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二人结伴往衡山城而去,路径长沙时,林平之前往福威镖局位于长沙的分镖局打探消息,正好遇到了青城派的吉人通、申人俊。这二人一见林平之大喜过望,就想将其拿下好向余沧海邀功,但他们哪里是楚桓的对手,不到片刻就被人五花大绑,丢在一旁。
林平之见自家分局被此二人一番祸害,联想到自己家破人亡、一路颠沛流离的痛苦经历,恨不得当场就要下手杀死他俩。楚桓拦住了他,劝道:“平之,莫要冲动,留着他俩,正好拿来和余沧海换人。”林平之闻言,狠狠丢下手中长剑,愤懑道:“就先便宜他俩了。”
楚桓将他俩打晕扔在马背上,和林平之继续往衡山城走去。路上休息时,楚桓盘坐在树下修炼紫霞功,脸上紫色时隐时现,对于内力的修习他一日未曾懈怠。林平之时不时偷看楚桓两眼,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渴望,但又不敢上前打扰。楚桓三两下就生擒了吉人通和申人俊,自家镖局却被这些青城弟子轻松灭门,自己之前真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
等到楚桓收功之后,他拿着刚从山泉里打的水跑过来,递给楚桓说道:“楚大哥渴了吧,给,喝水。”楚桓笑着接过,林平之转身来到楚桓身后,又给楚桓按摩起来,嘴里还说道:“楚大哥累了吧,我给你按按,放松放松。这力道怎么样,还合适吧?”
楚桓反手把他扒拉到一边,一脸疑惑地说道:“平之,你这是做什么,堂堂一个少总镖头,怎么学着伺候起人来了?你不要担心,我既然说救你父母就一定会去做,你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动作,我可受不了。”
林平之说道:“没有没有,我自然相信楚大哥一定能救出我父母。楚大哥武功那么高,那两个青城派弟子在你手里如同孩童一般被戏耍,想必就是余沧海亲自来了,怕也不是楚大哥你的对手。至于什么少总镖头之说,现在哪还有什么福威镖局呀,你就别取笑我了。”说到最后,声音不禁有些低沉。
楚桓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往心里去。你放心,我一定会从余沧海手里把你父母救出来的。”
林平之咧嘴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我相信楚大哥!对了,楚大哥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说完也不顾楚桓的劝阻,一溜烟儿头也没回的往右首树林里跑去,只留下楚桓一人无语的待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灰头土脸地拿着两只野兔走回来。
接着,他又拦住楚桓不让他动手,独自一人架起火堆,生火烤着野兔。可怜林平之平日里锦衣玉食,哪里做过饭,结果自己被熏得满脸漆黑不说,兔子也烤糊了。他拘谨地看了楚桓一眼,拿起一只黑乎乎的烤兔,弱弱地问道:“楚大哥,你要尝尝吗?”
