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搞掂！”
果然，天色暗下来时，陈记食档打来电话。
阿虎告诉兆辉已经搞定了。
兆辉挂掉了周昱昆的电话就是给他一个警告。
等到周昱昆得知司机麻脸荣被对冧时，就知这个警告是多么的严重。
“边个？”
楚君也一直在等消息。
“阿虎已经回去了。”
“啊？搞掂？”
“虎头他係杀胚，我轻易唔会用他，只能放在食档，他一但出动就冇搞唔掂的事，他的身手、嗅觉、感应、反应等，都係超级恐怖的。”
“好巴闭。”
楚君龇了雪洁的贝齿，“我老妈叫我话知你，晚啲留下一起食饭。”
“唔给我食饭，你以为我会走咩？”
“扑街……”
楚君白他一眸，又低声道：“姓周的可能还会来，你搞掂他。”
“哦啦！”
其实兆辉也知道，周昱昆一定会来，等他收到麻脸荣死讯之后。
对付这种人，只能极端一些，不然他会坐看你身败名裂、再落井下石。
兆辉就懂一个道理，师傅教他的，对敌人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
那就对敌人残忍，对自己仁慈喽。
……
深水埗警署，接到刘探员的汇报，当时就懵了逼。
“周sir，唔好啦，荣哥他、他……”
“他点啊？”
周昱昆心脏猛的收缩，预感到了不妙。
“荣哥他、他挂在车里了，车就停在老雀台对街路上。”
“……”
挂了？
挂的这么快？
看来自己一离开林氏货仓，亡命辉他们就开始准备了？还是说给自己警告时睇下自己的反应？
自己反责亡命辉是不是威胁现职高级探长时，他们才下决心做嘢？
那……这也太快了吧？
周昱昆在一瞬间背心就被冷汗浸透。
下一个是自己咩？
“刘探员，你负责一下这桩事，把阿荣的这个命案查下，要係三天查唔到线索，你再写份报告给我……”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冷静下来吩咐刘探员。
“好的，周sir，我去处理。”
“……”
周昱昆点点头，直到刘探员离开，他还没有回过神。
又琢磨良久，再次拿起电话打林氏货仓。
“边个？”
仍是兆辉的声音。
周昱昆忙道：“阿辉，你同林督讲，老福涛的事绝对唔会传出去……”
“来货仓聊一下喽。”
“OK，我立即就赶去货仓。”
周昱昆一听这话，心就落肚里了，看来他们动手做咗司机麻脸荣就是给自己最后的警告，好凶险呀。
放下电话，他急匆匆收拾些东西，还从柜子里拿出几条烟。
……
还是东京街，老雀台。
和安盛的红棍‘皮虾青’撑住左腰子，右手托着一个小茶壶，站在窗户边上朝外睇街对过那台车正在抬死人。
“大佬，係深水埗周昱昆的司机麻脸荣被人对冧……挂在车上。”
“这条扑街，扑在车上咩？咁唔小心？”
皮虾青敞开的胸襟能睇到纹着一只大‘青虾’，江湖人称‘虾哥’。
他三十二三模样，中等身材，体形敦实彪健，目光犀利。
‘和安盛’的四条红棍之前折了一条，还剩下三条，他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年龄最大的那条。
年龄大不代表战力弱，年龄越大江湖经验越丰富，人够老才成精嘛。
“大佬，我睇麻脸荣係来搵你的……”
“乜意思？”
皮虾青睇了眼自己的心腹揸数豆仔明，一条白净汉子，脸上有几分书卷气息，虽着一袭布褂，也掩不住他的斯文气质，脑壳就几聪明。
豆仔明年龄不大，二十六七的样子，眼神里藏着睿智、精明；
“大佬，福华街事件已经叫我们这边元气大损，残百人，伤就近千，太打击士气呀，这两天三个字堆的马就过档几多，秃顶龙那边士气宏盛，又聚过一千多仔，都係我们这边三个字堆的。”
“我叼，老龙这次露脸啦，我话明年龙头换届都係他要上位呀。”
“唔出意外就有可能，但係江湖事，真唔好讲的，大佬，我们这边老顶一惯够阴呀，你也知的嘛。”
“……”
皮虾青微微颌首：“金牙麦係够阴，但係他做事就缺啲魄力，这啲就比唔上秃顶龙，还有啊，他同毒嘴明暗地里销老义粉瘸的货唔知赚几多，我们这啲人就清水喽……”
“大佬，我知你唔沾粉嘛，之前毒嘴明同‘老荔勇’的场子散货最多，毒嘴明跑路时把他头马红棍‘九指牛’都留给了老荔勇……”
“唔係留，而係九指牛唔跟他过江，九指牛人唔蠢，同我也有些小交情，唔过係几年前的事了，后来他过来讲数搵我卖粉，我冇同意才疏远的嘛，他怕係看穿毒嘴明唔会有好下场才唔跟他去，自告奋勇留下来帮他扫尾，可能把毒嘴明女人都扫回屋呀。”
“江湖规矩，手足妻、唔可欺！”
“嘿嘿，明仔，你话‘九指牛’会唔会遵守这条规矩呀？能同老荔勇混在一起的也叫人咩？”
“九指牛名声係唔好，但他也唔敢明目涨胆去搞的嘛。”
皮虾青微微摇下头，“我讲这啲係乜意思，你未明白咩？”
“呃……大佬你係讲……”
豆仔明到底是智慧者，立即有些明白过来，他又道：“道唔同？”
“对喽，道唔同，就唔相为谋！”
“大佬，你也想过档？”
“你也睇史的嘛，我一个大老粗都睇几眼，竖子唔足与谋啊，”
皮虾青微叹，声音不高又道：“我们和安盛的老顶你睇撑唔撑得住？”
“福华街一战之后，和安盛、和安兴、和安泰的人心都散了，我们老顶本来就係出了名的蛋散，老麦的一条应声虫，他能撑住就唔係现在这样嘛。”
“係喽，最关键一啲係，人家都卖粉，独我皮虾青唔沾，早入了老麦眼，把我其它地盘都划给别人，就给我留东京街的几个场子，还讲乜鬼唔沾就坐着收数几舒坦？边个都能留在‘和安盛’，唯独我係个多余……”
“大佬，你中意嗰堆？”
豆仔明顿时就兴奋起来，一直以来他也觉得窝囊，大佬也一直在忍。
“……”
皮虾青目过转到窗外，不答反问：“你猜边个做咗周昱昆的司机呀？”
呃？
“大佬，敢在深水埗做咗华探长司机的，只有一个人。”
“哦？”
“亡命辉，因为他背后有林总督察嘛。”
“聪明。”
“大佬，我这就去搵亡命辉讲数……”
原来自己大佬睇中亡命辉？
“晚啲啦，扑街，唔好叫咁多人睇到你入林氏货仓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