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出皇宫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
梁帝召他前去仔细问了他是如何发现刺杀案中的作案手法的,他只得借口是海外所闻,然后把少年包青天中的两个案子讲了下。
谁知道梁帝还听上瘾了,让他多讲些,他没办法只好把少年包青天和金田一探案啥的都讲了不少——不过柯南他是万万不敢讲的。
梁帝听的意犹未尽,但天色已晚,只能让萧玉回去了,考虑到刺杀案发生到现在一直实施宵禁,还特意安排几个禁卫护送他回去。
来到外面,萧玉一愣,护送他的是老熟人凌霄。
其实萧玉一直很好奇,这凌霄还真有点东西,进京的时候在城门口揍了越国使团的人,后面又帮他出头在酒楼暴揍那阮晓,却没受到什么大的惩罚,只是时不时的消失一段时间,如今依旧还是虎卫统领。
来到宫外登上马车,萧玉问起凌霄这个问题。
凌霄大大咧咧道:“嗨,世子殿下,下官还以为您早知道呢,这成王殿下也没告诉您吗?不瞒您说,下官乃是太后她老人家的亲侄儿,陛下和您父王都是下官的表哥…”
萧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还得尊称您一声表叔。”
“殿下,这使不得,使不得,称呼下官姓名或官职都行。”凌霄还是分得清主仆的。
两人本已熟络,加上一层亲戚关系,瞬间聊的东西就多了起来。
萧玉从凌霄那里了解到,那化名亚猜的李泽,已经趁禁军不备服毒自杀了。
曾在西蕃统治下长大的曾士连已经被严加看管起来,梁帝下令势必要挖出更多线索。
一路交谈下来,很快就到了成王府,其他人都已休息,萧玉也有些累,直接就回房睡下了。
第二天,萧玉又睡了个大懒觉,起来洗漱装扮完不久,成王下朝回来,告诉他两个震惊的消息:
一是曾士连撞死在狱中,他夫人连夜送来一封他几日前写下的绝笔信,信中他自认西蕃细作,供认了如何从小被西蕃洗脑从而走上这条道路的。
二是他夫人送完信后,回到府中自缢身亡。
一个身居高位、有着大好前途的官员,居然会是个间谍,如今夫妻共赴黄泉,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可萧玉还是觉得此案疑点甚多,正想询问之时,叶正英来访。
一见萧玉,叶正英满面笑容递上礼物:“殿下辛苦了,连日来帮下官几个大忙,特意前来致谢。”
“叶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何况昨日不是谢过了吗?”萧玉推辞道。
叶正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开礼物,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而是一些糕点:“殿下您尝尝味道如何。”
萧玉还没吃饭,看到这卖相不错的糕点也有些饿了,拿起一块放入嘴里尝了尝,随后道:“嗯,味道还不错,就是硬了些,糖放多了些…”
“呃,下官回去就让夫人重新做些再给殿下拿来。”叶正英有些不好意思道。
听闻是未来丈母娘亲手做的,萧玉立马改口:“嗯,我刚刚起床,味觉不好,细细品来这糕点软糯香甜,再好不过了。”
随后准翁婿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成王早就跑去戏院忙活去了,萧玉此时正好向叶正英询问曾士连一案的疑点,第一个就是那句诗的问题。
“殿下,忘了告诉您了,昨日傍晚那诗月就苏醒了,但她却说没写过那两句诗!连夜审问曾士连时,他承认是他模仿诗月笔迹写的,就是为了转移视线。”叶正英道。
“彩衣姑娘呢?”萧玉追问。
“已经释放了,曾士连也供认了那烈酒是他送过去的,借套近乎灌醉几人之后,与亚猜里应外合杀死阮绵,制造假的现场,然后用让彩衣认祖归宗的借口哄骗她做伪证!”叶正英语气有些不悦,这小子上次逛满庭芳就跟那彩衣勾勾搭搭的,此时还惦记着!
见未来老丈人语气有些不善,萧玉知道他想歪了,赶紧出口道:“岳…叶大人,事情怕没有这么简单,若彩衣是信了曾士连让她认祖归宗的借口,缘何会任由曾士连污蔑她,心甘情愿去死呢?这与她认祖归宗的念头岂不矛盾?”
“这就不清楚了,可能是看到曾士连反水污蔑她,自知无望,哀莫大于心死吧。”
萧玉觉得不大可能,还想追问的时候,成王府管家马福来报说有位自称叫彩衣的女子求见。
看到叶正英瞬间黑下来的脸,萧玉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
还是叶正英妥协了:“既然殿下有客,那下官先去院子里逛逛,好久没光顾过成王殿下的戏园了,听说最近有好戏,下官正巧去看看。”
萧玉看着叶正英出去,叫马福把人带来,毕竟是他说过让彩衣出来后找他的。
彩衣一进来,就跪下行大礼:“奴家彩衣,见过世子殿下,先前多有冒犯,望殿下恕罪。”
萧玉不想与她有什么纠葛,便屏退左右,开门见山:“彩衣,你既知道了我的身份,而我又救了你,希望你实话实说,先前为何一心求死?”
彩衣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殿下,可有人与您提过云贵总督丁大有?”
萧玉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冯素娘与他提过,而这彩衣就是冯素娘与曾士连所生,知道也不稀奇。
但彩衣接下来的要求有些奇怪:“殿下,能否给奴家找个换衣服的地方?”
萧玉本不想纠缠,但彩衣提及的丁大有可能与他父王的死有莫大关联,只得带她来到自己房间,让她进去换衣服。
片刻后,在彩衣的示意换好衣服后,他也进去了。
躲在院子角落偷看的叶正英此刻气的七窍生烟:“不当人子,不当人子!白日宣淫,简直无法无天!”
进了房间的萧玉,发现彩衣并没有换衣服,而是手里拿着张纸条,上面沾染了些不知道什么东西。
彩衣打开纸条,萧玉走上前想拿过来。
可彩衣却制止了他,脸色已然变得通红:“殿下,还是让奴家展示给您看吧,这纸条奴家前几日藏在…藏在…奴家的私处…”
然后摊开纸条,头已经垂的看不见了。
萧玉闻言差点两眼一黑——这姑娘可真是够…豪放的。
他看向纸条,上面只有几个字——刺阮晓于京城!
后面还有个印章,看得出来是丁大有印。
“这是我姐姐九死一生潜入云贵总督府盗盖的丁大有私印。”
彩衣咬牙切齿道:“奴家的目的是嫁祸丁大有,虽死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