楚桓没好气地说道:“要不你自己尝尝?这玩意就是喂狗,狗都不带搭理你的。真是的,白浪费这两只兔子了。”林平之脸色通红,低着头没再说话。楚桓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自己找吃的去了。
二人吃过饭就继续上路,在路上,林平之把自己当作一个跟班一样忙前忙后,虽然多数时候还是做得一团糟,却热情不减。这一路上,林平之也时不时的将自己学的辟邪剑法演示给楚桓看,向他请教其中的问题。楚桓看着他那蹩脚的剑法,也给他指点了几处,他虽然不懂辟邪剑法,可自身武学修为不俗,指点一二还是做得到的。而指点过后的林平之,也发现自己剑法有了明显的提高,欣喜若狂之下,更加卖力地做起事来。
楚桓有些猜到了他的小心思,却没说破。一路的相处,让他对林平之好感大生,可他依旧不想让林平之拜入华山派,毕竟他很害怕事情会发展成原著里的那般悲惨。
还有三日就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日子了,这一天,他们终于带着被俘虏的吉人通、申人俊来到了衡山城。一进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到处都是背刀负剑的武林人士,各个酒楼、茶馆里也都挤满了江湖汉子。二人好不容易找了家客栈住下,楚桓就提出自己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林震南夫妇的消息。
林平之自然感激不尽,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可也不想待在房间内苦等消息。楚桓离开后,林平之把五花大绑的吉、申二人扔在房内,就独自一人上街,想着打探些消息。走在街上,他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方人智和另一名青城派弟子正在逛街,吓得他赶紧拐入了一条小道。
他有心上前打探消息,又怕被人发现,于是他把脸上涂黑,将包裹贴身缚好,外面罩上衣衫,又买了两副膏药贴在脸上,扮作一个面目丑陋的驼子走上大街,可这时已不见了方人智的身影。他焦急地四处寻找却毫无收获,这时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走累的他只好找了一处偏僻的茶馆里坐下歇息。
茶博士过来泡了壶毛尖,端上一碟南瓜子、一碟蚕豆,林平之就一边喝茶,一边嗑着瓜子解闷。因为下雨的缘故,茶馆里不一会儿就坐满了人,声音也变得嘈杂起来。
林平之边喝茶边听着周边人聊天,想要探得一丝关于青城派以及自己父母的消息。这时,身后有个矮胖汉子说道:“嘿,我和你们说,刘三爷之所以年仅五十来岁,正是武功鼎盛时期,却偏偏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就是怕衡山派起了门户之争,是为了顾全大局。”
那矮胖子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刘三爷一手‘回风落雁剑’造诣非凡,威力超出掌门人莫大先生许多。莫大先生能一剑刺落三头大雁,刘三爷一剑却能刺落五头,加上刘三爷门下的弟子,也个个超过莫大先生门下的,照这趋势发展下去,衡山派的掌门怕是要换人喽。听说双方明里暗里已冲突过几次,刘三爷家大业大,不愿同室操戈、争这虚名,这才决定金盆洗手,安安稳稳地做一个富家翁。”
忽然门口响起了胡琴声,一个青布长衫、脸色枯槁、身材瘦长的老者唱着:“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嗓门拉得长长的,声音甚是苍凉。
矮胖子恼怒道:“老头鬼叫什么,打断老子话头,一边待着去。”老者立时放低了琴声,但嘴里还在唱着。矮胖子又与身边的人交谈起来,话里话外都在说莫大先生如何欺人太甚,刘三爷如何退缩忍让,还说衡山派上下除了刘三爷的亲传弟子外,都没有来给刘三爷捧场的。
几人说的正欢,那老者忽然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那矮胖子面前,侧头瞧了他半晌。矮胖子怒道:“老家伙干什么?!”老者摇头道:“你胡说八道!”转身走开。矮胖子大怒,正要动手,忽的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直长剑在桌上一晃,接着又被老者缓缓插入胡琴之中。老者又摇头说了句:“你胡说八道!”说完缓缓走出茶馆,苍凉的胡琴声又隐隐约约传来。
茶馆内几人看向桌面,皆是大吃一惊,只见桌上七只茶杯被整齐地削去了半寸,却没有一只倾倒。几人议论纷纷,猜测那老者的身份。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说道:“那人应该就是衡山派掌门人莫大先生,你方才说什么刘三爷一剑刺五雁,莫大先生只能刺三雁,他便一剑削断七只茶杯给你瞧瞧。茶杯都能削断,刺雁又有何难?怪不得他说你胡说八道了。”
茶馆众人见此绝技莫不心寒,想到刚才自己附和那矮胖汉子贬低莫大先生之语,怕惹来祸端,便付了茶钱匆匆离去,茶馆内顷刻间变得冷冷清清。
林平之对莫大先生这一手绝技也惊叹不已,他心想同为五岳剑派掌门,华山派的‘君子剑’岳掌门武功应该也是独步武林,要不也教不出楚大哥这般人物。要是能拜入华山派,说不定自己不用依靠别人也能找青城派报仇雪恨。他下定了决心,等楚大哥救得自己爹妈回来,就恳求他引荐自己加入华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