江湖事老狗是非常清楚的,在这两天还搵他拴狗或买黑狗的那都是想做些大事的,针对的也可能是几个耀眼的角色。
近日耀眼的角色有几个?
老狗心里数了数,就那么五几个,一个个都不好小觑,尤其楚君和兆辉都在内,兆辉更被枪击躺进医院,打他的枪就是老狗日前卖出去的PPK……
而这PPK偏偏是楚君秘供给老狗的几支,为数也不多。
但有些事就这么巧,叫老狗都觉得这事莫非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所致?
给阿芈出主意放她离开狗棚时,老狗就心生了退意,现在这个意念更坚定了几许,他甚至隐隐感觉,再不退,自己可能要死无葬身之地。
狗叔点燃了支烟,正细细琢磨这事时,电话又响了。
“狗棚。”
“狗哥,我阿驹。”
对方声音低沉,但语气自信,透出一股佬味儿。
“大佬驹嘛,做乜?”老狗还是能听出谁的声音,何况他同老联的大佬驹相识多年,他自己也出身老联,时至今日他的名还在老联的海底册上。
论起资历的话老狗未必低过大佬驹,但是大佬驹是老联开创性的人物,这个就不好比,老狗走的是另一条狗,他修的是己身,对社团冇多少贡献。
论威望的话,更不好同大佬驹比,大佬驹真是一代大佬,老狗就谈不上啦。
“狗哥,论年龄你长过我呀,出道你都早过我嘛,”
“大佬驹,我虽算老联的人,但也就係挂了个名,我行的係另一条道,你或许能落个好,我就肯定落唔到好,有话直讲,冇必要同我客套。”
其实老狗话讲的很明白,就是说我们之间冇交情,你叫我狗哥做什么啊?
讲江湖地位或其它的,老狗都不觉得自己能当人家大佬驹的‘哥’,这声哥叫的让他感觉到了一些其它的意味儿。
凭什么叫你哥呀?
肯定是有求而来,老狗又不是傻子。
所以他也不客气,本来同大佬驹也没有多少交集,更不指望靠他什么。
“狗哥,我想买一个消息。”
“唔好意思啦,驹哥,福华街江湖风暴之后,我再唔卖任何消息,其实我係山穷水尽冇消息可卖啦……”
“狗哥,我都未开口嘛,”
“驹哥,唔用问啦,我乜鬼都唔知啊,早就冇边个卖我消息啦,我老底儿也掏空啦,我呢度还有几条好狗,驹哥你要的话,给你个清仓价……”
“狗就唔要啦,真冇消息卖呀?”
“真冇,任何消息都冇啦,”
“狗哥你这係要退隐喽?”
“那倒唔会,黑狗生意够我再做十年呀,乜时候港府把砦城扫平,我就退隐好啦,我若眼下退隐都唔知几多江湖人想我这条老命,我还想活十年嘛。”
“点会呀,狗哥,全港黑狗大部分你控制嘛,谁拴狗都要搵你,昨日亡命辉被狗咬呀,我都感觉这世道好乱,也想拴两条狗护在身侧,狗哥你帮下忙。”
“问题唔大,越籍稍微贵啲,两万啦,大圈就一万,”
“越籍贵一倍咩?贵在边度?”
“驹哥,你讲笑咩?还係逗我呀?江湖人边个唔知越籍係我担保的,出了乜鬼问题能搵我讨个说法,大圈我担保唔了呀,他们比较个性嘛……”
“係咩,”
随后又闲聊了几句,敲定雇佣两个越籍枪手。
搁了电话的老狗不由琢磨,之前的电话和之后大佬驹的电话有冇关系呢?
这个,老狗琢磨了半天也冇琢磨透,说冇关系吧,一前一后,说有关系吧,大佬驹不至于这么蠢吧?
反正叫老狗都疑惑了,他不承认要退隐,讲还要卖十年黑狗,就是告诉大佬驹你也别惹我,我手里有一堆狗,谁惹我,我就放狗咬谁呀。
……
阿芈搁下电话,走到病床前俯身在兆辉耳畔说了句话。
“大佬驹刚雇了两个越籍枪手。”
“……”
兆辉微微颌首,小声同她道:“砦城除了狗叔,还有人贩卖黑狗?”
“有,这又唔係独家买卖,但係他们的货差点,也时常有货冇货,係同粉一起过来的,金三角那边唔缺这两种东西嘛。”
“对了阿芈,狗叔係哪人?”
“马交(澳)喽。”
“哦……”
马交即濠江喽,就是澳门嘛。
他们正讲着,门推开处,林氏双姝入来。
军装勇在她们身后把门关紧,没有跟入来,他现在是门神头头儿。
见楚君楚香入来,阿芈俏脸微微一红,退开了床边。
她道:“狗叔刚来电话,我同辉哥讲……”
楚君一笑,“知道啦,你还用避乜呀?我倒係相信这条扑街有心占你便宜,都可能被你扁成猪头……”
她瞥了眼兆辉右手打的点滴,阿芈正好在他右手那边,他动不了手。
兆辉翻了个白眼,对阿芈道:“你就会害我,故意的吧?唔就係讲了句悄悄话嘛,楚君睇到也冇乜,现在你这个样子,好象我们做了乜鬼奸事呀……”
阿芈俏脸更红,瞪他一眼道:“你这个鬼样子想做乜?K唔死你咩?”
“我虽躺着唔好动,可我光着的嘛,你趁机摸我两把我也挡唔住的嘛……”
“凑唔要脸,我乜时候摸过你?”
阿芈急眼了,攥着拳就要捶他。
还好楚香快步过来将她拉开,“阿芈你唔好同他生气,他故意逗你嘛,我替你拧他两下好啦……”
谁对兆辉吹胡子瞪眼,楚香都第一时间拦住。
“姐你下唔去手,还係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