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匪竹说完轻轻喘了几口气,像是用尽了力气。
姜蒲看他醒了,一下没忍住打了个哭嗝,“你终于醒了!”
她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嫩白的面庞上灰一块白一块的,用袖子擦完后,更像个小花猫了。
姜蒲一抽鼻涕,说道:“你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什么别的内伤。”
顾匪竹抬起手,想要靠着石头坐起来,但是扯到了伤口,闷哼了一声。
姜蒲马上伸手过去,揽过他的肩膀,在他右边胳肢窝轻轻提了一下,仿佛像提着一块布,他就坐了起来。
突然感觉身上一轻的顾匪竹:……
力气果真是挺大。
他缓了一口气,安抚她道:“别的地方没有受伤,就是落在树冠里震了一下,有些头晕。”
说完扫视了一下自己敞开的衣裳,和被包扎起来的胳膊。
“这是你帮我弄的吗?”
姜蒲点点头,说道:“你一直在流血,我怕再不处理伤口,你会出事。”
说罢怕他不满意,还想小心翼翼地解释几句,没想到顾匪竹打断了她的话。
顾匪竹身子虚弱,低低弱弱地笑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看着姜蒲说道:“你做的很好。”
姜蒲没想到他会夸自己,明明包得乱七八糟,只是止住了血。
她僵硬地转移话题:“那个,你的金创药是哪个,我帮你上药止血。”
顾匪竹看她耳尖粉粉,淡茶色的眼睛因为流泪眼角染上了微红,此刻一个劲儿地扇着睫毛,满脸不自在,也没有戳穿她。
“那个绿色瓶子里面的,是金疮药,直接倒在伤口上就好。粉色瓶子是口服的,也给我吃一粒吧。”
顾匪竹运转了一下内力,肺腑有些被震到了,左臂中箭,身体只是有些没力气,倒没什么别的问题。
姜蒲给他轻轻打开那个布条,伤口隐约能看见一个红色的血洞,很是可怖。
她轻轻吹了吹伤口,像哄小孩子一般说了句:“不痛不痛”。
然后把药粉撒在上面,重新包扎好。
顾匪竹醒了,伤口也处理好了,她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不少。
直到这时她才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就比如眼前的男人。
顾匪竹上衣被她胡乱地拔开,此刻的男人神情虚弱,俊朗的面上细小的红色划痕被药膏修复成了粉色。
因为头晕半垂着漆黑的眼眸,平日眼底的淡漠被遮掩大半,只透露出些许恍惚,似笑非笑地盯着姜蒲。
姜蒲第一次见顾匪竹的身体,他体态匀称,筋骨上覆盖着一层肌肉,不用力时便只有一个微微的形状,白皙平坦的胸膛,下面是流畅的腰线和腹肌。
裤子有些松散,露出了腹肌下面一半的人鱼线,延伸到裤腰里面消失不见。
左臂上缠着白色的布条,下面是还没来得及擦拭的血痕。
姜蒲张着小嘴,眼神逐渐痴迷。
你一个大男人腰这么细干嘛!
顾匪竹只感觉她的眼神像是在他身上点火一般游走,他不自觉崩了崩胸口,“姜……姑娘?”
他声音本来就不大,再加上姜蒲看得痴迷,没听见他叫自己。
“姜姑娘。”顾匪竹突然有些无奈,稍稍提高了音量。
“啊,啊?怎么了?”姜蒲咽咽口水,这才回神。
“姜姑娘在看什么?”顾匪竹明知故问。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能作为筹码,要不要回去再多练练呢?
姜蒲这时候倒是不害羞了,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微微鼓起的胸肌,心里暗叹:哇塞,摸起来一定手感很好。
“我在看你啊!看你的胸大肌、腹直肌、肱二头肌、人鱼线。”
“好了。”顾匪竹忍不住打断,他不知道具体的意思,但是看她的眼神游走,再不阻止她就要说到下半身了。
姜蒲乖巧闭嘴。
“现在姜姑娘可以帮我把衣服穿上了吗?”
姜蒲乖巧给他把衣服轻轻套上。
可惜了,下次再找机会看吧。
但是她嘴巴闲不住,又说道:“顾公子,你现在的状态叫战损美男,别有一番风味。”
顾匪竹没在接话,这里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占,她又总是撩拨自己。
“我昏迷了多久。”
姜蒲算了算时间,“大概一个半时辰。”
“你饿了吗,我刚刚摘了些果子,你吃点?”
顾匪竹摇摇头,说道:“我还不饿,你吃吧。”
姜蒲也没心思吃这些果子,外面一阵风吹进来,带着些潮气。
“有点凉,你冷不冷,我生个火堆吧。”姜蒲搓了搓胳膊,这里长久无人,阳光也照不进来,难免阴湿。
她没受伤都觉得冷,姜蒲伸手摸了下顾匪竹的手,惊讶道:“你的手这样凉,我赶紧去捡点柴火。”
不顾顾匪竹的阻拦,三步两步地窜了出去,没一会就抱了一堆树枝进来堆在了他的近处。
从腰间掏出火石,几下就把火升起来了。
姜蒲坐在了顾匪竹身侧,贴着他微凉的身体想给他取取暖。
顾匪竹感觉到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贴在身侧,心里像是涌入一股暖流。
但是……
他张嘴想说些什么,被姜蒲马上截住。
“不许说什么男女有别了!这里这么冷,离开你我会冻死的!”
“再说了……”姜蒲低下头,娇绵的嗓音带着些难过,“你是被我连累的。”
顾匪竹看她自责,心下微动,把头轻轻靠在她的头上:“我甘之如饴。”
他顿了顿,说道:“姜蒲,遇见了你,我懂得了一件事。”
姜蒲不明所以,更紧地贴在他怀中,小心避开伤口,随口问道:“什么呀?”
顾匪竹胸口随着说话轻轻震动,配合着如鼓般的心跳,让姜蒲觉得安心不少。
他清雅的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些低沉磁性,在姜蒲耳边响起:“比起与你一同面对危险,我更怕失去你。”
话音一落,姜蒲只感觉浑身冒热气,内心激动得砰砰跳。
她突然转过身,轻轻贴进他怀里,两人密不可分的身影交缠在火堆旁,像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顾匪竹感受着怀里的温软,用没受伤的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像是安抚。
“今天有没有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