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匪竹对她没设防,两人被银链绑着,又怕自己用力伤到她,就顺势倒在了她身侧,没有压到姜蒲。
姜蒲在他身侧撑起身子,用没被锁住的右手撑着头,看着躺在自己湘妃色软被上的顾匪竹。
他眼中还残留些无措和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呆呆地看着姜蒲。
姜蒲倒是一点如顾匪竹心中所想一般,要抗拒或是要逃离,而是颇有兴味地扫视了一圈面前的男人。
顾匪竹看小姑娘没说话,视线随着她的目光扫过自己的身体,每略过一处,便觉得像是摸了热炭一般灼人。
他不自觉变得紧张起来,轻轻咽了咽口水,目光纯善像只幼兽,轻轻喊道:“玖玖……”
姜蒲压着肩膀微微俯下身,在他眼睛上落下轻轻一吻:“我知道该如何让你安心。”
说罢伸出左手摸了摸他的脸,顾匪竹的手也被带着向上抬去。
而后又随着姜蒲的手缓缓划过他的胸膛,直至腰带……
顾匪竹瞳孔一震,稍稍用力拉住了银链,想要制止姜蒲即将解开他腰带的动作。
“玖玖,别。”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颤抖,像是在祈求她停手,又像是在欲拒还迎。
他眼中蒙着一层水雾,在姜蒲看来好欺负极了,像只任她拿捏抚摸的小奶狗。
却不知道顾匪竹眼底伸出的如墨深潭,泛起层层水波,水面黑雾诡谲流动加速,像是风暴般卷起千丈之高。
姜蒲不顾他的阻拦,顾匪竹越是反抗羞涩,她越是兴奋。
温软的小手微微用力探入他的衣衫之间,顾匪竹阖上眼,下巴轻抬,从喉间溢出一声难挨的闷哼。
一时间重重纱帐间,只余下顾匪竹时不时传出的闷哼声。
过了好一会儿,姜蒲觉得整个小臂都酸得不行,哼哼唧唧的有些不乐意。
但顾匪竹牵着两人腕间的手链,拉着她强制地动作,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把姜蒲搂到怀里,耳鬓厮磨。
“你还没好啊……”姜蒲想逃,刚开始看他娇娇羞羞地还挺兴奋,时间长了她觉得好累。
顾匪竹吐出一口热气,用行动回答了她。
姜蒲眨眨淡茶色的大眼,探过身在他耳边轻轻喊了一声“夫君”,而后手下微微用力。
顾匪竹闷哼一声。
此时三更天的梆子声响起,原本是如墨般的夜色,从青山的西北方传出一道亮光。
那道乳白色的亮光弥漫,一瞬间照亮了整个青山镇。
顾匪竹过程中一直盯着姜蒲,直到房间骤然亮起,姜蒲的那声夫君与亮光同时到来。
“玖玖,你还在。”顾匪竹额头抵着她,满眼贪恋。
那道光只持续了几息时间便消失了,快的像是错觉,但他们二人知道,天降异象确实来过。
姜蒲感觉手上的桎梏一松,亲了亲他的唇角,“是啊,结束了。”
我不会走。
一语双关,顾匪竹也顾不得难过或是欣喜,面上染上红晕,抬起手拿自己的里衣给她的手心擦干净。
顾匪竹觉得自己越界了,但是刚才的姜蒲,时时刻刻触探着他的神经,像只竹林间的小妖精。
“现在能安心了?”姜蒲躺在他怀里,轻声问他。
被褥的清香混合着空气中淡淡的石楠花气味。
之前二十多年的皇城生活,让他只相信能握到手里的真实东西,没想到姜蒲的出现推翻了他的认知。
姜蒲窝在他怀里,“之前没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相信。”
她也没想到自己能够有这样的机缘,遇到这么好的家人和爱人。
姜蒲跟他头挨着头说了会话,感觉困了,小小打了个哈欠。
顾匪竹轻轻把她抱到被窝里,用被子把姜蒲像卷画卷一样卷起来。
姜蒲四肢被困住,挣扎着想出来,但是顾匪竹抱着这个“小卷卷”不松手,轻轻拍着她。
没一会儿姜蒲就睡着了。
顾匪竹哪里还敢跟她面贴面的挨着,只看着她脑海里便全是刚才的荒唐。
临走前顾匪竹简单收拾了一下,又给姜蒲仔细擦了擦手,悄悄打开窗跳了出去。
神三蹲在墙角,精神矍铄。
又是见证爱情的一天。
……
顾匪竹回到西街,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时天光也开始泛晓,一抹亮青色弥漫在天空上。
丘时看着自己公子一大早就在院子里练剑。
微凉的晨露滴下,顾匪竹呼出热气,就连他身上也隐隐蒸腾起白色热气。
他招式凌厉,挑剑跳跃之间比往常速度更快更加有力。
丘时喃喃自语,“这一大早就精力这么旺盛,火气大吗?”
说罢转头进厨房把粳米粥换成了莲子粥。
顾匪竹沐浴出来用膳时,太阳已经出来了。
“公子,您昨夜看没看到,小的半夜起夜,看见外面像白天一样,亮了一下子。”丘时给顾匪竹盛了一碗粥说道。
顾匪竹面无表情,但是眼底隐隐可见的愉悦和餍足,心情甚好地回答了丘时的话。
“看到了。”天色很亮,滋味也甚是美妙。
仅仅是用……
原来往日世家公子口中调笑的事情竟如此美妙。
随着一口粥咽下,面上的热意被他压了下去。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或许只是闪雷而已。”
其实不止丘时,不少夜里还没睡的人,都看见了这一景象。
但是持续时间短,也没什么别的变化,众人也只当是一个寻常天象便罢。
倒是姜枭鹤一脸颓意,趴在姜蒲摇椅旁边的小塌上。
“姐!他们都看见了,就我没看见,我好好奇啊!”他耷拉着眼皮,像只没了球玩儿的小狗。
“就晃了一下,跟白天太阳照似的,没什么可看的。”
姜蒲往嘴里塞了一个果脯,慢悠悠地看着下人打扫院子。
此事一过,怕是再难回头。
不过,她也没想过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