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郑玉燕约定好下午过来送钱,她明天晚上去见那管事,后天早上一起去接人。
郑输钢按捺着怦怦狂跳的心坐车回家。
目送着那道急切的身影离开。
郑玉燕掩下胸中万般情绪,回店里拿了顶帽子戴上,又一次出了门。
等她转了一圈,再提一只老母鸡回到店里,朱有庆抱臂黑脸看着她道。
“大着个肚子,不好好在家里休息,一天到晚往外跑什么,我的辛苦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回来还得找你……”
“庆哥,对不起,是我错了。”
郑玉燕轻垂着头,露出纤细的脖颈。
突然拉着他的手,朱有庆忙把她手甩开,做贼心虚般的四下张望。
她眼睛轻轻一闪,忽然俏皮地笑着解释,“我看过了,这里没有外人。”
朱有庆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一股火。
自打有了钱,朱有庆就没委屈过自己,在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没人敢忤逆他。,什么时候注意过影响。
他这会儿知道店里的帮工跟李刚和李素梅交情都很深。
今天刚跟李素梅说好,要是跟郑玉燕再拉拉扯扯,粘粘呼呼,势必会传到那对姐弟耳中。
前功尽弃他不想看到,委屈求全当然更让人窝火,这口气暂时不能跟李素梅发。
那就只能是吃白食的郑玉燕来担。
他冷着脸将人推开,“大白天拉拉扯扯,是没人看见就可以的嘛,你爹娘怎么教你的?”
仿佛是忘了当时他白天干过的好事。
郑玉燕被他吓得一松手,老母鸡掉在地上,它受了惊吓得挣扎起来。
她摸了摸肚子,低声喃喃道,“我很小就被亲生父母丢了,庆哥你知道的。”
朱有庆确实想起来了,郑玉燕自己说过,从小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
所以一直想找个年龄大,会疼人的男人。
她有事没事就一双眼睛火热的看着他,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接着才跟她有了首尾,一不小心还怀上孩子。
让他沉寂几年的心又有了盼头,当然随之也让的生意变得一团糟。
朱有庆想着郑玉燕来后自己失去的东西。
不愿再搭理她,为着她肚子里怀着的儿子,又不得不先把人养着。
于是不咸不淡的安慰一句,“你好好在家养胎,别给我惹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这然话转身就出去找房子了,李素梅话里的意思,明显不想再见到郑玉燕。
他暂时不能得罪她,至少在拿到炸鸡方子前。
那就少不得先把郑玉燕安排好。
郑玉燕提起地上的老母鸡,到后厨去拿菜刀。
这会儿没客人,厨师跟几个小工正在聊天。
见准老板娘进来,忙殷勤的上来接过。
“这活多脏,还是交给我们来杀吧,你想怎么吃,喝汤还是红烧?”
她慢步上前拿起案板上的刀,提了两个盆丢在地上。
又从厨师手上夺过鸡握在手里,左手固定,右手拿刀轻轻一划,鸡脖子上的血似粗线般流入地上的盆里。
郑玉燕把手上的鸡往地上一丢,它拍打着翅膀挣扎几下,最后在地上留下一片血迹才不甘地咽了气、
直到此时,她才抬起头,笑看着厨师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接着抓起鸡丢进盆里,提起水壶把开水往鸡身上倒。
她手脚麻利的将鸡过了一遍水,接着开始撩起袖子开始拔毛。
几个人开始还聊着天,慢慢都停了下来屏息看着她很快把鸡收拾干净。
摆开切菜板,手起刀落,三两下把爪子,脖子和头去掉。
再架起一只小砂锅,把鸡放进去,倒上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些东西放进去,盖上盖子开炖。
做完这些,郑玉燕才柔柔笑着冲厨师拜托道。
“这锅汤要炖五个小时才入味,就麻烦大哥帮我看着火。”
她身上那种莫名让人敬畏的气氛被打破,厨师见她又变成了温和的邻家小妹妹,忙笑着应下。
郑玉燕转身去楼上补了个觉,一觉睡了近两个多小时。
再下来朱有庆还没回来,倒是郑输钢已经点了碗面,坐在桌前等待许久。
见她一副没有骨头般的慵懒样子走过来,郑输钢强压着不适给他使眼色。
郑玉燕竟直接在他面前坐下,甚至还笑着叫了声“爹”
见他紧张地抬头四顾,郑玉燕娇笑道。
“您是我爹,来看一下闺女不是很正常嘛,您怎么说也庆哥未来的老丈人,总不能一真躲着不见。”
郑输钢觉得她这话说的不错,那姓朱的就算年纪跟他差的不多,自己这个丈人身份还是摆在这里的。
不过这会儿阿声还没救出来,还得那人再贴五百块。
丫头用得又是那么个理由,还是暂时不见面的好。
于是他笑着推辞,“见是要见的,只是这会儿不太合适吧。”
郑玉燕像是才想起来一样,也恍然点点头,脸上带着点失落。
“那就等哥出来,我再给你们做介绍。”
郑输钢忙附和着笑笑,见这饭店人来人往的,不宜多留。
他忙从胸前掏出一个土布包递过去,郑玉燕伸手要接,他又缩了缩,有些犹豫道。
“燕儿,这钱我跟你娘存了许久,可是你哥唯一的希望,不会有问题吧。”
她收回手,一脸赞同道。
“爹担心的也有道理,其实那人的眼神,我看着也不舒服。
要不还是让哥再等等,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城,只能靠那个人。”
郑输钢甚至还能从她眼中看出点期待,想来是不愿去送这个钱。
毕竟那人都过了五十岁,郑输钢对她这种挑肥捡瘦的行为很看不上眼。
倒也打破了心里的怀疑,这么大家店,想来一天赚的钱都不止这千把块钱。
没人会为了粒芝麻,舍下这么大颗西瓜。
想明白这些,郑输钢装手上的土布包一推道。
“你哥这事再拖下去,怕是就不好办了,燕儿,爹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只要能救出人哥,你就我们郑家的大恩人。”
郑玉燕望着那个布包,像是看着洪水猛兽般,手心开合几下。
最后对上郑输钢压迫的视线,才带着些委屈将它拿在手里。
“爹,您知道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哥。”
“嗯,我跟你娘都明白,这个情也会让你哥让住。”
郑输钢怕她反悔,说完句话,转头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