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蒲听到他这话有些惊讶,“当然不会!你从哪里开始听墙角的?”
看着他眼底的执拗,姜蒲觉得顾匪竹真的被她拉下了“神坛”。
从前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谁都不放在心上的顾匪竹,如今一丝一毫的情绪牵扯都是为了自己。
姜蒲只觉得心头发软,酸酸胀胀的感觉充斥着胸腔。
她见不得顾匪竹原来那么骄傲的人露出委屈神色,她舍不得,也会心疼。
姜蒲把绞头发的帕子随手一扔,然后拉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直接把自己塞到了顾匪竹怀里。
较小的身子挤进他双腿间侧坐在他一条大腿上,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让他面向自己。
顾匪竹只觉得怀里落入一团香软,一团软肉落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随即是两条玉臂攀上了自己的肩颈。
顾匪竹微微低下头去,看向靠在自己怀里的姜蒲。
姜蒲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我那是跟她们没找到真命天子的人说的!”
“莹莹在成亲这件事情上有些烦恼,我在开导她呢,让她选个夫婿入赘。”
姜蒲解释了一下白天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然后轻轻贴了贴他的脸。
“哎呀,怎么我的宝贝只听到那一句就吃醋啦。”轻轻柔柔的话抚平了一些顾匪竹的焦躁。
但是他眼底躁郁的情绪还没有得到缓解。
姜蒲眨眨眼,“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到这里应该被她哄好了吧,然后就可以亲亲抱抱了,怎么还不动?
顾匪竹从她坐进自己怀里之后,双手一直垂在身侧,强忍着没有把她抱住。
他滚了滚喉结,向来清越的低音干涩而沙哑,像是干涸的沙砾滚过,“今日,是十五。”
顾匪竹一字一句,慢慢说着,眼睛盯着姜蒲的脸,不错过她一点表情。
“十五?十五怎么了?”姜蒲微微皱起眉,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日子。
“是你的生辰?”
“是,天降异象之日。”
姜蒲恍然地眨眨眼,她都忘了这回事了。
今日顾匪竹的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个。
知道了他的心结,姜蒲觉得这根本不是个事儿,因为她压根也没想走。
心里有了把握,姜蒲放下心来。一松懈她就容易得意忘形。
她故意拉长了音调,“原来是今天呀,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耶~”
顾匪竹握了握拳,眼底黑雾诡谲,凶兽即将破笼而出。
“你想准备什么?”莫不是真想着离开。
姜蒲微微眯起眼睛,朱唇轻启:“准备……”
顾匪竹怕极了她说出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双手突然抬起抱住她。
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搂着她的肩膀,把姜蒲抱了起来。
姜蒲感觉身体腾空,轻轻的“啊”了一声,又想起顾匪竹是偷偷来的,马上压低了声音。
她面上隐含着笑意,双手更加搂紧了他的脖子。
顾匪竹抱着她进了内室,本想狠狠把她扔在床上,教训一番她这只想跑的小姑娘。
还是没舍得,轻轻地把姜蒲放到柔软的被褥上,双手撑在她肩头,阴影盖在了她的脸上。
床榻内光线昏暗,顾匪竹一条腿在地上,一条腿弯曲跪在她大腿处。
“你果真想走!”顾匪竹眼底猩红,不见往日清朗。周围围绕着压抑阴沉的氛围,搭配那张似疯似魔的俊脸,像是从神君堕入了魔界。
他不等姜蒲说话,从怀里套出一个银色细链子,精致的环扣和花纹萦绕,在昏暗的床帐内闪着细碎的光。
顾匪竹拉过她的手,把银链的一头系在了她的手腕上,另一边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两人紧紧牵连到了一起。
如海妖低吟般的嗓音,带着一丝飘渺的轻哑,“干脆把你锁起来,你就不会……”想离开了吧。
顾匪竹喃喃自语,眼神执拗,像是认定只要禁锢住姜蒲,她便不会再离开一般。
似固执、似哀求的神情出现在顾匪竹那张清冷禁欲的脸上,让姜蒲咽了咽口水。
“啊?你喜欢玩这种嘛?我也不是不行。”姜蒲眼神突然闪现出一种顾匪竹看不懂的炽热。
???
他通红的眼突然恢复了些清明,手里紧紧捏着那根银链,像是拽着自己的救命之物。
“玖玖,我早已离不开你了。”他盯着姜蒲的双眼。
“若,若你真的想走……”想放她离开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匪竹从小受的是君子之教,他自身的涵养,和对姜蒲的爱意,让他做不出让她伤心难过的事情。
这锁,锁的不是姜蒲,而是他自己。
“若玖玖不得不离开,那便带上我吧。”
轻喃着的叹息,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姜蒲心中。
他竟是这般想的。
姜蒲轻轻一笑,晃了晃被绑着的手,戴着那根链子顾匪竹的手也动了动。
“我爱你,我也爱这个世界,我真的真的愿意留下。”
顾匪竹红着眼抿着唇,盯着她再次求问:“真的?”
“嗯嗯。”姜蒲很有耐心的安抚他,不断点着头。
“所以别怕,好吗。”姜蒲微微用力抬了点头,然后蹭了蹭顾匪竹的脸,就像他们往常亲昵时候的动作。
顾匪竹看着她温软的样子,闻着帐中的暖香,神志慢慢回归。
看着眼前事情朝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顾匪竹难得有些赧然,“玖玖。”
只会张口叫她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觉手腕处的拉力,顾匪竹眼底浮现了些慌乱。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绑住了她,玖玖会不会生气啊。
他不敢看姜蒲的眼睛,另一只手颤抖着想要解开枷锁。
没想到姜蒲微微一用力,他的手指便失去了解开银链的机会。
“玖玖生气了吗?”顾匪竹有些不安。
姜蒲被锁着手一伸,反手握住了顾匪竹的手,用力一拉,就把他拉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