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桓进城打听一番后来到了医馆,他谎称自己遇到山匪,拼尽全力才逃出生天,肩上的伤则是被弓箭射伤的。郎中瞧了瞧伤势,感觉有点不对,猜到里面有隐情,但也不敢细究。他拿了些人参、黄芪、当归、何首乌等补元气的药材,开了副止血消炎的方子,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让楚桓走了。
楚桓找了家客栈落脚,疗伤之余,也在打听城中尤其是福威镖局那里有没有怪事发生。他之前进城时特意经过酒肆,却发现里面已经乱作一团,有人在清洗血迹,有人在整理倒地的桌椅,还有人在屋外菜园里挖坑埋尸。他顿时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在瞧见小师妹没什么事后,也就没再停留。
第一天没发生什么事情,第二天傍晚吃饭时却听到旁桌有人小声说道:“你们听说了吗,福威镖局里有人中了邪,当街横死。”
另一人说道:“我知道,好像说是得了什么疫病,白日里突然发作,当场就死了。”
第三人说道:“我也知道,我还听说昨晚福威镖局‘霹雳乓啷’地折腾了一晚上,人来人往的不知道忙活啥。”
“是吗,那咱得离镖局远点,免得染上这种怪病。”第一个开口的人说道。
楚桓听到这几人的嘀咕声,心里清楚这肯定是余沧海开始对福威镖局动手了。他虽然看不惯余沧海的这种做法,前世对林平之这个悲情人物也很是同情,但现在自己伤势未愈,即使出手,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这位实力堪堪到了一流境界的青城派掌门,还不如趁早养好伤势,再作打算不迟。
休养三四日后,楚桓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在福州城转了一圈,没发现小师妹的行踪,算算时间,差不多半个月后就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日子,而余沧海想带着林震南夫妇回四川,正好也要经过衡山城,楚桓便离开福州一路向西而行。
过了七八日,便到了江西省吉安府。这天晌午,楚桓待在一处树荫下乘凉,顺便从怀里拿出早上买的烧鸡,美滋滋地吃着。还没吃几口,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蓬头垢面、衣着破烂的小乞丐往这走来。他看到楚桓先是一愣,身子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仔细瞅了两眼后,才长舒一口气,继续低着头往前走去。可走了两步,又时不时的回头打量,目光一直盯着楚桓手里的烧鸡。
楚桓看了他两眼,微微一笑,说道:“小乞丐,饿了吧,给,拿去吃。”说着撕下一条鸡腿冲着小乞丐扬了扬手。
那小乞丐回过身来行了一礼,却摆摆手说道:“谢谢大哥的好意,我不饿,您吃吧。”可话音刚落,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小乞丐的脸霎时间通红一片。
“哈哈,你别害怕,我乃华山弟子,不会害你一个小乞丐的。”楚桓笑着说道。
“华山弟子?你说你是华山弟子?你是‘君子剑’岳先生门下的高足?”那小乞丐惊讶地说道。
“想不到你一个小乞丐也听过我师父的名号,不错,我叫楚桓,是家师座下二弟子。既然你知道我师父,那你应该相信我不会害你吧。赶紧拿着吃吧,吃完了去找个营生做,小小年纪有手有脚的,出来乞讨,岂不愧对你爹妈的生养之恩?”楚桓又扬了扬手中的鸡腿,对着小乞丐说道。
那小乞丐愣在那片刻,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突然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楚桓面前,哭着说道:“楚少侠,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爹妈吧,我给你磕头了。”说着,便“哐哐”对着楚桓磕着不停。
楚桓一惊,接着立马把小乞丐拉了起来,他仔细瞅了小乞丐一会儿,发现这小乞丐皮肤竟然十分白皙稚嫩,只是染了些风尘看上去有些脏罢了。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迟疑地问道:“你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楚少侠怎知我的名字?对对,我就是林平之,我爹是林震南,他和我娘被青城派的人抓走了,求楚少侠出手,救救我爹妈吧。”林平之又想给楚桓磕头,但被楚桓拉着,根本跪不下去,只好抬着头不断哀求着。
楚桓心里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脸色转而变得冷漠起来,开口说道:“林平之,你可知道福州城外那家酒肆里的爷孙是何人?”
林平之说道:“不知,但我知道他们绝非常人,若不是他二人出手相救,我也逃不出来。”
“他二人皆是我华山门下,那女子便是我师父的女儿,我的小师妹——岳灵珊。说起来,要不是你为她出头,说不定不会遭此横祸。你不恨吗?”
林平之一愣,低头沉默了好久,苦笑两声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有如此身手,我那时强出头想想真是自取其辱。可要说恨,我倒是不恨他们,是我自己要出手的,跟他们无关,更何况他们也救了我一命,算来也是恩怨两清。我恨的是我自己,若不是我武功低微,又怎会被青城派逼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说到这,林平之闭上眼,双拳反复握紧松开,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世代相传,皆为口授,没有所谓的剑谱,至少我从没听说过。但我答应你,只要你救出我爹妈,我愿意把我所学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全部教给你,甚至加上我这条命我也愿意。求你了,楚少侠。”
楚桓没接话茬,又问了一句:“你当真不恨小师妹?”
“不恨。我反而还要谢谢她,救我逃出虎口。楚少侠……”
“好,不恨就好。”楚桓打断了林平之的话语,“我对你们林家的辟邪剑法不感兴趣,那玩意是个祸害,我是个正经男人,瞧不上它。江湖上神功绝学无数,区区一门辟邪剑法还入不了我眼里,你不必担心。至于你父母,若是遇到,我自会出手相救。毕竟余观主灭人满门的做法,实非我名门正派该有的手段,更何况我也有事要找余观主说道说道。”
林平之闻言,大喜道:“多谢楚少侠,那咱们赶紧走吧。”
楚桓把鸡腿塞到林平之手里,说道:“别心急,先吃饭。衡山派的刘正风刘师叔近日就要举行金盆洗手大会,我猜余沧海一定会去,你父母有可能也在那边,咱们到衡山城截住他们就行。对了,吃完饭咱先进城给你换身衣服,这一身味,都快把我熏死了。”
林平之脸色通红,低声说道:“好,我听楚少侠的。”
到了傍晚,二人来到了永新县,先是给林平之买了身衣服,然后找了处客栈落脚。林平之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新衣服,来到了楚桓的房间里进行拜谢。林平之自幼习武,一身阳刚之气,却又生的眉清目秀,面容白皙,甚是俊美。楚桓看到他第一眼后,心里不禁涌出了一股嫉妒的情绪,眼前这人丰神如玉,玉树临风,身姿优雅,无与伦比,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原著里小师妹会移情别恋了。
林平之拜谢之后,就回房休息了,这是他自灭门后睡的第一个安稳觉,心里也开始对未来有了一丝希望。可楚桓却躺在床上睡不着了,他脑海里不停地变换着大师兄、小师妹还有林平之的模样,心里烦躁不已,他要怎么做,才能保住大师兄的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