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忆瑶被姜茸这一耳光打懵了。
她不断的耳鸣，甚至有点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你害死了我姐姐，你凭什么打我？！”
姜茸冷眼看着她，“你是你，奉思菱是奉思菱，如果当年救我的是你，我当然不配打你，但奉忆瑶，是你救了我吗？”
“姜茸！”奉忆瑶暴怒，冲上前就想要把这一巴掌还回去，她的动作在姜茸眼里很慢，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然而在她动作之前，就有人在空中挡住了奉忆瑶的手。
“聊天就好好聊，干什么动手呢。”迟尔微笑道：“打架多伤和气。”
姜茸看见他，愣了几秒。
迟尔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奉忆瑶脸色扭曲：“松开我！我今天非要教训姜茸这个贱人不可！这个杀人犯……这个杀人犯早该去死了！”
“迟尔。”男人的嗓音仿似冬日清晨带着风雪的薄雾，冷淡而刺骨，“要是她再多嘴，直接就地活埋。”
“好的爷。”迟尔道：“这坑都是现成的呢，奉小姐，我家老大一向说到做到，劝你不要轻易尝试。”
奉忆瑶浑身冷汗涔涔，姜盼钰也被吓得一激灵，两人同时寻声看去。
商少衡穿了件灰色的圆领衫搭黑色长裤，慵懒随意，外面套了一件黑色薄风衣，明明是非常普通的搭配，但他身高腿长比例极为优秀，穿在他身上就跟杂志封面似的。
墓园荒凉破败，野草漫野，一棵老榕树已经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树荫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无数气生根垂下，像极了怪物狰狞的触手，商少衡就站在树荫之下，清透阳光从树枝的空隙间落下，投下一地斑驳碎影，落他身上，孤寂冷漠。
明明就站在所有人眼前，却让人觉得如隔云端。
不是红尘客，偏又一身芳菲。
姜盼钰清楚听见自己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
她痴痴地看着那道修长身影，连自己身处何地都忘了。
奉忆瑶却汗湿衣襟。
她清楚意识到，这个男人刚刚绝不是在放狠话，他真的会把她活埋的！
因为极致的恐惧，奉忆瑶浑身发软，站立不稳，直接跌在了地上。
姜盼钰死死捏着自己的手指，上前一步：“请问……”
然而商少衡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道：“过来。”
姜盼钰一愣，下意识侧头，就见姜茸无奈的叹口气。
她站在原地没动，商少衡脸色不虞，“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姜茸慢吞吞上前两步，问：“你怎么来了？”
商少衡一把捏住她脸颊上的软肉，挑眉：“原来你只会窝里横。”
姜茸：“？？！”
她瞪大眼睛：“什么叫我只会窝里横？不是……你松开我！”
姜盼钰和奉忆瑶都在呢，她这么被人掐着脸多没面子！
商少衡倒是很听话的松开了她，那只手在她肩头一按，同时他上前一步，姜茸就被他挡在了身后。
“奉忆瑶。”商少衡散漫道：“你什么时候跟你姐姐关系这么好了？”
被他叫出名字，奉忆瑶打了个哆嗦，惊恐道：“我……”
“迟尔，你帮奉小姐说。”商少衡淡声道。
迟尔点头，道：“奉忆瑶奉小姐，据我们得知，你跟奉思菱小姐，也就是你的双胞胎姐姐关系并不好，因为哪怕你们是同卵双胞胎，也在能力方面表现出了极大的差异。”
“奉思菱小姐成绩优秀，性格温和，善良且富有同情心，在学校里是老师同学们都十分喜爱的对象，相比较之下，奉忆瑶小姐你初中就开始拉帮结伙，喝酒抽烟打架，是远近闻名的小太妹。”
姜盼钰惊愕道：“瑶瑶你……”
“你胡说！”奉忆瑶怒声道：“你污蔑我！”
“你甚至多次陷害你的亲姐姐。”迟尔完全不理会奉忆瑶，继续道：“包括但不限于考试时举报她作弊，在她的水里下泻药，让男生故意轻薄她，然后告诉老师她早恋……”
“闭嘴！”奉忆瑶尖声道：“你血口喷人！”
“这些事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里有数。”迟尔温声道：“我说这些，只是想要表明，比起姜茸小姐，你偷走奉思菱小姐骨灰的嫌疑更大，毕竟你如此憎恶你的亲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
奉忆瑶之前用来攻击姜茸的回旋镖扎到了自己身上，才终于知道痛了，嘶声道：“我干嘛要偷她的骨灰？！她死都死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迟尔笑着道：“不过奉小姐，你觉得要是报警了，警察会觉得你这个心怀恨意的人嫌疑大，还是心怀愧疚的姜茸小姐嫌疑大？”
奉忆瑶脸色惨白。
迟尔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奉忆瑶害怕引火烧身，也闭上了嘴。
“这种货色，就能让你方寸大乱？”商少衡垂眸看着姜茸，“小姑娘，怎么这么脆弱？”
姜茸抿唇，“我是玻璃做的，你头一天知道？”
“那可得小心保护自己。”商少衡道：“对他人的仁慈，可能会让你碎掉。”
他转身走出去几步，又停下，看着姜茸：“还不走？”
姜茸犹豫了下，跟上他：“……所以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商少衡：“欣赏你掉眼泪的可怜样子，不过可惜，你没哭，白跑一趟。”
“……”姜茸说：“你想看我哭？”
商少衡转眸看着她。
冷风吹得姜茸脸色有些白，便越发显得眉眼乌黑，唇色红润，这确实是一张十分漂亮的脸。
“如果我说想，你立刻给我哭一个？”
姜茸一笑：“做梦吧你。”
商少衡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梦见过你哭的样子？”
姜茸：“？！”
商少衡继续往墓园外面走，姜茸赶紧追上去：“商少衡你说清楚，你为什么会梦见我哭？！”
“真要听？”
“……这还是什么国家机密吗？”
“那倒不是。”商少衡语调散漫，“春梦梦见对方哭，你说是为什么？”