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保护了您这么多年,我舍命救了你多少次了?这回借您性命一用,不过分吧?”鸿胪寺宾馆内,亚猜一改卑微的随从模样,带着自信的笑容对阮晓说道。
阮晓此时已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也不知道是由于恐惧还是愤怒,拼命扭动着身体,发出“呜呜呜”的闷声。
“殿下,您还是省点力气吧,留着一会儿在黄泉路上好走道。对不住了,国与国之间就是这样,尔虞我诈,你死我活。”
看着阮晓那愤怒又不解的眼神,亚猜淡定的起身,背着手戏谑的看着他:“我知你有很多疑惑,但梁国那些禁军换防的时间快到了,我只能给你透露一点点了,免得你做个彻头彻尾的冤死鬼。”
“我呢,本是西蕃人,这个你应该知道,但我并不是什么叛将之子,而是西蕃的探子,冒充叛将之后才投靠你越国,为的就是今天这个机会!”
“不怕告诉你,那阮绵是我杀的,马上就轮到你了!”
阮晓听到这,睚眦欲裂,拼命想要站起来扑向亚猜,可惜无济于事。
亚猜突然闷声狂笑起来:“哈哈哈,殿下,不用这么激动。你父皇处心积虑废了前皇后、太子,不就是为了你吗?安南王也就剩阮绵一个儿子了,现在你和阮绵都死在梁国,会发生什么呢?”
“你要怪就怪那安南王好了,你父皇和许多将领早就主张攻下梁国,安南王却拒绝从海上进攻,还说什么未来的版图要从未知的海上打下来。”
“你们越国和梁国不打起来,我们西蕃如何有机会一统大陆呢?好了,事已至此就告诉你这些了,准备安心上路吧,下辈子别投胎皇家了!”随着敲门声响起,亚猜一边走向门边一边跟阮晓“道别”。
门外传来问询声:“三皇子殿下,禁军换防,麻烦您出来签字确认。”
亚猜开门出来:“我们殿下喝多了,请问在下可以代劳吗…”
话音未落,一把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抬头一看,一个穿着明晃晃铠甲的将领戏谑的看着他,正是上次在酒楼暴打阮晓的那个禁军将领。
凌霄笑着道:“李泽是吧?看样子本统领来得还算及时。来人,绑起来!”
亚猜,也就是李泽,此时面如死灰,也不反抗了,任由禁军给他五花大绑起来,呆滞的眼神似乎在思考,自己到底如何暴露的。
凌霄看他已被制伏,也不再管他,径直进入房间,看到了里间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阮晓。
他拿剑挑开绳索,又把阮晓嘴里的布条拿了出来。
阮晓此时像个被吓坏的小孩子一般,“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凌霄满脸尴尬道:“那个,三皇子殿下,在下这次是来救你的,不是来打你的…”
午后御书房里,听完奏报的梁帝心有余悸,缓了半天才问向鸿胪寺卿:“那越国三皇子如何了?”
鸿胪寺卿道:“回陛下,已经叫太医瞧过了,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太医给他开了些安定心神的药,服下后已经睡着了。”
“嗯,你下去多派人手照顾,一定不能再出差错了!”
“是,陛下,臣告退。”
鸿胪寺卿退下后,梁帝才露出一丝笑容,对胡政、林明和叶正英道:“三位卿家辛苦了,虽然结案略显急促差点酿成大祸,但好在事后还能抽丝剥茧,亡羊补牢,真乃股肱之臣,当受嘉奖!”
三人面面相觑, 有些不好意思,随后齐齐跪下道:“陛下,臣等愧不敢当,此事乃是由汉王世子殿下提醒,臣等才能避免酿成大祸。”
梁帝一惊,好奇道:“哦?几位爱卿请起,速速与朕道来原委。”
叶正英知道的最多,加上想在皇上面前给未来女婿露露脸,就把萧玉对此案的贡献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当然,添加了亿点点细节。
梁帝听完后啧啧称奇,当即命曹喜去宣萧玉前来,以便让他讲讲如何想到这些破案细节的。
此时的萧玉正在刑部一间死牢前,与彩衣对视着。
在酒楼道破阮晓有危险后,叶正英等三人急匆匆上报此事,随后成功粉碎那亚猜的毒计,救下了阮晓。
如此一来,那彩衣肯定是无罪的了,只是萧玉想不通她为何最后却不辩解,心甘情愿认罪求死。
他就决定前来问问她,凭那一面之缘,他认为彩衣不是那种厌世的女子。
本来死牢里的囚犯是不让随意探望的,但萧玉将来铁定继承汉王,又帮了刑部尚书林明这么大忙,于是林明大手一挥,给了他一块令牌和文书,让他前来探视问询。
“公子,怎么是您?”看到是萧玉前来,彩衣本来绝望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这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她当然记得,虽然当时觉得他有些轻浮,动手动脚的,但后来想想他其实蛮正经的,一直都在克制。
不过很快她神色又黯然下去:“虽然不知道公子您是如何进来的,但奴家还是很感激您来看我,将死之人,无以为报,希望来生给您做牛做马。”
“万一你不用去死呢?那这辈子岂不是要当我的牛马?”萧玉看她意志消沉,逗了逗她。
果然彩衣嫣然一笑:“要是真如公子所言,那也不是不行…”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哎呦喂世子殿下,您怎么跑这来了啊?陛下让咱家宣您过去呢。”
曹喜一边嚷嚷一边吐槽跟他一同前来的林明:“林大人也真是的,世子殿下来刑部大牢也不告诉咱家一声,害咱家白跑一趟成王府。”
萧玉只得小声跟彩衣说了句“出去后想办法找我”就跟着曹喜走了。
彩衣正纳闷萧玉说的“出去后”是什么意思,林明就过来对她道:“彩衣,刺杀案已经彻底破案,你不是凶手,委屈你再待一晚,等着明日重新判罚吧。”
听到不用死的消息,彩衣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而是问道:“大人,刚才那位公子是?”
“什么公子?那是汉王世子殿下!”
彩衣闻言一震,求死之心瞬间抛到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