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有与家父同年中进士,授庶吉士,历任翰林院编修、修撰和前朝史总纂官,后外放任川蜀督学,西南巡抚,任上因教化、收编土司有功,升任云贵总督至今。”成王府的酒桌之上,因萧玉出口询问,叶正英向他介绍起丁大有的生平。
萧玉不解:“按照大梁官员任期年龄来说,那为何叶老大人已经致仕,而丁大有至今还在任上?”
“殿下,这不奇怪,家父中进士时已过而立之年,而那丁大有当时才十九岁,真正的少年英才。”叶正英解释道。
“那他为人、为官如何?”
“据下官接触和家父所言,此人文韬武略,在翰林院时乃是有名的笔杆子,多次受陛下嘉奖;外放后政绩显赫,有口皆碑。但据传其收服云贵、西南边境土司时手段血腥,十二年前西南土司叛乱很可能由此而起。”
“那十二年前,也就是本世子被掳走那年,他在何地任何职?”
“十二年前,他正是西南巡抚。您父王杀退越军以后,正是他接着清剿、整顿土司叛军,以雷霆手段迅速控制住局面,使得叛乱的土司和部族土地重归大梁,加上后续治理得当,才升迁云贵总督。”
萧玉听完,心里大致有了些了解,也不多问,与叶正英畅饮几杯后结束了宴席。
回到房间里,看到让蔓菁和冬葵帮忙梳洗完毕的彩衣此刻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走过去给她盖上一件衣服,正准备退出去找个别的房间歇息。
“殿下,您回来啦,奴家该死,这几日心神俱疲,才不小心睡着了…”彩衣突然惊醒,一脸歉意。
萧玉打量起她来,先前来的时候她刚从牢里放出来,身上污秽不堪,此时梳洗干净,又回到了之前在满庭芳见过的那样子,虽然皮肤不像别的姑娘那么白皙,但风情妖娆,尤其是细枝硕果,让萧玉心神有些荡漾。
见萧玉盯着自己的表情有些异样,彩衣低下头,有些羞怯道:“殿下…奴家先前说过愿意给您做牛做马,今晚您…需要奴家侍寝吗?”
萧玉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彩衣顺势抬起头来,望着萧玉火热的眼神,又紧紧闭上眼睛:“殿下,奴家…还是…完璧之身,请殿下怜惜…”
感受到萧玉的手指在摩挲着下巴,然后往脖颈移动,彩衣身体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
可她预想之中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发生,反而脖子被萧玉粗暴的握住,随后整个人被他仰面按在桌面上。
一股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挣扎着,却发不出多大声音:“殿下,您…为何…”
萧玉放开手,随后拿出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不顾她拼命的喘息:“哼,这次给你个警告,下次再敢欺骗于我,别怪我辣手摧花!”
“殿下,咳咳…奴家何时骗您了?”彩衣眼神有些惊恐。
萧玉紧了紧匕首,锋刃划破了她小麦色的皮肤:“你说你想嫁祸丁大有是因为他杀了你母亲,可之前本世子见过那被曾士连抛弃的女子,她好端端的活着!”
“殿下,这不可能!我与姐姐幼时就失去母亲,是我们的师父告诉我们的,她把我们养大,绝不会骗我们的!”
“这就更不对了,既然曾士连抛弃你母亲,那么你跟你姐姐到底谁是他亲生的?”
“殿下,先前忘记告诉您,我跟我姐姐是双生,她就比我大不到一刻钟…”
“这样啊,那你们的师父是谁?”
“殿下,您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出卖我师父的。”彩衣把脖子一挺,锋刃划出一丝鲜血。
萧玉见她宁死都不愿意说出师父是谁,突然把匕首撤去,笑了起来:“你这姑娘,该说你刚烈呢还是蠢呢?你不说的话,不妨让本世子猜猜看,你师父是不是化名冯素娘?”
彩衣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后是一丝慌乱:“不…不是,殿下您不要乱猜了,猜不到的,我也不会说。”
“对不对就先不管了,本世子告诉你一件事,很有趣的事——本世子遇见的那个自称被曾士连抛弃的女子,正是冯素娘!”
“不,不可能!你撒谎,这不是真的!”彩衣闻言,变得情绪失控,蹲下去抱着肩膀痛哭。
萧玉能说出她师父的化名,肯定是见过的,他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如果师父骗了萧玉,那就是要利用自己的死去除掉曾士连,顺便咬上丁大有一口;
如果师父没骗萧玉,那师父就是母亲啊,为何要让亲生女儿拿命去复仇呢?
无论冯素娘是师父还是亲生母亲,都要她去送死,她如何接受得了?
“你先别哭,本世子比你更想知道真相,所以接下来与我合作,如何?别忘了,无论如何你还有你姐姐这唯一的至亲。”萧玉没想到那冯素娘还有如此狠毒的一面,便想借机找彩衣合作,看看能不能多挖出些什么。
彩衣本已万念俱灰,听到萧玉提起姐姐才醒悟过来,姐姐前几日才传来消息说正跟师父一起在南安城。
况且眼前这个男子以后就是南安城里权势最大的人了,与他合作再好不过。
她同意之后,萧玉交代了她一些事情,随后把她赶了出去,让她跟两个大聪明一起将就一晚上。
此时刚看完戏出来的成王与叶正英正好路过萧玉院子,看着彩衣一瘸一拐的从他房间出来,脸上还带着泪水,叶正英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要过去教训教训萧玉。
成王拉住了他:“叶大人,这是何必呢?你我哪个没经历过年少风流的时候呢?”
“王爷,这世子也太不像话了,白日就那样,现在晚上又…关键还不是什么正经女子,真是…”叶正英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回到家里的叶正英还是气呼呼的,不巧他夫人还问起未来女婿的事。
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虽不怎么重视女儿,但夫人可是一直惦记得紧,他只得昧着良心道:“夫人放心,世子殿下一表人才,知书达理,真乃绝世佳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